晚上的时候,江荞赶到了农场,她还是将车停在县城,有人将她送回了农场。江荞提着包,走到院中时,看见楼梯口站着一个人,她定睛一看,是袁顾。
“袁总不休息,特意在这站岗?”江荞指了指大楼。
袁顾嚼了两口嘴里的薄荷糖,吞下去,看着江荞,“江总监在至峰还是挺有人缘,专车送回来?”
“怎么?袁总想亲自来接我?”江荞笑笑。
“出去聊聊呗,正好逛逛曾经的监狱。”袁顾指着院子外。
“我先把包放了。”江荞抬腿正要上楼。
“欸,别那么麻烦。”袁顾伸手腿,跨了三个台阶,“你回房再出来,小唐不得八卦一番,多此一举。”
江荞一想,也对,“那走吧。”
夜幕下,沉静的至峰农场,只有少数一些农家屋里还几盏灯。袁顾双手揣在裤兜里,望着夜空中的稀疏星点。
“白珠珠什么时候去锦泰?你安排了没?”袁顾率先打破僵局。
“已经跟秋雁说过了,她知道怎么操作。”江荞回道,二人又陷入沉默。
如今已是深秋,寂静的山中少有蝉虫鸣叫,这环境,若是一个人,还有些发瘆。“你找了大学的同学,来现场做勘测?”
江荞有一瞬的诧异,不过很快恢复过来,她和袁顾都不在的时候,自己锦大的同学来农场走了一圈。“袁总不是说过,我是项目的运营总监,有相应的决策权?”
“我也只是好奇,明明让自己同学参与,为何又要给吴泽林三十万块钱?”袁顾说也自己的疑问,“若是说好处费,你顶多拿五万块,不值得。”
“你太高估我了,”江荞笑笑,“几千块我也看得起,别说五万了。”
袁顾双手抱胸,看着江荞,“吴泽林是钱志言的人,跟你算是一条线,为什么又要将他踢走?”
“袁总想多了,我不是谁的人,我拿的是嘉誉集团的工资,做任何事都是集团利益为先,并不存在跟哪个高层走得近。”江荞的话无可挑剔。
“是吗?”袁顾的声音多是怀疑,“我希望江总监可以成为我的人。”
“扑哧。”江荞笑出声来,“袁总爱看小说追剧吗?”
“不怎么看。”袁顾还认认真真地回答。
“那你说话怎么一股霸道总裁味,哈哈哈。”江荞收起笑声,“我可离婚了,还带个拖油瓶,你真的要?”
“结婚是不大可能,”袁顾思考一番说道,“成为异父异母的姐弟还可以。”
“那咱们是不是要歃血为盟,搞个结拜仪式。”说着江荞又笑起来。
袁顾白眼翻得老高,不过江荞看不见,这个女人真会打太极,明明知道他说的意思,却要故意曲解转移。
“你跟宋之照是什么关系?”袁顾没头没脑地来了句。
“啊?”江荞一愣,扯起嘴角,“小宋总呀,好歹也是集团高层,我倒想攀上点关系。要不袁总给我拉拉线,怎么样?”
袁顾撇嘴,算了,不能为了这么点小事就把竹马给出卖了。“之照有喜欢的人了,江总监还是另觅良人为好。”
“哈哈哈,”江荞笑起来,在这漆黑的夜色中犹为突兀,“唉哟,要笑死我。”
袁顾皱眉,他们怎么越往山上走了,来到了去往水库的小道。
“袁总,你这样算计钱高楼那小子又算什么呢?”江荞问道,“好歹他也是秋雁的弟弟,你不怕你们之间维系的情谊破碎?”
“你这话说得,我怎么算计他了?”袁顾轻笑,“我这是给他赚钱的机会,他还能感谢我呢。”
“是是是,袁总说得都对。”江荞投降,也不拆穿他的心思。
“喂喂,”袁顾拉扯着江荞的袖子,“红衣,梳头女?”
江荞顺着袁顾手指的方向看去,他们什么时候走到鹰眼潭了,而且,那水库边,真的有人在梳头。
江荞双腿开始发软,她的尖叫声快要出来时,被自己的手紧紧捂住。江荞转头看着袁顾,他俩都没了往日的豪言壮语,二人的额头都开始冒着冷汗。
袁顾眼神示意江荞,打着哑谜,但是二人毫无默契,根本不知道对方在说什么。
江荞慢慢放下手,狠狠地吞了吞口水,抓起袁顾的手,用指甲掐掐他的手背后,然后二人蹲下去。
袁顾附在江荞耳边,“趁她不备,我们回去?”
江荞点头,此时真不是装逼显摆的时候,万一真是个恶鬼,他俩也不知斗不斗得过。袁顾抓起江荞的手腕,比划着手指,一、二···
“唉,我的包。”江荞赶紧捡起地上的包。
“都什么时候了,你还···”袁顾抚额,想骂人又强压下去。
“一万五的包,能丢吗?”江荞咬着牙齿,回道。
“我数三二一,咱们一起转身,然后往山下跑。”袁顾用极小的声音,快速地说完这句话。
江荞没说话,只是点点头表示同意。
“三、二、一。”袁顾喊完三二一,与江荞一同转身,正准备站起来逃跑时,红衣女赫然出现在二人面前。
“啊!”袁顾和江荞同时惊叫起来,接着同时伸出手捂住对方的嘴,看来二人是嫌对方太吵。
江荞的心都跑到喉咙口,脚已经发软,快要瘫倒了。她看向袁顾,却见袁顾闭着眼,他是晕了吗?若是晕了怎么还没倒下去?
江荞从没有哪一刻像如今这次,希望快点晕倒,晕过去就一了百了。但是事与愿违,她现在无比清醒。
红衣女的脸根本就看不清,她身上带着寒气和一些臭味,江荞快要忍不住呕吐这就是传说的尸臭吗?
袁顾也睁开眼,怎么回事,二人一鬼六只眼,鼎足而立。说时迟那时快,红衣女伸出双手,那骨节泛白,嶙峋,卡住江荞和袁顾二人的脖子。
袁顾的喉结被掐住,他变得面红耳赤,一只手只好扒拉着江荞。江荞的脸涨得通红,怎么可以在这大山里被这样一个红衣女鬼掐死?
江荞丢掉自己的包,疯狂地拉扯着红衣女的头发,不要命的薅,又伸出指甲划她的脸。袁顾悄悄隙开一点眼缝看着,女人打架就是这样吗,他也伸出手,薅起来。
红衣女力气极大,将两人头撞到一起,砰地一声,袁顾和江荞脑袋像裂开一样,晕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