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拉那拉氏被她逗得花枝乱颤,拉着她的手轻拍两下,“就是本宫纵得你,现在都敢当面告状了,本宫瞧着你呀,该好好罚一罚了。”
“就是,主儿,就罚她这几日不许用糕点。”碧云抓住机会急忙帮腔。
倒不是真的想让碧玉受多重的罚,毕竟一直以来都还要靠她来逗笑主子呢,不过只是想着通过这种方式让她平日里谨慎着些,说话做事都仔细着,别祸从口出的给主子带来了麻烦,害了主子。
一听不让自己吃糕点,还是一连几日,碧玉登时就好大不乐意,撅着嘴瞪着碧云可怜兮兮的开口求饶。
那气呼呼的小摸样连一份威慑力都没有,倒像是只被欺负了的奶猫小心翼翼的伸出软乎乎的小爪子比划着吓人。
这边主仆三人之间的气氛欢乐和谐但另一边的帐篷之中确实压抑极了。
彩娟跪在地上已经有好几个时辰了,寒气早已顺着膝盖爬遍了她全身,整个人都已经麻木,眼前一阵阵的发黑,她觉得自己已经感觉不到自己膝盖的存在了。
她想她可能要死在这里了吧,明明现在的温度如此低,她却是汗湿了全身,她自己都不知道是什么支撑了她这一夜。
昨夜她被派去请皇上没有请来,回来的路上就一直惴惴不安,不知道主子知道后要怎么罚她。
果不其然回来后见皇上没有来甚至还让吴总管过来传话让主子安分一点莫要生事让人看了笑话之后主子脸上的笑容就维持不住了。
强撑着笑意送走吴总管便恶狠狠的瞪了她一眼,之后便借口她笨手笨脚罚她跪了一晚。
彩娟低垂着头,强忍着眩晕感,强撑着摇摇欲坠的身体不让自己倒下,一旁端着热水和毛巾的喜儿心疼又同情的看着她,多次张了张口想要替她求情。
彩娟只是无力的勾了勾唇角,安慰性的冲她摇摇头。
这种情况下只要让主子把这口气出了也就好了,要是真的有人求了情,不但不会成功,反倒会惹主子更加生气多罚几个人。
正想着,眼前划过一片淡粉色的裙角,随后慧妃淡淡的声音响起,“起吧,日后当差仔细紧着点儿你的皮,你要知道,你是本宫的奴才,哪怕你是他们旗下包衣,本宫都是你的主子。”
说完便不在理她,只是带了些嫌弃的吩咐,“彩蝶,让人把她抬下去,上点儿药,别伤了腿再让人以此为借口抨击本宫。”
一直提着的一口气终于松了下来,彩娟动作僵硬的缓缓俯下身子,两手交叠在面前的地面,额头碰触手背,恭恭敬敬行礼,“奴婢谢过娘娘体恤,日后定尽心当差。”
做完这一切才瘫进了扑过来想要抱住她的喜儿怀里,失去了直觉。
最后一刻心里还在想着,主子平日里待彩蝶、彩玲两人都很好,独独对她百般嫌弃,就只是因为她们家是皇后娘娘与娴妃娘娘母家旗下的包衣吗?所以从她们那边受的所有委屈都要统统发泄在她的身上吗?
或许她真的应该像那位所说的,该给自己找一条出路。
一阵混乱的手忙脚乱之后,彩娟被送回了奴才们的帐篷,喜儿给她轻手轻脚的上了药,又用帕子沾了水小心翼翼的给她擦着额头上因为疼痛冒出来的冷汗,低垂下掩在阴影中的脸上确实悄悄扬起了笑容。
看来,主子希望的事,怕是快要成了。
帐篷外则有一个小太监趁着混乱偷偷向着中心那个最大最华丽的明黄帐篷而去。
“嗯,你回去吧,仔细着些,别让人发现了马脚。”吴书来听着小太监的回报点点头,又叮嘱了几句就挥退了他。
清晨的微风湿润清凉,卷着草原上独有的气息扑面而来。
吴书来望了望逐渐升起的太阳,叹了口气。
这后宫的几位娘娘,那个都不是省油的灯啊。
怎么一个个的都非要逆着皇上的心思呢。
罢了罢了,这不是他一个当奴才的能管的,还是好好回去按实禀报吧。
抬手顺了顺手里的拂尘,晃晃悠悠的回了帐篷。
听着有人进来,只披了件外衣斜靠在床榻上曲腿捏了本书有一搭没一搭看着的男人抬眼看去。
“怎么?”男人磁性的声音响起,带了些许的笑意,想来心情是不错的。
吴书来脚步顿了顿,一时不知该如何回话。
思索了一下,打了个千儿。
“两位娘娘那边的人来回话,说是娴妃娘娘将皇上送去的骑装收了起来,换了自个儿准备的衣裳,娘娘觉得还是穿沉一些的颜色更端庄些,”随着他的话出口只觉得周围一下子都安静了下来,连他自己的呼吸都清晰可闻,但后面的话却还得继续说,“慧妃娘娘昨儿夜里罚了派来请您的宫女彩娟,彩娟在偏室跪了一夜,今晨才被叫起……”
他顿了顿,硬着头皮继续说,“彩娟在慧妃娘娘走后就晕了过去,几个跟她同住的宫女叫了大夫,大夫说彩娟的腿得好好养养,之后要看恢复情况,怕是在一些情况下会有影响。”
这话说得更明白一些就是彩娟的腿要是再严重些便废了,哪怕现在还没废也是伤得重了,受了影响的,日后即便是再将养着也恢复不了以往。
本来漫不经心听着的乾隆猛的将手里的书本砸了出去,怒斥道“荒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