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败的土房子里,一个格外瘦弱的小女孩早已经饿得有气无力。
三个哥哥和三个姐姐一大早便随着父母出门干活去了,她因太过瘦小,还染了风寒,才呆在家里。
听到脚步声,她有气无力地走向破破烂烂的房门,一个妇女叫道:“凝萱,我们回来啦!快帮我们倒水!”
姬凝萱迈着沉重的脚步倒好了水,可是身体实在太过虚弱,当她把碗递给父亲时,一不小心,将水洒到了父亲的身上,父亲本来就狰狞的脸更加可怕了,一个巴掌扇过来,姬凝萱被打到了地上,嘴里留了血。
母亲上前劝解:“好了,你就别生气了!凝萱她还小,再说她又生了病,你别怪她了,我来给大家倒水。”
说完,母亲起身给大家倒水去了,父亲大声骂道:“你个没用的东西,连个水都倒不了,真是个废物!我白养你这么多年了,还天天生病,真是个没用的东西!哼……”
说完,父亲又恶狠狠地瞪了一眼姬凝萱。
晚饭时间,一家人都坐在摇摇晃晃的桌子边,与其说是吃饭,不如说是喝水。
今年雨水多,庄稼被水淹了,大家忙碌了大半年,几乎没有什么收成。
现在家里捉襟见肘,所谓的吃饭,就是母亲在地里辛辛苦苦找了一些野菜,用水煮着吃,虽然里面没有什么调料。
就这还算好的了,地里的野菜,也都快被邻居们摘完了。
今天运气好,还能吃上几口菜,前段时间,家里连口吃的都没有。
吃完饭忙完了以后,姬凝萱想去找玩伴姬阳,说一说自己今天被父亲打骂的事,可她刚到姬阳家,却听到了姬阳死于痢疾的噩耗。
姬阳是姬凝萱的邻居兼玩伴,他比姬凝萱大了两岁,他们经常一起干活聊天,最近姬阳总说不舒服,大家以为他得的是普通的风寒,况且家里也没钱请大夫,就这样一直耗着,谁曾想,姬阳就这样走了……
姬凝萱流着泪落寞地回了家,父亲正在喝他自己酿的粗糙的桃花酒,他看见姬凝萱流着眼泪的样子,气不打一处来。
父亲用手狠狠地把酒瓶子摔到了地上,破口大骂:“你个小兔崽子,没良心的!怎么着?我那会儿骂了你几句,你还不高兴了!我是你老子,生了你,你吃我的,住我的,我骂你几句怎么了?你个废物!长这么大了,也没见你孝敬我,还天天生病,难道还要我这个老子来照顾你?”
说完,父亲对姬凝萱一顿拳打脚踢,她的身上和脸上多处受了伤,而父亲则躺在凳子上呼呼大睡了。
姬凝萱不仅身体痛,心里更痛。
平常她和哥哥姐姐们睡在一个房间里,想必现在那个狭小的炕上,早已经没有她的位置了吧。
她吧啦吧啦地流着泪,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一直流,仿佛要流到地老天荒似的。
她来到屋外的院子里,靠着一堆杂草坐下,她不敢离家太远,她想静静,她不知道这样的日子何时是个头,不知不觉间,她睡着了,直到天亮,也没有人来找她进屋。
又过了几年光景,姬凝萱九岁了,可她依旧瘦弱无比。
一天晚上,母亲兴冲冲地跑过来对姬凝萱说:“前段时间,听说邻村王家,要给自己的儿子寻个媳妇儿,我便专程过去瞧了瞧,他们家比咱们家的条件要好些,你如果嫁过去了,至少不会像现在这样整天挨饿。我好说歹说,他们说可以考虑考虑,他们应该是暗中打听了你的品行,今天,我又去王家了,没想到,他们竟然同意了这门亲事。凝萱啊!不是娘狠心,而是咱们家实在是没有办法!与其这样饿着肚子,还不如将你嫁到别人家,还能混口饭吃。我已经和你父亲商量好了,过段时间,挑个好日子,你便过去吧,等过几年,年龄够了,再拜堂也不迟。”
姬凝萱无奈地说道:“我不想嫁人!你们这是要赶我走呀!”
母亲义正言辞地说:“自古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由不得你做主。况且你若真去了王家,日子也总比在咱们家好些。”
姬凝萱很无奈,就算她不同意又能怎么样呢?
又过了几日,饥肠辘辘的姬凝萱,正在给雇主干活,地里收成不好,给富人种地,勉勉强强还能挣口饭吃,只是雇主总是找各种理由扣钱,活干得不少,可钱却拿不到手。
突然,姬凝萱眼前一黑,晕倒了。
彼岸花夫人恰巧经过,她看这女孩儿眉宇间有些不凡,一时兴起,想将她招入白玫宫中。
姬凝萱的母亲说道:“我儿已经许配给了别人,如果你把她带走,我们怎么给别人交代呀?”
彼岸花夫人轻佻地说道:“就这不到十岁的女童,你们就已经把她许配了人家,你们这做父母的,也真够狠心的!没关系,你女儿还小,我多给你些银子,你给定亲那家人说女儿太小,你们决定取消婚约,他们如果有什么不明白的地方,你就让他们来白玫宫找我!”
说完,彼岸花夫人给了姬凝萱母亲一袋银子。
他们是穷苦人家,哪见过这么多的银子!全家人跪在地上,连连磕头,说道:“谢谢活菩萨!谢谢活菩萨!”
彼岸花夫人似乎又想起了什么,接着说道:“如果她在我宫中表现不错的话,那你们今后,就不必再过这种吃了上顿没下顿的日子了。”
姬凝萱的家人再一次感激涕零。
等到姬凝萱醒来,彼岸花夫人看着她说道:“大家都叫我彼岸花夫人,我给了你父母一些银子,她们已经把你卖给了我,这是白玫宫。”
姬凝萱一时茫然不知所措,但她也无可奈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