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了吗,昨夜浣衣房的刘嬷嬷撞鬼了!”一个婢女低声说道。
“真的吗?”另一个婢女感觉有些不可思议,从前也未曾听说过昌邑王府有过闹鬼之事。
“听说今天早上被发现时已经神志不清了,嘴里还一直念叨着:“白霜,白霜,我错了,别杀我”,前几年白霜嬷嬷的死一定与她脱不了关系”那个婢女推测道。
“怪不得我说白霜嬷嬷怎么可能一个人半夜去离浣衣房那么远的沁园湖边自杀。”同行的婢女也表示赞同。
“肯定是多年前白霜嬷嬷要和刘嬷嬷争浣衣房领事嬷嬷之事,而白霜嬷嬷人又好,做事又认真,刘嬷嬷肯定是觉得一定自己选不上,就把她给杀了。”另一个婢女说。
“别杀我!别杀我!”刘彩云披头散发窝在被子里不停的念叨。
“怎么样了?”阮靖颂询问给刘彩云看病的大夫。
“额头上的伤已经处理好了,这几天不要沾水,就按我配好的方子服用两个疗程即可,但心魔,无药可救,心病还需心药医。”大夫临走时补充道。
“白霜也是个可怜人,被发现的时候尸体都在湖里漂了三天啊,身体都泡烂了,大家都以为是自杀的,谁想到竟是她的一同进府几十年的好友刘彩云所杀。”浣衣房的另外一个嬷嬷同别的嬷嬷小声议论道。
“正所谓人在湖边走,哪有不湿鞋,正义永远也许迟到,但永远不会缺席。”阮靖颂看着眼前几近疯癫的刘彩云。
“刘嬷嬷如何了?”白桃儿问。
“回禀王妃,刘嬷嬷现在已经神志不清了。”阮靖颂低着头回复道。
“真是晦气,本王妃才不管她神志清还是不清,本王妃只在乎我的流光暗彩百褶裙,明日的生辰我可是要成为独美的那一个。”白桃儿看着自己的手指上精美的护甲,一脸的鄙夷,
“翠儿,替我把我的裙子取回来,记得进来的时候要跨过火盆,以免沾上些邪宗污秽带到本王妃身上。”
“是,王妃”翠儿说。
傍晚,阮靖颂在回浣衣房的路上遇上了碧云。
“脸恢复的怎么样了?”阮靖颂问。
“多谢颂姑娘好意,已经好多了。”
涂上阮靖颂的膏药,原本耸立红肿的左脸已经消去许多,隐隐约约能看见碧云清秀可人的面容。
阮靖颂刚准备离开,碧云就叫住了她。
“颂姑娘,碧云有一事不明”
“何事?”
“你怎知白霜嬷嬷是刘彩云害死的”碧云十分好奇为何阮靖颂进府不过半月,却知晓多年前的命案。
其实阮靖颂也刚知道这件事不久,她只是猜测刘彩云肯定做过亏心事,但没想到竟扯出一场命案。
“人在做天在看,举头三尺有神明”
“那为何要在选百竹园而不是其他地方?”碧云又接着问。
“刘彩云想趁着天黑偷偷溜到外面倒卖珠宝,百竹园则是通往后门的必经之地,而且百竹园地处偏僻,小路交错相生,若是白日里都有可能走错走回原地,何况是原本阴云密布的夜晚,再加上刘彩云的精神高度紧张,自然会绕回原地,不过这里面也有赌的成分。”
“颂姑娘好计谋,日后碧云唯颂姑娘马首是瞻”碧云内心十分崇拜。
“你不必阿谀奉承我,日后你要有自己的想法和主张,我不可能护你一世。记住只有当自己拥有权利时,才能保全自己和保护自己珍惜的人”阮靖颂认真的看着眼前还一脸单纯的碧云。
“颂姑娘的话碧云铭记在心”
“天色已晚,快回去休息吧!”
“那碧云先告退了。”
看着碧云离去的背影,单薄且坚定,阮靖颂想起了上辈子的自己,如果上辈子也有那么一个人告诉她、帮助她,她惨死的结局是否可以改变。
不过一切都不重要了,既然上天给了阮靖颂重来的机会,那她就亲手改变自己炮灰的结局。
既然在最黑暗的日子无人救赎,那她就自己把自己拉出深渊。
翌日,王府上上下下奔走忙碌着。
白桃儿特地将宴会的地点定在兆华阁,因为兆华阁环境优美,而且九月正值金桂盛开,兆华阁的上百株金桂争相开放,兆华阁到处都弥漫着金桂的花香。
“颂儿,你看这金钗带在头上合不合适”白桃儿拿起一只赤金携玉珠钗放在发髻上对着镜子打量。
“王妃现在本就美艳不可方物,再多戴一只钗子未免让人有些眼花缭乱,到时候客人们都把注意放在王妃您的发髻上了,那您这流光暗彩百褶裙可就有些逊色了”阮靖颂将赤金携玉珠钗取了下来。
“是哦,今日我可是要好好向那些贵小姐展示我这长安城独一份的流光暗彩百褶裙”白桃儿起身开心的摆弄起自己的裙子。
随着众宾客的入座,白桃儿和梁浦成也缓缓到场。
水红色腰带系在美人盈盈一握的细腰上,袖口和衣领出秀出层层樱花,下摆的银白色褶皱出如月光般洒落在地,从腰间到下摆的薄薄细纱又给美人带来一丝神秘感。
随着日光的照耀,这裙子居然随着美人的脚步的摆动焕发出多种色彩。
随着白桃儿和梁浦成入座主桌,一道道美味佳肴送到客人面前。
“王妃今日这裙子可真是惊为天人,是哪家做的衣裳?”国公府的三姑娘眼中都是羡慕之意。
“这可是玉芳阁花了半年时间为我定做的裙子,旁人可买不到,这裙子可是这长安城独一份”白桃儿十分自傲。
随着宴会的高潮,太阳也高高升起,直挂正空中。
白桃儿直面对着太阳,太阳光的直射让她的额头开始冒汗,但白桃儿依旧强撑着保持微笑。
“颂儿,把镜子给我。”白桃儿要看看自己美美的妆容有没有被弄花。
白桃儿照了照镜子,确保自己美美的妆没有花掉就随意把镜子放在桌上。
“翠儿姐姐,要不我去给王妃取把扇子,想必王妃现在已经有些热了。”阮靖颂对一旁的翠儿说。
翠儿看了看眼前耀眼的太阳,又看了看王妃后脖颈的滚落下的豆大的汗水,便对阮靖颂说:“去吧,我在这守着”
“好的,翠儿姐姐”阮靖颂说完便离开了宴席。
宴会上将军府的大小姐起身为王妃献舞一曲。
急管清弄频,舞衣才揽结。含情独摇手,双袖参差列。騕褭柳牵丝,炫转风回雪。
一舞罢,甚至让人有些意犹未尽。
众人原本还沉迷于将军府大小姐的舞姿之中,便见白桃儿身上开始冒起白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