绯村剑心紧紧的尾随着远处那小如豆点儿的白发身影。刚刚被他先后摆平的三个盯梢者,更证实了自己的想法:这件事情绝不简单!
盯梢的人躲藏在三个不同的暗处,前后跟踪着绯村剑心,却反被对方察觉,更被对方击晕。
“那三人中有两人是昨天晚上袭击在下的。他们究竟是什么人?而前方的‘藤原裕一郎’,只怕……”绯村剑心谨慎地跟在那老人的后面,从老人急促而轻浮的步伐中可以看出,他应该只练习过一些粗浅的剑术,或许是一个没落的武士族吧。
老人在山林中的一间小木屋处停了下来,他向四处望了望后,便快速闪进屋中。
“山本宫寺,你终于来了!东西拿到了吗?”一个年轻男子的声音响起。
短时间内没有得到回应,另一个沙哑的声音说道:“啐!老头子就是老头子!做事磨磨唧唧的!”
“铮!”长刀出鞘的声音过后,那人继续说道:“我真不明白,高野老大为什么会对你这糟老头子这么器重?!看到你满脸假笑的恶心样,我就很想一刀把你劈成两半!”
“冈田武,我劝你嘴巴放干净点的好!”“藤原裕一郎”终于开口说话了——应该说,称呼他为“山本宫寺”才是最正确的吧!
“没错啊冈田,你应该学会尊重老人。”一个声音冷笑着说道。藏身在屋外的绯村剑心认得出这个声音——是昨天晚上的那个拳术家。
那拳术家继续说道:“人家山本老先生还在幼年时,便以行骗为生。靠着他精湛的骗术,赚了大把的钱财。那个时候,冈田你还在你妈妈的肚子里呢!”
无视冈田武不满的冷哼声,拳术家的语调带着轻蔑,“山本先生二十一岁时,靠着比女人还漂亮的脸蛋和大量的金钱,组建起一个歌舞伎团,平日里打着演出的幌子,背地里更变本加厉地干着骗人钱财的勾当。后来被高野大人赏识,以重金聘请加入组织。”他嘿嘿一笑,转而对山本宫寺说道:“高野大人从不养没用的人。他肯花这么大的价钱供着你,山本先生,看来你帮他骗过的人,多得自己也记不清了吧?”
“你知道的事情未免太多了!”山本宫寺从牙缝里挤出这一句话。
“哈哈!是吗?”那拳术家似乎并没有把山本宫寺放在眼里:“我还知道,你现在能完好无损地回到这里来,那必定是已经拿到那东西了!你果然是个很有用的人呢!连拔刀斋那样的人物,竟也被你骗了。想想昨晚真是太悬了,之前没弄清他的身份,才贸然对他动武。现在想来,都还有些害怕呢……”
“哼!没种的家伙!”刚被挤兑的冈田武立刻抓住机会讥讽起来。
“嗯,我知道你很有种。武士刀被拔刀斋挑飞出去的样子,真的很有种呢!”
“你找死!”
长刀劈断木头的声音响起。
“好啦好啦!都冷静一下吧!”第一次开口说话的年轻人劝了两句后,对山本宫寺说道:“既然东西到手了,就快给我吧。高野大人已经等得不耐烦了。”
“铃木君,他刚才说的没错,拔刀斋确实被我骗得团团转,他还请我吃了一顿丰盛的早餐。”山本宫寺得意地笑出了声,“不过,和这么危险的人物呆了一上午,那可是要冒着生命危险的!而且,还白白的让我流了一大把的眼泪,换取那家伙的同情和信任。这个……”
“放心吧!高野大人的性子,你还不知道吗?以前你为他办事的时候,他哪次亏待过你?”铃木顿了一顿后,又说道:“嗯,没错,就是它!”很显然,山本宫寺已将铁器交给了铃木。
“啐!不就一破铜烂铁嘛!我还当什么宝贝呢!高野老大居然命令我们不管付出多大的代价,也要抢到手。真让人不爽!”冈田武将刀收回鞘中,懒洋洋地说道:“喂!井上幸之助他们怎么还没回来?该不会是被拔刀斋干掉了吧?”
“不妙!”被冈田武的话点醒,铃木高呼一声,推门而出,却看到了门口站着一个人!
绯红色的头发在阳光下折射出一种与众不同的亮度,发丝随着微风轻轻摇摆。一张俊美的脸庞,却因左颊的十字伤痕而留下遗憾与哀伤。
绯村拔刀斋!
“山本宫寺你这蠢货!你果然被拔刀斋跟踪了!”铃木的左手握上了刀鞘,冷冷地说道:“那么,井上幸之助他们也一定被你杀了吧?”
“不,在下已不再用剑杀人了。但是,他们跟踪在下,所以只好让他们入睡了。”绯村剑心那对如湖水般蓝色的眼眸,此刻已泛出淡紫色的光芒。
“你、你……”山本宫寺看着门外的绯村剑心,仿佛见到鬼魅一般,吓得牙关都打了抖,连话也说不出来。
“藤原先生,啊,不,应该叫你山本先生才对。”绯村剑心面无表情地说道:“山本先生的骗术,果然是很高明啊……”
山本宫寺本以为自己成功地骗过了绯村拔刀斋,但看着眼前这个追踪自己到此的人,他觉得“高明”二字,实在是带着无尽的讽刺。他一直对自己的骗术自信满满,如今这令他压抑的胸闷感,让他很想爆发。
然而,当他对上拔刀斋那双冷冷的双眸时,他原本想破口大骂的话语,又被他硬生生的吞进肚里。他本能地向屋子里缩了缩,当想到自己身上连一把刀都没有带的时候,他又忍不住地多退了几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