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幽梦初识(1)
书名:心石 作者:不说不说 本章字数:3568字 发布时间:2022-02-16

“吱呀”一声,门缓缓打了开来,只见有一少女,身着丫鬟服饰,双手托着木盘,轻手轻脚步入房中,随即将房门半掩。


原本昏暗的房间里,也随着几缕晨光幽幽亮了起来。一边是床,另一边有张案几。


那少女径直走向案几处,将托盘轻轻放下。


忽然有风从木门缝隙间吹来,少女不由得身子抖了抖。凉风微寒,她转身走上将房门轻轻关实。


就在这时,一股凉风从房门关闭前的空隙里钻进屋里,拂过床边,床帏微微晃动了下。


“嗯……嗯……”几声呻吟从床帷里传出。随之,一声长长的呼吸。似乎有人从久远的梦里醒来一般。


“小姐,你醒啦!”丫鬟转头道,“夫人跟我说,要我送完早餐就离开,让你好好睡会呢。”说完却见床上并未有人回应,于是走上前去。


小手轻轻探入床帏,欲待掀开,双手突然被抓住,接着忽觉一股巨力向前猛然拉扯,竟是没能稳住身子,生生被巨力拽至床上,整个身子都趴了过去,只留两只脚在床帏外上下晃荡。


丫鬟惊魂未定,只觉有双纤纤玉手在自己身子上抚摸着,本能抬头看去,登时颇感委屈的哭了起来:“呜……小姐,我是小云呀,你干嘛吓唬我?呜……”


“呕——这里除了你,还有别的丫鬟吗?”那个被丫鬟称为小姐的女子看了她一眼,面上嫌弃地问道。


小云止住了哭声,同时感觉到小姐双手此刻已离开了她的身体。她微微睁眼,泪眼朦胧中看到小姐竟是一脸嫌弃,不禁愕然。接着,她想起了方才小姐的问话,感到莫名其妙,擦着脸颊的泪水奇道:“小姐,您有两个贴身丫鬟呀,一个是我,还有一个是小秀。”


看到小姐陌生的眼神,小云问道:“小姐,您……您没什么事吧?”


“赶紧去,把另一个丫鬟叫来!快!”这位小姐对着小云命令道。


小姐自从今日醒来,之后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语,小云都大感奇怪,但见小姐这么严肃地说着,也不敢违拗,只得连忙爬下床来,急步走出房去。


不一会儿,小云的脚步声便隐去不见。


远处,“小姐今天……十分奇怪,然后……”“是嘛?怎么会……”轻声细语阵阵,伴着匆匆脚步声响,看来是小云带着小秀急忙赶来了。


小姐闺房门外,小云见房门竟是半开着,心下奇道:“走的时候明明关得严实。”


这时,忽然有一人闪到门边,二人被吓了一跳。她们定睛看去,见是小姐,这才放下心来。


小云心神稍定,向小姐示意道:“小姐,小秀我给您带来了,有任何事吩咐她便是。”


小秀还待开口,只见小姐突然伸手拉着她的胳膊向屋内拽去。


她一时惊慌,不禁“啊”的一声轻呼,道:“小姐,怎么了?到底什么事呀?”言后,却见小姐并未回答,而是待她的身子没入房间后便顺手把房门关上了。


小云方才经历过一次,显然平静了许多,只是对于接下来之事却是颇为好奇,但见自己被房门挡在门外,瞧无所瞧,观之不得,很是无奈,只得在门外候着。


房内,小秀婉约的身体躺在床上。她模样秀丽,肌肤白嫩,一双眼睛可爱之极。随着她的呼吸,胸口也是微微起伏。


果然还是这个漂亮多了,这位“奇怪”的小姐看着她的身子这般想着,随之,伸出手来。


“啊?小姐,你要做什么?”很明显小秀受到了和小云同样的“待遇”。


小秀继续道:“小姐,你怎么脱衣服了?是要我给你洗澡吗?”


这位小姐并未答话,眼里只有她的身子。


小秀道:“可现在是早上,晚上再洗,好不好?”


这位小姐依然未答话,眼里只有她的身子。


小秀很是疑惑,但想到要为小姐准备洗澡的浴具,便坐起身,欲出床帏,只是刚透出半边脸,突然一只手伸了过来,又把她给抓了回去。


“啊?小姐,你怎么也脱我衣服呀?是想让我和你一起洗?”


“啊……小姐,尊卑有别,这样不合适。而且澡盆还没取来,还有热水……啊……也还没烧……啊……”


“再脱就没了,小姐!”


小秀本能地挣扎着,但心里还是接受小姐的一切动作。终究她是小姐,而且所做之事虽然奇怪但也没有什么需要忌讳的。


门外,小云又是惊奇,又是疑惑,巴头探脑想探出个什么来,但终究还是不能从门缝里看到半分。


就在这时,这位小姐猛然扑在了小秀身上,动作一闪即收,随即怔住了。


“怎么了……小姐?”小秀讷讷地道。


“你刚才叫我什么?”


“小姐啊!”


“我是小姐?我是女的?”


“小姐,您怎么了?您一直都是我们周家的小姐呀。”小秀愈发不解地道,“您这是怎么了?您真的没什么事吧?”


这位小姐立即抬手摸了摸胸口,喃喃自语道:“怪不得我一点反应都没有,原来是个女的!本以为是个好梦。就算是在梦里,也要这样对我吗?”


梦?原来这位被称之为小姐的女子,自醒来至此,一直以为自己是在做梦。而且听她话语,好像她本身并非女子,倒似乎是一男子。


那么自她醒来,或者说自她进入“梦中”起初,她便以为这是在梦里,加之看到了梦中女子,便把这里当成春梦一般。


当她第一眼看到丫鬟小云时,因小云相貌颇为丑陋,她才极度厌弃,继而询问是否有别的丫鬟。而在小秀来到房间之后,因小秀相貌颇为秀美,她便手脚齐下,但本身却是女儿身,身子不起任何反应,才知道自己在梦里竟是个女人。


当然,对于这些,小秀哪里会知晓,只听见小姐说什么“原来是个女的”、“梦里”等莫名其妙的话语,心下暗想:“难不成小姐以为自己是在做梦?”


小秀见小姐神色黯然,说道:“小姐,您不是在梦里,您已经醒了。您看看我,我是小秀。”说着指了指自己。而此刻的她,身上依然无任何衣物遮体。


她看了看小秀的身子,又看了看自己,觉得这一切实在太过逼真,随即想到,梦里有时候的确难以辨别。只是无论多么真切,都不过是梦境罢了。想到这里,她便穿上衣物,下了床去。


小秀见她已然着衣,忙问道:“小姐,您澡还洗吗?”


“不了。”


“小姐,您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小秀问道,随即下了床,系着腰间带子。


小秀见她没有应答,只怔怔地看着房内,微笑道:“小姐若是身体不适,夫人精通医术,不如小秀去请她来给您把把脉,如何?”


小姐道:“我没什么,你下去吧!”


这位被称为小姐的女子,此刻却仿佛对周围的一切都不甚在意。


“是。”小秀应了一声,便退了下去。


小云见小秀打开了门,连忙迎了上去,急问:“发生了什么?没什么事吧?”


小秀随手带上房门,转过身来,向小云示意先去找老爷和夫人。


二人沿着走廊往前急匆匆地走去。期间不时言语,小云也自是知晓了适才发生的事。过不多时,她二人便来到了院后的正堂。


只见厅堂之上一个陌生女子道:“出谷之时,家师说,她十分惦念着师叔您,盼着您早些过去呢。”


看来此人似乎是有要事在跟老爷相谈,二人自知不便打扰,便在堂外候着。


“谷中一别,已有三载,我也是一直记挂着她。”堂内端坐着的一位妇人微笑着道。


这位妇人看去年岁大约四十上下,眼角已生尾纹,面上略显岁月,但眼眸明亮,精神不凡,还有她那美貌的轮廓更是无论无何都掩盖不住的。


“周大侠,这是请柬。还望二位早些与家师一聚,以慰她思念之苦。”那女子说着从怀中取出一红色信封般大的请帖。


丫鬟接过,递给了堂中一位长者。


这位长者便是女子口中的周大侠了。


周大侠接过请柬,手捋胡须,笑道:“一定,一定。”


此刻,堂中共有四人,三人席地而坐,周大侠坐东朝西,妇人挨着他,年轻女子坐于对面,还有一人是看茶递水的丫鬟,侍立在周大侠身畔。


年轻女子转脸向外看了看天,接着起身抱拳道:“周大侠,师叔,天色不早了,宁儿要动身回谷中了。”


周大侠微感惊讶,道:“宁儿,你代表无花谷长途跋涉来送请柬,我作为主家,定当好好招待才是。”


“是呀,宁儿,时近晌午,你一定要留下,吃个便饭再走也不迟!”妇人急忙起身道。


原来这位年轻女子是来自江湖中颇为神秘的一个门派——无花谷。


宁儿决然道:“还请二位恕罪,近日谷中出了一件怪事,我须得早些回去处理才是。”


“看你此番如此匆忙,谷中是不是出了什么大事?”妇人面带忧色问道。


宁儿笑着回道:“师叔放心。只是有位陌生人送了一份贺礼。这贺礼不是金银首饰,也不是琴棋字画,竟是一块方形布头。那人临走前居然说,此物乃无价之宝。实在是奇怪之极。”


妇人微一沉吟,随后道:“既然谷中有要事,那你快快回去协助你师父处理才是。”


周大侠缓缓起身,道:“既如此,周某也不便强留。只是路途长远,你要多加小心。”


“谢过周大侠。宁儿告辞。”说罢一抱拳,走出厅堂,向正门走去。


小云二人见宁儿路过身畔,同时躬身行礼。宁儿也是向她二人点头示意,算是回礼。


小云见宁儿刚入院子,便带着小秀急忙步入堂中,正欲开口,却听那妇人轻叱道:“你二人何事?怎地如此慌慌张张?”


小秀吓得不敢作声。


小云讷讷地道:“夫……夫人,很……很重要的事,关于小姐……”


“又不会罚你什么,她怎么了,速速说来!”周大侠截道。


“是,老爷。小姐她从清晨醒来,就奇奇怪怪、神神叨叨、昏昏沉沉的,做起事来也是失去常态、颠三倒四、横七竖八的,更严重的是她好像不记得我们了,就像是失忆了一样。”小云听到老爷发话了,便即一口气说完,气都不喘一下。


“是的,老爷,确实如此。”小秀跟着道。


“啊?怎会这样?”夫人心下忽地咯噔了一下,忐忑不安,生怕这件事是真的。


老爷道:“夫人莫虑,好端端的人,不会有什么大碍。我们看看女儿去。”说着,带着众人往小姐住的厢房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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