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都是华夏的一线大城市,同时也是国际上声名远播的繁华大都市,在这个寸金寸土的地方,房价非常的高,无数人在此奋斗一生,连套房子都买不到。
然而,在魔都却存在着一片烂尾楼,且还是在市中心最繁华的商业区。
这片小有盛名的烂尾楼被称为黄金圈,对于烂尾楼形成原因,众说纷纭,有说资金链断了,有说债务纠纷,导致不得已停工。
至今,都过去了十七年,仍然无人接手这烂摊子。
在这繁华地段,黄金圈鹤立鸡群,与周围的高楼大厦形成了鲜明对此。
最让人感到好奇的是,黄金圈的旁边,一家钉子户独具一格,显得十分耀眼,引人注目。
黄土墙,青黑瓦,五十年前的老古董,这种在落后山区才会有的老宅子,能搁经济发达的魔都有幸瞧见,实属不易。
老宅子的房主好些年前就搬走了,后将空闲的房子租了出去。
一共四间空房,东西各一间,南边两间,二百一月,水免费,院子里有水井,电费三元一度。
这已经算是魔都最便宜的出租房了,但能来魔都发展的人,那个愿意屈身住这穷酸地,倒也不是很抢手,甚至长时间闲置,前来看房的人确实有不少,大都来了就走。
老宅子的大门坐落北方,是一道漆红铁门,上面挂着一把黑锁,在门旁两边还贴着一副字迹骚气十足的对联,就跟三岁小孩写的似的。
上联:远观似蛇非蛇
下联:近看像鱼非鱼
横批:卧龙之资
院内上空纵横交叉拉扯着数根绳子,如同一张巨大的鱼网,平时是用来晾衣服和晒被子。
院落的东南角,搭着一个木棚,里面整齐摆放着捆扎好的废纸盒与各种材质的废瓶子。
在东厢房的门槛上,坐着一位肤色黝黑的少年,西沉的落日余晖照射在他身上,如同给他披上了一件棉袄。
少年名叫陈本色,是个孤儿。
陈本色无父无母,没有亲戚朋友,听老李头讲,是在路边捡到他的,其他的就不详了。
老李头是个电工,性格比较孤僻,行事十分乖张,就是因为和妻儿过不到一块,这才不远千里来到这座城市讨生活。
在几个月前,老李头踩空从架子上掉下来摔断了腿,上医院躺了三个月,之后借故回家去养伤,走后便没了音讯。
少年的手背通红,与之肤色成了反比,在他掌心握着一颗煮熟的鸡蛋,热的时候可以暖手,凉了又能食用,一举两得。
“是这里吗?”
突然,院外边传来一道清脆的女子声音。
陈本色站起身,钻进了屋内。
少年不愿跟那些陌生的看房客打交道。
院门外,一长发少女站在铁门口,身穿白色羽绒服,黑色紧身裤,长皮靴,身材匀称高挑,她手里拿着手机,正在与房东视频通话。
少女名叫刘慧。
刘慧天生的一副冷漠相,但丝毫不影响她的美丽,一头飘逸的长发披散在身后,精致的五官,柳叶细眉,气质清冷出尘。
在房东的指引下,刘慧推开院门,来到那间空房门口,看到脏乱差的院子,她不由自主的皱紧了眉头。
这里的环境实在超乎她的想象,此后的两个月,她居然要在这个破地方居住。
拉开房间木门,里面很昏暗,连个光线都没有,窗户似乎被报纸糊住了,只能模糊看见一张木床,似乎除此之外再无他物。
在与房东客套几句之后,二人便结束了视频通话。
刘慧环顾旁边的几间老房子,只见每堵墙上都存在着巨大的裂缝,缝隙几乎贯穿了内外,在裂缝周边还存在着密密麻麻的裂纹。
这几间老古董就像布满裂纹的瓷器,随时都有倒塌的危险,住在这样的房子里,无异于是在跟死神博弈,全凭命够不够硬。
怕是晚上睡觉都要心惊胆战,不敢大声打呼噜,以免次日一觉醒来,人就已经被活埋。
西厢房住着的青年蹑手蹑脚来到门口,趴在门缝上往外观察,期望能瞧见一位大美女,光听那轻柔的声音,他敢拿出全部身家押注,对方姿色不会太差。
青年名叫陆缘石,是个失业者。
陆缘石先找出镜子,在窗户边借光,整理了一下发型,这才打开房门。
与此同时,南边也有一扇房门打开,开门的是位留着短发的油腻大汉。
两个人相视一笑,就像两只闻见腥味的猫一样。
他们一个游手好闲,一个好吃懒做,如同一对难兄难弟,不是亲兄弟胜似亲兄弟。
两个不约而同的穷光棍也不觉得尴尬,倒也没有主动去搭讪新来的租客。
也许是怕过于热情,吓到小姑娘。
陆缘石回屋搬了个板凳,来到院子坐到东厢房外的余晖处,二人本就话不投机,谁也瞧不起谁,癞蛤蟆看癞蛤蟆,彼此都不顺眼。
此时就跟两个老好邻居一样,笑脸相迎,无话找话,闲谈尴聊。
姓张的油腻大汉吐槽道:“屋里冷的很,你屋里冷不?”
陆缘石心说这不废话,你屋里冷,啊我屋里就不冷?但他还是迎合道:“我盖的厚,不怎么觉得冷!”
张峦纳闷道:“屋里一点暖气留不住,我开两个电热毯都嫌冷,你这是盖了几床被子!”
“两个电热毯?”陆缘石感觉他这牛吹大了。
猥琐汉子自圆其说道:“上面盖一张,下面铺一张!”
“我去!”陆缘石想到了肉夹馍,顿时哈哈大笑。
张峦走到墙边蹲下,笑吟吟的盯着蒙在鼓里的青年,眼神意味深长。
当捧腹大笑的陆缘石触及到他蔑视的目光时,这才反应过来,原来狗东西话里有话。
哪有人开两个电热毯还嫌冷,而且谁会真的傻到去开两个电热毯,那还不被活活烤死,自杀都不会有人想出这种奇葩的死法。
对方这意思挺隐晦,直白一点就是老子缺个暖被窝的婆娘,好家伙,连他都给忽悠了。
明白过来其中含义,陆缘石收敛笑容,憋屈之极,心里就跟吃了只苍蝇般的膈应。
笑容戏谑的汉子志得意满,难得让对方吃瘪。
陈本色从房门口探出头,看了看旁边靠墙晒太阳的两个懒鬼,感觉气氛有些怪异。
吃了个暗亏,陆缘石心中不满,这会儿看见呆头呆脑的少年,便没好气的问道:“白痴,你晚上睡觉冷不冷啊?”
陈本色可不觉得对方是在好意关怀他,明知对方可能是在挖坑等他跳,但他还是回道:“不冷。”
接着少年就瞧见蹲在地上的汉子咧嘴笑的很贱,让人有种忍不住想要上去踹他一脚的冲动。
陆缘石唉声叹气道:“我住那屋后墙裂了道大缝,晚上冷风嗖嗖往屋内灌,冻得我睡不着觉,彻夜失眠!”
陈本色好心道:“你用报纸把缺口糊住,就透不进来风了。”
不在一个频道上讲话,青年感到很是无语,心想谁都跟你一样傻不拉几,墙上出现裂缝就用报纸去糊,治标不治本。
有心点破其中原理,挑明墙体有裂缝要用水泥修补,而不是糊报纸掩盖,那样不管屁用。
但想到这些本就是破房子,修不修又有什么区别,早晚有一天是要坍塌,于是便懒的废话。
反正也无所谓,此地对他而言只是暂时的落脚点,房子倒塌了就塌了呗,大不了换个地方,从新租房子住。
但对少年来说,这里就是他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