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24 潮汐之佑 吾辈之福(终)
书名:北风的子嗣 Ⅳ 怒涛之啸 作者:EdgeReal 本章字数:4516字 发布时间:2020-11-08

逆鳞沙洲是南方列岛的南端,这里如同一片被海洋包围的沙漠,大大小小的沙洲在退潮时露出海面,只有少量甲壳生物在这里栖息,海草与礁石比较少见。

远处,自己的精锐剑士正在与鲨鱼人血战,奥希罗独自站在沙洲上,回归之潮的部众已经从各个方向围向这边。

希罗根与弟子来到奥希罗所在的沙洲,同样作为剑士,他们对彼此的意图心照不宣。

尼洛什盯着奥希罗金色的面甲,“结束了!奥希罗!你的统治,你的海洋暴政到此为止!让你的剑士停止抵抗,我们用剑了结这一切。”

奥希罗没有理会尼洛什,在他眼中尼洛什根本不配与自己对话,“希罗根大师,还有他最没用的弟子,纳兹米拉不能亲眼看到我摧毁她的部众,真是可惜。”

“老师,请允许我先上。”对于奥希罗的强大,尼洛什早有见识,他想尽可能的消耗奥希罗的体力,让经验丰富的老师在一旁观战,找到他的破绽,在自己战死后杀死奥希罗。

“在潮汐之杖的力量面前,我们都是平庸之辈,但海潮祭司不会恃强凌弱。”希罗根示意弟子站在一旁。

“优胜劣汰是生命进化的法则,”奥希罗张开自己的六条手臂,“而力量与强权就是这进化的标尺。你说恃强凌弱?”他冷笑着,手臂伸向腰间的武器,“我可不屑于在剑术上恃强凌弱,干掉一个油尽灯枯的老头,再干掉他没用的弟子,然后成为海洋的笑柄。你们可以一起上,这样我们会进行得快些。”

八把长剑很快砍向奥希罗,他抽出武器,旋转身体挡开了师徒二人的攻击,紧接着向希罗根发起猛攻,同时粗壮的尾巴从地面扫向尼洛什遏制他的支援。在这位暴君眼中,希罗根是值得认真对待的敌人。

剑术大师不打算与正当壮年的海洋暴君硬拼,他知道这场战斗不会轻易结束,因此战斗开始,他便拼接了两组双牙。得益于武器,希罗根每次格挡都相当于用双手的量对抗敌人单手的力量,以此保存体力。

从攻击频率来看,奥希罗目前只是在试探。可尼洛什已经十分乏力,每当他企图攻击奥希罗时都被对方轻松化解,紧接着粗壮的横扫过来,扬起的沙子不断拖延着自己的攻击,而当他把剑竖在身前,等待奥希罗的尾巴自己撞上来挨刀时,那条尾巴就像自己长了眼睛,不但避开了剑锋,还对尼洛什还以颜色。

相对于其他娜迦男性,身为深鳞娜迦的奥希罗身体更加高大,相应的力量也更强。每每与希罗根武器相碰,他都能感觉到自己实实在在的优势,而非希罗根故意示弱。倒是身后的尼洛什似乎逐渐适应了与自己的尾巴对抗,这样下去迟早会露出破绽。想到这,奥希罗六把剑同时从不同角度砍向希罗根,将对方逼退到合适的距离,得手后,立即转身抡起尾巴,抽向希罗根。

希罗根用握柄挡在身体一侧,但对手的尾巴犹如铁链一般,在接触握柄后余势不减,打在自己的背上,随着自己失去重心,他预感到对手的剑锋将至,于是用武器支撑身体,倒向另一侧。

眼见老师陷入被动,尼洛什迅速冲到奥希罗身后,四把长剑刺向奥希罗的身体,他知道这一击不会命中目标,但足以牵制对手的进攻。

意识到威胁的奥希罗将四把长剑投向希罗根,快速转身突进,用腾出的两对手臂,接住了袭来的长剑,然后死死的攥住,拉向自己,“你的老师就教会你这些?!”"另外一对手臂挥动长剑坎向尼洛什的手臂,势要废掉对手。

希罗根想要上前帮助弟子解围,但他必须先挡住开飞来的长剑。

尼洛什无奈,为了保住手臂,他只能放弃武器,随即用尾巴抽出第五把长剑,继续刺向奥希罗,“还有这个!”

这一招,奥希罗没有防备,但他清楚自己绝不能与尼洛什两败俱伤,于是尽量弯腰防止被刺得太深。

尼洛什得手了,剑锋刺入了奥希罗的腹部,而自己的腰间也被奥希罗的双剑划伤,没等他有更多的反应,尾巴已经被奥希罗抓住,随即被甩向一边。

被希罗根打飞的长剑落下,插入沙层,下方传来一阵闷鸣,一股绿色的液体喷了出来,溅到了三人身上。

虽然下身有鳞片保护,尼洛什还是感觉灼烧一般,他绕向希罗根,“老师!这里有陷阱!”

希罗根抓起一把湿润的沙子敷在手臂伤处,“专心战斗,环境对我们双方都一样!”

奥希罗丢掉夺在手中的武器,没有理会飞溅的酸液,任其腐蚀掉一些鳞片, “意外吗?!这是我精心准备的又一次盛宴!”

沙洲动了起来,并且升高,表层沙土快速脱落,露出灰绿色的皮肤,五个面目狰狞的蛇头狂啸着从泥沙里钻出,扫视着环在周围的大餐。

“多头蜥蜴!”回归之潮的部众发出一阵惊呼。看着中间的怪物,鱼人已经呆若木鸡,喉咙里发出咯咯声,领导者被困住,他们不知该上前战斗还是就此撤退,一些蛙人卸掉岩甲准备逃跑。

“去吧!去享用你的大餐!”奥希罗对多头蜥蜴下达命令,自己也做好了继续战斗的准备,“在这场盛宴结束前,我不会杀死你们。你们会看到我的胜利!我会站在潮汐神庙上,宣布我统治的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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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奥希罗的精锐剑士一个个倒在血盆大口与鳍刃(鲨鱼人前臂外侧的锋利鱼鳍)的组合攻击下,戈沙奇感到胜利在望,然而多头蜥蜴现身的同时,叛军剑士们发动了反击。

后方传来一阵刺耳的尖啸,几个鲨鱼人战士转身打算迎敌,但他们的行动到此为止。一道白光线扫过,转眼间,他们变成了苍冷的雕像。

“不!不要理那些石头!他们已经死了!”乌戴恩对鱼人吼着,蛇发将毒牙射向企图近身的鲨鱼人,“杀死这些还能动的!快点!”

趁着鲨鱼人陷入混乱,蛙人从后方跃起,冲入鲨鱼人群中。

前后夹击,中部混乱,叛军的伏击让戈沙奇猝不及防,他决定向海里突围。他抓住一个跃向自己的蛙人,张开血盆大口把对方咬成两截,投出残肢砸向鱼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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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头蜥蜴每一次弯下脖颈进食都带来不少伤亡,回归之潮的部众开始溃散。为了争取时间,剑士们分散在多头蜥蜴周围佯动,这使得巨兽的五个头的一时无法统一目标,左顾右盼,前进的步伐稍稍放缓,借此机会祭司们纷纷向巨兽投出冰箭。

酸血渗入沙层与海水,血亲的伤痛唤醒了蛰伏在沙层里的枯木蜥蜴人,他们扒开覆土,加入了战场,直扑脆弱的祭司。

一些祭司们尝试引动海浪,但已经逼近的蜥蜴人不会给她们机会,挥动利爪划开了她们的喉咙,祭司们的惨叫声不绝于耳。

失去远程支援的剑士只能回救,多头蜥蜴此刻已经达成一致,它要跟着剑士奔向食物最为丰富的餐桌。

兹-奥沙感觉到脚下的震动,起初他认为那是多头蜥蜴庞大的身躯振颤着地表。直到脚下的沙地突然塌陷,紧接着水柱冲天。他转着外凸的眼球观察着四周,如果这是地震造成的地泉喷涌,为什么被水柱顶到空中的都是蜥蜴人?这显然不是天灾,而是人祸。正想着,一股强大的海浪已经成势,浪头上,浮鳐骑士借势发威压向自己的战场。

回归之潮没能吞噬逆流,而是将双方连同多头蜥蜴一并推入深水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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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潮汐法杖!” 通过海浪中的力量,乌戴恩洞悉了施法者的所在,而且她很虚弱。美杜沙迅速脱离战场,逆着魔法的余波游向源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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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罗根与尼洛什的体力已经濒临极限,他们无法战胜奥希罗。海洋暴君的腹部快速起伏着,他也是强弩之末,可凶悍之气犹在。

尼洛什注意到三人的武器均已破损,也许下一次碰撞,就会让它们折断,这让他不由得担忧,如果武器尽毁,这场战斗要如何结束?他看了看老师,又看向敌人,“你的确是最强大的,奥希罗。”

“现在求饶太晚了。”奥希罗端着武器,调整呼吸。

“不,我不是在求饶。我在劝降,现在投降还来得及。”尼洛什没有理会老师鄙夷的目光,兀自说着。

虽然不知道弟子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希罗根选择借此机会小息。

多头蜥蜴下方传来一阵喊声,“站住!你这怪物!我要见奥希罗大君!”

奥希罗听到声音,来到多头蜥蜴的背部边缘,向下看去。一个披着暗色金发,黄褐色鳞片的女性娜迦独自站在多头蜥蜴面前。海洋暴君记得这个异类,但此刻他最关注的是对方手中的潮汐法杖,那正是他梦寐以求的。

“我带来了潮汐法杖!”詹娜的大喊着把法杖举高。

“那孩子要干什么!”希罗根瞪大了双眼,打算上前作最后一搏,但几个蛇头立刻回转将他逼退。

“詹娜!你疯了!”尼洛什绝望的看着奥希罗顺着下垂的蛇颈慢慢移向詹娜。

奥希罗停在了最大的蛇头上,“金丝雀?你想得到什么?”

詹娜看着这个曾经险些勒死自己的暴君,迟疑了片刻,“潮汐神庙。”

“也就是说你要取代纳兹米拉?”奥希罗看了一眼向师徒二人,话语中透着一丝戏谑,“真不知道谁才应该投降。”他又转回身来,“成交。”

奥希罗伸出手打算接过法杖,忽然间,他感到身下的蛇头剧烈的颤抖了一下,伴随着一声痛苦的嘶叫。紧接着一股灼热的气浪从背后袭来,转身的瞬间热浪已经演变为炙热的火焰包围了他的全身。

透过火焰,一只龙龟钳住了多头蜥蜴的脖子。

跌落的过程中,海洋暴君不甘的伸出手,企图抓住潮汐法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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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乌戴恩终于突破了海灵构成的屏障来到纳兹米拉面前时,远处传来多头蜥蜴的嘶叫,蛇发转向声源,只看到一团坠落的火焰。

美杜沙意识到鱼巫偷听到的消息是假的,自己和奥希罗都上当了。纳兹米拉已经脱离了虚无,用剩余的法力支援了她的部众——回归之潮。还利用刚才的海浪把自己引开,而北方人也没有离开,有人用火焰终结了奥希罗。

乌戴恩张开利爪,打算了结海潮祭司。

纳兹米拉没有反抗,只是虚弱的靠在礁石上,身体开始在海水中消融,“结束了,乌戴恩,这一切都是潮汐的智慧,潮汐法杖有了新的继承者。”

“逆流永远都存在!纳兹米拉!”乌戴恩的手插进了海潮祭司的胸口。

纳兹米拉紧握着乌戴恩的手腕,颂出了夺回潮汐神庙时未尽的祷言,“潮汐之佑,吾辈之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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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尼洛什把一块的金属递给莱迪娅,“野蛮人船长管这叫战利品,听说金子在你们那很值钱。”

莱迪娅接过金属,虽然已经严重变形,且附着杂质,但从一个扭曲的孔洞她分辨出那是海洋暴君的面甲,“你们说奥希罗有可能死里逃生吗?”

“没有人能在龙炎之下幸存,更何况是天生惧火的海洋生物。”赛拉靠在龟背的一块凸起上,有些心不在焉。

“是啊,说来讽刺,我们生来畏惧火焰,但恰是火焰击败了大敌,平息了叛乱。”尼洛什缓缓来到希罗根身后,“很抱歉老师,海潮祭司要求我们对她的安排保密。”

希罗根看着龙龟破起的海浪,沉默了片刻,他回过身,“作为剑士,不该借助武器以外的东西,但个人成败相对整个海洋无足轻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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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别这样哭丧着脸,兄弟。”大科恩调侃着,“至少艾薇琳能让我们快点回家。”

“不,兄弟,我们出来的够久了,再说在海上作战本就不是我们擅长的。”虽然小科恩嘴上这么说,但谁都听得出来他心中的复杂,“我很高兴能活着踏上归途,而不是向那几个倒霉蛋一样葬身大海。”

“我看你是舍不得美人鱼!”同行的水手开起玩笑。

“只是他不敢自己跟老头子说!”

“哈哈哈——”

“你可以为她写手诗,就叫《美人鱼与水手》,怎么样!?”

“哈哈哈——”

小科恩对于海葬一直有些抵触,他曾多次要求自己的兄弟在自己不幸战死后把骨灰带回纳美莉安,然后任其飘散。而老科恩则认为如果在水手生涯中死去,就应该像个水手回归大海。大科恩也比较认同海葬,因为尸体无法长时间保存,病疫会吞噬其他人。

“来吧!给我们唱首歌?!”

在大家的鼓舞下,小科恩抱起了海螺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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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卡伦·铁风,”擎风者目光暗淡,艰难的咽着口水,颤抖的手伸出皮毯,扶着少年的肩膀,“基尔默(维萨恩世界的大气与风暴之神)指引你找回了我的长子——凯诺的遗骸和他的战锤。作为父亲,我把他生前使用的武器送给你。”

擎风者喘了几下,重新聚集气力,“作为高原之主,我任你为我的继任者。希望你——拥有凯诺的勇气——”他把目光缓缓转向其他人,“至于凯斯——凯斯——”

擎风者的话没能说完,目光已经涣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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