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门掩月刚刚礼佛完毕,就有知客比丘尼领着一身便装的吴钧来见。
“阿弥陀佛!净月方丈,请原谅吴钧冒昧,打扰了。”
吴钧合掌施礼。他对这个与继母有着微妙关系的方丈并无好感,这也许是因为柳下诗琴与吴承祖感情冷淡而令他对继母身边的人都很抵触的缘故;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他固有的意识中常常这样想;尤其是最近发生的这些事,更让本就心胸狭窄的吴钧因柳下诗琴的逃匿迁怒于西门掩月,但由于没有任何迹象能看出此两者之间存在什么关联,所以也只能用拜访为借口加以查探。
“阿弥陀佛,吴司令不必客气,请坐。”
同样,西门掩月对吴钧也并没有什么好印象,但出于慈悲为怀的佛门宗义,净月一直很同情这个从小就失去亲生母亲的孩子。
对与吴钧的突然造访,西门掩月并未多想,以为是来看吴念的,就吩咐知客把妙玄叫来。
待知客尼出去,吴钧开口道:
“方丈,我是因心有困惑,特来向您请教,万望师太能如实相告。”
“阿弥陀佛,有事请讲,出家人不打诳语,吴司令又不是外人,贫尼一定知无不言。”
“是这样,后娘突然出走,不知是否来过本寺?”
西门掩月闻听一惊,马上回问道:
“净空师姐失踪了?”
“是的,可能还带走了吴家的什么东西。”
吴钧这样毫不隐讳地对西门掩月说话,除了确实着急,还有另外一层用意,那就是他心里怀疑柳下诗琴可能就在本寺,他故意用突然的方法试探一下,想看看净月会是什么样的反应,同时也要让西门掩月知道藏匿吴家的东西不是什么好事。
“她没来,还是吴念刚入本寺时师姐来过,以后再也未见。”
听方丈说得很 肯定,吴钧从净月的反应上判断她没有隐瞒什么,于是突然转向另一个问题:
“方丈,南宫离这人您可了解?”
“陈年旧事了,当年我们都是一师之徒,后来就渺无音讯了。”
西门掩月毫无表情地回答道。
“后来就一直没见过吗?”
“没有,不过有人见过他”
“谁?”
吴钧脸上掠过一丝难以察觉的兴奋。
“安老先生说在十里香与他见到过。吴司令,你怎么对他感兴趣?”
“方丈,您说的安老先生是安从道吗?”
吴钧顾不得回答,急着往下问。
“是的。”
“那怎么才能找到安老先生?”
“找他干什么?”
“方丈,您与我姨娘曾是同门,小时候我就常听您的教诲,现在您又是吴念的师父,吴家家门不幸,先是家父遇害,再是拙妹削发,现又后娘出走。吴钧身为人子人兄,有责任解开这诸多迷团,望方丈看在多年俗世情份上,为我指点迷津。”
吴钧从座位上站起来,向西门掩月深深地鞠了一躬,言语中尽是恳切。
“安先生就在本寺养伤,巧了,他还是妙玄的传武恩师。”
“养伤?安先生怎么啦?能让我见见他吗?”
“可以,正好妙玄来了,一会儿就让她带你去见。”
净月望着门外说道。
妙玄进来,恭恭敬敬地叫了声:
“师父“
又向吴钧施了个揖手礼:
“施主。”
此刻的吴念穿着一身灰色比丘服,看上去比以前结实了不少。
“妙玄,吴司令来看你,你带他去找安先生,顺便你们兄妹也好好聊聊。”
“谢谢师父!哥,跟我来吧。”
吴钧看着眼前的吴念,心中也是五味杂陈。随即把头转向净月:
“方丈,我先去了,稍后还有事请教。”
西门掩月未答话,只做了个请的手势。
走出方丈室,吴钧先打破了沉默,对吴念说道:
“大妹,都怪哥哥没保护好你,让你落到这个地步。”
“哥,我挺好的,这是我自己的选择,不怨任何人,也请哥不要怪罪任何人。”
吴念淡淡地说道。
“好吧,哥也不怪你。今天我来是想告诉你件事,你要有个心理准备。”
说着从兜里掏出柳下诗琴写给吴悔的信交给吴念:
“娘离家出走了,不知行踪。这是她留给你俩的信。”
不知为什么吴钧这回直呼称娘,也许是为了让感到吴念亲切。
吴念听罢微微一怔,可见,母亲的失踪对她来说既是意外也是担忧。
她接过信,看着看着不禁掉下泪来。
“哥,红尘中的恩恩怨怨我都放下了,爹没了,娘走了,希望你能对小妹好一点,除此之外别无他求。”
说着,她把信轻轻地交还给吴钧,善良的她怎么也难料到那些事态的发生。
“大妹,你放心,我会照顾好小妹的。另外我听上官先生说麒麟石的名字是你起的,你曾和玉璞一同去看过那块原石,而且你还单独去看过。为什么你对它对玉璞都那么用心?你遁入空门是否与这些有关?”
吴钧终于说出了心里的疑惑。
“过去的事我不想再说了,只当是彼岸花开,菩提种落,因果轮回吧。哥,到了,这里就是安先生的住处。”
妙玄真的不再是从前的吴念了,可她的世界,真的能一切能都归于虚无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