悦来客栈,一间客房里。
一个白衣美男正忙着给秦政换下湿衣服,嘴里也没闲着:“陛下,这可是一大奇事。想你南征北战什么场面没见过,竟然被一女子吓到了。”
“蒙毅,我和你说,此女真真是丑得世上难寻。”
蒙毅笑起来:“陛下,我倒好奇起来。此女倒是丑成什么样子?”
“好奇会害死你的,寡人就是例子。”
“既然这么丑,那我们就打道回府吧。还娶她做什么?而且那方士的话,我一直觉得不可信。事实也验证了,他说此女美貌,事实丑陋不堪。”
“这可恨的方士,等我回去就宰了他。”秦政嘴里说着狠话,手却没闲着,很快就换好一身玄色衣袍。
蒙毅闻言,眉毛一挑,道:“陛下,其实也不能怪方士。方士从头至尾都没说该女子貌美,他只是说天仙神女。”
“哼!正是这天仙二字误导了我们。”秦政道,“都说美若天仙,那天仙还能有丑的?不过,不管方士的话有几分真假,这女子我是必要娶的。”
蒙毅:“就为了‘得此女,不用一兵一卒就能得天下’的话吗?”
“对!这些年来,天下七国纷争,已经被寡人一统五国,还剩下齐国这一块硬骨头。但这些年兵将伤亡有多少你比我还清楚。那些支离破碎的家又有多少,你我都明白。我当然希望能够不用一兵一卒就平定齐国统一天下。难道你不想吗?”
蒙毅道:“如此当是最好。”
两人说话间,两个时辰已过。秦政站起身来便向外去。蒙毅紧跟其后,却在门口时被秦政推了回去:“你不必跟我。今晚我要么带了那丑女回来,要么我留宿怀府明早回。你只在这里等我便是。”
“可是,陛下,我……”蒙毅反抗无效,只能乖乖退回屋内。
秦政走出客栈,径直向怀府而去。
走到距离怀府不远的一处巷子口,就听巷子里一阵嘈杂,尖锐刺耳的声音让他瞬间后背发凉。他猛地顿住脚步,站在巷口向里面望去。这一眼只把他看得气血翻涌……
巷子是个死胡同,只有东面墙壁上有一扇侧门。此时,侧门微掩,一名身穿绯红色衣袍、长发飘飘的女子正和一男子搂抱在一起,那女子还发出尖锐刺耳的、让人几欲发狂的声音“哥哥,好想你,快带我进去。”
这衣服、这背影、这声音,全是秦政的噩梦啊!除了神女还能有谁?
秦政冷眼看着那一男一女又搂又抱,足足有一分钟之久。随后,他对着二人“呸”了一声,然后掉头便走。
一会儿,一名小子跑进巷子来,兴高采烈道:“小姐,他走啦。没有去怀府,折回客栈去了。”
“哈哈,我就说了,这招管用。”巴清撒开搂抱着的男子,赫然是云儿,而刚说话的小子便是玉儿了。
两个丫鬟异口同声道:“小姐,你是怎么知道这招管用的?”
“因为我已猜到他是谁。”巴清道,“而且我也知道他生平最厌恶什么。”
丫鬟们更加奇怪:“他是谁?”
“他是……”话到嘴边,巴清忽然打住,改口道,“他是秦政。”
“小姐这话说了和没说一样。我们也知道他是秦政。那他最厌恶什么?”
巴清悠悠地道:“他最厌恶女子淫乱放荡。”
客栈内,蒙毅一头雾水。
“陛下,你怎么回来了?”
“什么神女?我呸!都是流言蜚语罢。相貌丑陋也就罢了,偏生下贱风流,生性淫荡。切莫再提她。”秦政厉声道,“免得脏了你的嘴,污了你的眼。”
蒙毅从小便在秦政手下当差做臣,自然清楚秦政的逆鳞,不用问也已明白那女子犯了什么事儿,才会引得秦政说出这样一番话来。只是他志在必得的不是江山嘛!
“哼!得此女得天下,这话都是屁话。一个生性淫乱下贱之人,既无贤德又无慧能,能带来什么力量?反而会亡国。”秦政道,“祸国殃民之女,谁爱得谁得,我不要。咱们走,回咸阳。”
说话间,天色已晚。于是二人决定第二天再走。
第二天,两人洗漱完毕,吃完早点,已经上午九点来钟。二人便出了客栈,往咸阳而去。
出城的路,恰好要经过怀府附近。两个人正走着,身后忽然过来一队气势汹汹的兵士,细看之下竟是齐国皇宫的御林军,秦政和蒙毅忙闪身躲在一边。
谁知那些御林军却对他们视而不见,而是径直奔向怀府。眼见他们将怀府包围起来,秦政思忖之下,便明白了怎么回事,他道:“哼!丑人作怪也就罢了,还下贱淫乱,你害得本王三魂丢了两魂,本王倒要看你在这些虎狼之兵手下,七魄能留得住一魄不?”
齐王的荒淫无度天下皆知。若不是他急着回国布兵攻打齐国,他真想留下来看看这丑女是怎样的下场?
秦政带着不能“围观吃瓜”的遗憾离开了莱芜城。而在怀府里的巴清,却还不知道危险已经逼近。
怀府大厅里,怀老爷和夫人端坐上座,巴清坐侧位上相陪。
“爹,娘,昨天我那戏戏演得怎么样?”
怀老爷假装生气道:“哼!小小一个女孩子,竟也学些骗人的把戏!”
巴清见爹爹生气,连忙道:“孩儿也不是故意的,只是见他总缠着爹娘,不想让爹娘为此烦心,女儿才想出这样的办法,爹爹如果不喜欢,下次女儿不这样做就是了!”
怀老爷还没说话,怀夫人已经责备道:“看你,吓着清儿了!以后不许你再说话。”
“好,好,不说,不说。”怀老爷讨好着这娘儿两个。他岔开话题道,“那秦公子昨天没来咱们家,想必是想通了,放下了。咱们终于可以舒一口气啦!”
怀夫人连连点头:“就是。清儿要嫁人,也绝不会嫁那么远的。”
一家三口正说话间,管家怀德匆匆从走进来,通报道:“老爷,外面来了一队官兵,说是从京城里来的!”
怀老爷心里一惊,对夫人道:“你们娘儿俩暂且回避罢!”
直到看不见二人的身影,怀老爷这才让怀德把官差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