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先生带的大军终于到达。
稍加休息,古先生就加入了讨论阵营。
“将军,古某再来的路上就在想,这三座城本身就是守望之势,外番入侵的目的是掠夺,绝不是占了这三座城再用人力物力去守。敌人既然兴了兵,一定是有所依仗。我想,敌军要想推进,势必会和我们硬碰硬,碰硬,必然不会体现在守城上,他们必定不会把大军都安置在芦洲城内,且等斥候再报。”
江柳拧头深思,古先生所说的话,他之前也是有疑虑的。
“上兵伐谋,其次伐交,其次伐兵,其下攻城。”外番也许不讲究这些,要想吞下整个大楚,他们没有那么大的肚子,他们攻城的目的自然是掠夺,获取既得利益。然而,攻下松洲,他们才能往南往东推进,此刻退守芦洲,的确是反常。
恐怕对方是要布阵。因为对于大楚来说,势必要收复失去的城池,不打是不可能的。
这样的话,原本是对方处于攻势,我方为守,现在敌人主动化攻为守,大概是那芦洲城有什么特殊之处。
仅仅靠斥候恐怕是不行的,一般的斥候只能观察对方的远距离行动,真正细节的东西恐怕要深入进去。然而,此时的侦察排肯定是担不起这个重任的。
“把那些芦洲城逃出来的将士叫过来吧,他们才是真正熟悉芦洲城形势的人。”
“将军,这,这好吗?”牛进达迟疑道。
“有什么不好?如果他们里面有钉子,那么在他探听我们的时候,也是他最容易暴露的时候。咱们心有所防备的时候,还能让奸细得了手?”
古先生点了点头,那牛进达停了片刻,才恍然大悟。是的,机会,才是让对方暴露的最好方法。
率先进来的,是没有受伤的两名偏将,两人的神色并不好,明显带着情绪,进来之后,给江柳施了礼,也不开口,只等吩咐。
江柳也不见怪,不管是谁,被防备了都是能感觉到的,带了情绪太正常不过了。
接着,其他几位也陆续来到了,包括两位重伤的,其中一位伤了腿,竟然是让人给抬过来了。
牛进达说道:“老武,你的腿不好,呆着就是,怎么也跟过来了。”看样子与那人很是熟悉。
那老武还没说话,先自眼圈红了:“没守住芦洲城,让父老们落入敌人之手,哪里有资格歇着?大将军来到,我们第一次受到召唤,自然是要来尽一份力的。”
牛进达拍了拍对方的肩膀,也不再说话。旁边有将领与江柳讲了,这老武的一家人都在芦洲城内,可能凶多吉少了。
江柳开口道:“芦洲城失守,各位都是尽了力了,失去的咱们要夺回来,现在敌人退守芦洲,把大家叫过来,就是让大家把芦洲城周边及城内的情况再详细讲来,若是想到什么原来没有注意过的细节,最好不过。”
众人听了,一时感慨,觉得江柳总算是用他们了,一个一个都认真沉思起来。
几人所担任的职务不同,观察思考的角度也不同,倒是让江柳挖出了不少细节。
尤其是那个老武,对芦洲城的周边了解很是详尽,讲解得也最清楚独到。
几人一边讲解,一边观察江柳神色,看他聆听认真,时不时抛出问题,都是问到关键之处,知道江柳是个真正能打仗的。自然江柳当年跟着皇帝打天下的时候,也是威名远扬的,只是这西北,并不是江柳的战场。
几人越讲越起劲,互相补充着。忽然老武一拍脑袋,“我怎么把这事给忘了呢?”
几人都被他吓了一跳,却不知道他到底想起来什么。
老武道:“你们几个不知道,也是正常,因为平时你们没有多少机会跑出去,而我则是受了刘将军之命,巡视芦洲周边的。”
几人点头,刘将军在守城时战死,但是老武受命巡视,他们几个还是知道的。
看来是老武巡视过程中发现了什么吧。
老武的神色又迟疑起来,江柳道:“既然是想起来了,就说吧,有用没用,我自然会斟酌。”
“这件事,我之前也和刘将军提过,只是恰好敌军来犯,没有顾上这件事。但是照我来看,的确是有些诡异。”
老武指了芦洲的地图道:“大家看那芦洲城的两侧,全是不太高不太陡的山岭,之前,这山岭我巡视过多次,没有什么特别之处,包括山上的树木,岩石,我都是很熟悉的。山岭上还有一些住户平日靠打猎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