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里,是一片殷红的鲜血,月清梦到自己走在空无一人的十字路口。天下垂直的雨,打湿月清身上的每一个角落。
她看着自己手上的婴孩,她想保护他,她扯下自己的衣服盖在婴儿的身上,可是衣服却渗出鲜血。
渐渐的孩子变的面目狰狞,大叫:妈妈!妈妈!救我。
最后变成一阵怪笑。
一辆车驶来,历史有一次重演。
“孩子,孩子。”
月清嘴里叫着孩子,从噩梦中惊醒。
回到新家里后,月清开始失眠,夜晚开始变得可怕。
每到晚上,月清就会想到那个已经失去了的孩子。
痛苦,挣扎弥漫月清的心,有时,月清感觉到呼吸困难。
每次噩梦中惊醒,月清的脸颊总是挂满了泪水。
痛苦,太痛苦了。
身上的伤还未痊愈,月清挣扎着起床,连走带爬的走向卫生间。
窗外似乎有什么在动。
林雪森惺忪的睁开眼睛,一只鸟在窗外不停的啄。
林雪森忽然感觉不妙,立马起身,跑向月清的房间。
房间空无一人,门敞开着。
林雪森最终在卫生间里,找到了唐月清。
此时的唐月清,躺在灌满了水的浴缸里。
唐月清割开了自己手腕,血水已经染红了浴缸里的水。
鲜红的水,同样浸泡着唐月清的还未痊愈的伤口。
唐月清已经昏迷。嘴唇已经开始泛白。
林雪森抱起昏迷的唐月清,拨打了120。
抑郁症,这是医院的诊断。
救护车来的很及时,唐月清获救了。
那次以后,林雪森要求和唐月清睡在一起。
“以后我和你睡。如果你做噩梦,我会把你叫醒。”林雪森温柔的说。
林雪森不知该怎么形容自己内心的情感。
看着唐月清犹如一朵被摧残的花,他心里难过,憎恨。
曾经的姐姐,是那么的坚强。
如今叫这个顾希朗的男人,却最终击溃了姐姐。
“我不会再让你见到他的。”林雪森心中默念。
有时候唐月清会变的疯狂,歇斯底的吼叫:“顾希朗!顾希朗不要我了!”
林雪森总会上前抱住她,因为她下一步很有可能作出极端的事情。
她的情绪一度非常糟糕。医院的诊断为重度抑郁。
每天到了晚上,药物的作用下,唐月清会睡的安稳一些。
看着唐月清的睡言,白天的歇斯底里,现在的唐月清在林雪森眼里,像一个无害而又美好的婴孩。
林雪森看着婴儿般的睡颜,爱意翻涌。“此时,你不是我的姐姐,我不是你的弟弟,我是你的枕边人。”
唐月清习惯了林雪森每夜的陪伴。
林雪森在睡前都会拉着唐月清的手。
林雪森的手似乎是唐月清在黑夜来临时的无尽恐惧中的一丝安宁。
雪森的手,让月清感到安宁,舒适,温暖。
雪森不太睡觉,偶尔眯一下子。
大多数时候,他负责叫醒噩梦中的月清和牵着月清的手。
这样的日子,有时候雪森会觉得很幸福,她有时候甚至希望这样的日子可以长一点。
因为他可以就这样光明正大的牵着月清的手。
而不再仅仅是一个被照顾的弟弟。
在照顾乐清的日子里,雪森承担了一个成年人该承担的责任。
简单到做饭、洗衣服,复杂到带月清去医院复查,修水管。
月清也渐渐感觉到,那个曾经乳臭未干的小子,早已成熟到可以独挡一面。
月清没有注意过,雪森的肩膀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渐渐变得宽广和坚实。
有时候,月清从噩梦中惊醒,无法再入睡,雪森会将月清的头埋进自己的胸膛,覆盖在自己的肩膀之下。
雪森的胸膛,宽广而坚实,让月清感到被包裹的温暖和安全感。
他想起她和顾希朗,每次云雨过后,顾希朗就这样的将自己埋在他的胸膛,用手指轻弹这月清的鼻尖。
她每次都能听到顾希朗胸膛不安分而又爆裂的心跳。
阐述着他自己对唐月清的卑微和渴望,自卑而又不安。
雪森的胸膛不一样。
安定,坚实,雪森的胸膛似乎有种大地般稳重而又能承载一切苦难力量。
她的抑郁,她的痛苦,在每次靠近雪森胸膛的时候,被消解,被溶解,被接纳。
月清渐渐依赖,这样的包容和接纳,这样的安全与宁静。
渐渐依赖雪森。
雪森感觉到甜蜜,这样的日子,就像是黑夜的星星。隐秘而又闪闪发光。
他可以照顾自己心爱的女人,他第一次感觉到,自己与她是如此的平等。
比起过去身份的隔阂,他感觉他们是如此亲近。
“那个男人走了,我可以追你了。”
埋藏了十几年的心愿,终于,可以生根发芽了。
在月清无法自理生活的日子里。
他不得不帮月清洗澡。
那是他第一次看到月清的裸体。
洁白的身体,纤细,如一朵脆弱的百合,轻易就能被揉碎。
他看到月清身上的伤痕,一道道,一片片,如此鲜明的印在月清的身上。
林雪森哭了。
他是如此心疼,仿佛每一道伤痕,都是在自己的身上一样。
不,他比自己更心疼。
你就是我,我就是你,月清。
男孩的拥抱和照顾貌似是治愈的。
噩梦渐渐远离。
身上的伤渐渐的恢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