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一纸书信,就把所有丑行归罪于他人,于字里行间置上官御风于死地!又堂而皇之地借把吴悔托付给仇人的机会巧妙地保护了女儿,还将自己真实的目的掩盖得天衣无缝,可见柳下诗琴的心思多么缜密。
白天姬露露的污言秽语倒是提醒了她,她是过来人,知道那种呕吐的感觉意味着什么,按时间推算,肚子里的孽种该是上官御风种下的。这种事是瞒不住的,一旦被吴钧知道那就一切都暴露无遗了!
而且宝藏的事也已有人晓得,必须抢先找到,否则难免夜长梦多,再弄出个节外生枝!
山雨欲来,避为上策,此时不走,更待何时?
既然麒麟石已不可能得到,但平安保全七彩翡翠、如愿找到平西王宝藏依然可以过呼风唤雨、穷奢极欲的生活。什么钟鸣鼎食,什么男宠性爱,统统随心所欲!再不用素位行尸,枯燥乏陈了。
看完了柳下诗琴的信,吴钧清楚这是柳下诗琴故意让自己知晓信的内容。但人已不知去向,自己也没办法,只能将气愤撒到上官御风身上,并借机收拾上官御风!
吴钧忽然觉得这是一个机会,他拿着柳下诗琴的信,来找苟和。他清楚独吞上官御风的家产恐怕会留下余患,拉上苟和,则多了一分保险,乃至万无一失!
苟和一见吴钧气冲冲的样子,再看罢信的内容,心中不由得为上官御风捏了一把汗,也是为自己即将失去的财路担心。
“苟县长,你一定也听说上官御风以帮我去西北采购军需为借口,骗走了我两台卡车和多名士兵还有武器弹药去甘肃倒卖烟土的事吧?这上官贼子见事情败露,反咬家母一口想逼我放弃追查!现家母忍辱莫辩,只能含冤逃亡。上官御风大胆妄为,造成云甘两地军政互相抵触,后果不堪设想。上峰命我严厉惩办祸端上官,吴某知道苟县长与他上宫御风相交甚密,不敢擅越雷池而烧城门,故而请苟县长谋一良策。”
苟和滑得像条泥鳅,官场经验告诉他这是少壮逼宫,而且是有野心的少壮派军人。
但苟和可不是上官御风,更不是柳下诗琴,他是政府官员,是一县之长,是特权制度保护下的同道中人!除了有这张护身符外,多年的权力倾轧尔虞我诈早已使他练就了一身闪展腾挪、见风使舵的本领。
“吴司令,军有军纪,国有国法,既然上面有令,我们照办就是。苟某虽然与上官私交不错,那都是为本县兴商而为之,断不会殉情枉法,与奸商为伍。”
“上官御风已经被拿获,只是他名下产业众多,不知如何处理,特来请教文翔兄。”
吴钧先兵后礼,足见他有与年龄不相称的狡猾。
“按惯例他的财产悉数充公。”
苟和放下手中把玩的玉件,一本正经地回答道。
“可我部的损失怎么办?你我的上头怎么办?最可恨的是家母私房和钱庄也被上官御风派人洗劫一空,还有警察局那边久拖未破的家父被害案也是上官恶贼勾结宫戬强抢我传家之物,这些还请仁兄主持公道。”
“这,这个么?本县明白,明白,吴司令你看这样好不好,先赔偿,后罚没,再归库,行吗?”
苟和心里已经明白吴钧打的是什么算盘,只要不是对自己不利他都懒得去管。再一听吴钧后来的口气,苟和马上嗅出了油水的味道,他意识到这是坐地分赃的机会来啦!只是他还不知道吴钧的胃口有多大,于是故作试探地问道。
“文翔兄你再看这个。”
吴钧没有直接回应,而是拿出密呈对苟和道:
“甘肃那边狮子大张口,要五百根大黄鱼呀,我又不敢不答应。而且还要在近几天送达,否则你的地位和我的人头都难保!”
“那就这样,清点一下上官的资产,留一半充公,其它的作为赔偿给你。”
对于吴钧所说的地位苟和并不太担心,自己也有靠山;但他深知吴钧的阴险和强势,既要防小人又要饱私囊,最好的办法就是让吴钧做决定,自己坐享渔翁之利。
“不,充公可多可少,你不是喜欢古玩地产吗?上官御风在中街有一处典当行,门面八间有余,库房三间,加上里面的字画瓷器玉石统统归于仁兄,不列清单之内!”
“哎呀,这样好么?”
“只要上官御风闭嘴,你我二人不说,还怕什么?”
“好!其它八成做赔偿,两成充公!”
“就这么定了!哈哈哈哈”
“那就这么定了,我让公产局做一份稽核清单送到司令官邸,由贤弟你挑选划分出你我的所得,然后县府衙颁发判罚书和契税证,我们俩在备案卷宗上一签字就算结案了!”
苟和不费吹灰之力就得到可抵玉璞劫走那些金条的财产,自然十分高兴。
一个军阀,一个贪官,谈笑间就把上官家几代人呕心沥血所积累的家产瓜分完毕!交情完败给利益,丑恶擒获了贪婪,对那些掠食者来说,荣华富贵的后面全都是血腥龌龊,而且从来不顾吃相难看,因为他们的世界里没有真正的文明可言。
上官御风没有被执法队处死。
大街上,昔日的古城首富正与黄老板追逐嬉戏着,两个疯子玩得开心快乐,人生至此再无尊卑二字!害人者终被人害。
可怜上官御风那个瘫在床上的妻子,在得知丈夫被气疯的消息后,生无可恋,当天就吞金自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