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三慌里慌张地闯进了书房,嘴里一边喊着:“老,老老大……”
“嘘——!”星晨和月天不约而同地向老三做了个“小声”的手势。
老三喘着气,压低音量道:“车上来了个自称魔法师的男人,说……说是要见老老大!”
月天走了出去,看见一个身材颀长、打扮端庄、身穿制服的年轻男子站在客厅外等候。那人一看见月天,就行了一个标准的四十五度的鞠躬礼。
“七王子,多年不见,别来无恙?”男子的声音听起来很悦耳。
“你是怎么找到这里的?”月天问道,脸上明显露出一丝愠色,“你们要是不来打扰,自然无恙。”
“若非有要事相告,属下断不敢冒昧打扰二位王子的清净。”男子又微微鞠了个躬以示歉意,“请王子见谅。”
大家乍听对方对老五的称呼,本以为是自己听错了,当听到第二遍时才敢确认:“你称他,王子?!”
“哦,恕在下失礼,”男子忽然意识到什么,立即改变了称呼,“现在再使用此称谓确为不妥,应该称您为王爷才对。”
“你的意思是,老五和老老大是天朝国的王爷?!”所有人惊讶地看向男子。
那男子微微点头:“国王已拟昭请二位王爷回宫,只要王爷愿意为国效力,国王将赐予新的爵位,经国王、太后以及众大臣多次认真探讨,二王爷拟定为“恭亲王”,而七王爷则为“敬郡王”。二位王爷均可享有文武百官中极高的权位,所坐拥的财富、权力和荣誉,皆不低于其他四位王爷。可称之为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万望二位王爷好生斟酌。”
看到月天没有回答,男子友善地笑了笑,又不慌不忙转身对其他人稍稍颔首,而后彬彬有礼地说道:“在下宫廷护法青云,今日不请自来,若有冒犯之处,还请各位多多包涵。”
牛叔们连天朝皇宫的宫门都没见过,一听起对方是个大魔法师,还是帝王护法,便肃然起敬,一个个笑呵呵地回礼:“护法客气了,客气了!”
“恕在下冒昧,请问恭亲王可在?”
“他今日身体不适,在房间里休息呢,”老大立即答道,“是否要我们……”
“既然还没行册封礼,哪儿有什么‘恭亲王’、‘敬亲王’?护法直接念名字便可。”月天说。
“在下岂敢直呼王爷名讳?”护法拱手说道,“请容许在下以‘王爷’相称吧!”
“你今日的话我自会转达,只是答不答应还得看月宇自己。至于我,你所说的什么‘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我月天一点都不稀罕!如果没有别的事,你现在可以回去复命了。”
“那么,就有劳七王爷了。”护法没有因月天的话而露出丝毫不悦之色,他拿出一封镶着金边的信笺恭敬地递到对方手上,行了个礼便转身离去。
牛叔们一拥而上,老三摸着信笺的一角惊叹道:“哇,这就是天朝国国王的亲笔手信,瞧这印子金灿灿的,该不会是真金吧?”
“这还用问,皇宫里最不缺的就是真金白银,哪里会用假的!”老四答道。
“那要是把它剪下来卖了,应该值个不少钱吧?”老三眼馋地摸着信笺的金色小印说。
“没文化的家伙,这叫火漆。”老大一把甩开老三的手。
“什么是火漆?”老三问。
“所谓的‘火漆’就是用松脂、石腊、焦油加颜料混合加热制成的封蜡,也叫封口漆,‘火漆封缄’是防止信笺内容在传送过程中被偷窥的重要手段。”老二解释道,虽然他也没识几个大字,但这种场面还是见过的。
“好啊老五,整整三年了,你这瞒得够结实的啊!”老大拍了拍月天的肩膀道,“早就听闻王家世族里有两位风流倜傥、精通魔法的月族王子,可没想到就是你和老老大啊,不过如今一看,确实是实至名归!”
老二接着夸赞道:“难怪当初我一眼见到你和老老大时就觉得气宇非凡,原来是皇家出身的贵族魔法师啊!”
“老五,这么多年,你就没想过要回宫,你和老老大是不是离家出走的?”老三好奇地看向月天,“你好像不太喜欢刚才的护法,你和老老大该不会和现在的国王闹掰了吧?”
“我说你嘴咋那么欠抽呐!”老四怒瞪一眼老三,对月天说,“老五,别理会老三,他就是脑子不好使、嘴欠!”
“我咋脑子不好使、嘴欠了,难道你不好奇么?”老三不服气地嘀咕道。
众人立即向月天投去好奇的目光,后者只是转身离开,然后无声地坐到另一旁的座位上,趴在桌面上独自眺望着窗外的风景,不愿搭理这些个嘴碎的大叔。
大伙儿看着月天的背影,心里不禁诧异起来:“这一直无忧无虑的欢乐小王爷,难不成还有什么想不开的郁闷之事”?
月宇一直到晚上才醒来,慢慢从房间里走出时只有满脸的憔悴。他拿到大伙儿递来的信笺后默默走到烛火旁,用魔法烤了一下那封口处火漆,打开取出里边的信,快速浏览一遍其中内容,就把信扔进了火炉转身走回了书房。
大伙儿交替看着老五和正在离去的老老大,不明所以地面面相觑,车厢里像被禁言了一般鸦雀无声。
晚饭时间月宇没有出来用餐,于是星晨又回厨房另外炖了些鸡汤。在大伙儿都吃饱后,她收拾好餐具、打扫好车里的卫生,把熬好的汤盛到碗里端进了书房。
月宇独自靠在书桌旁的椅背上,仰着脖子在闭目养神。
“刚炖的汤,喝点吧!”星晨把汤递到月宇面前,“对你的身体有好处。”
月宇这才慢慢睁开眼睛,接过碗,喝了几口,满脸食之无味的表情。
见月宇不说话,星晨就问他:“刚没来得及尝味道,不知咸淡合不合适?”
月宇又喝了几口,说:“刚好。”
“是不是有什么心事?”星晨关切地看着月宇。
过了一会,月宇默默把手中的汤放下,转过身对星晨说:“想听?”
星晨缓缓坐在一旁:“你若愿讲,我自然想听。”
“一些枯燥的陈年往事而已,那些事儿其实已经烂在心底好些年了,要愿听我就翻出来跟你讲讲,就当我找人说说话吧!”
“是不是与今天那封信有关?”
月宇点点头,语气中带着一丝惆怅和无奈:“那是国王的聘函,也可能是一种警告,或者是致命的陷阱。我本想就这么一直平淡地过完余生,奈何对方一直苦苦相逼,竟连这小小愿望都不能实现。或许国王从来就不曾相信,我根本就没想过要跟他去争夺什么王位和权力。若不是今日他的人找上门来,我大概一辈子也不会向其他人谈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