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开始,我看到这些日记内容只不过是记载了夏莲一些大学生活里的繁杂琐事,并无诡异奇特之处可言。我节选一部分与我们今后的故事有或多或少直接或间接关系的内容写在下面,其它略去。)
《夏莲的大学日记》(节选):
11月3日 20:10 晴
记得我入学的那一天是9月20日。
那天我和唐涛、方中平、徐琴、甄小彩无人挤乘县计委的日本小型面包车,从遥远的海边小城来到了大阳山脚下的大省会------西城。
一路颠簸,甄小彩已经晕吐了好几回了,我猜想那滋味一定很不好受。记得那一日路边见到了好几辆翻倒的车,心中也不免吃惊,坐在风驰电擎般的车子里,车虽然一路跑得很稳,心却一直稳不下来。
天空阴沉沉的,太阳只偶尔露出几次脸,但仿佛是对所见之物心生厌倦一般,就又倏然隐去。从上午7:00出发,到下午2:00左右我们终于到达了目的地。
看见“西城师范大学”几个苍劲有力的大字映入眼帘,心里不仅一阵兴奋:梦魅以求的大学校园,今天我终于来了。
然而,与此同时一股离家孤独的幽情忽然袭来,所以当时我的脸上并没有了一丝笑容。
在我报考志愿的第二栏的第一志愿里清晰地写着这所学府的大名。此时此刻我见到了什么?
映入眼帘的首先是无比高大雄伟的校门,坐落于这座城市里一条非常繁华的街道北面,这条路叫做东华路。走进校园,大树参天蔽日,花儿绽放,青草铺地,一条主大道由南向北,远处是一座高大雄伟的图书馆,青砖色的宿舍楼、教学楼分布于绿树花草之间,景致优美的很。来来往往的大学生,朝气蓬勃、意气风发。
望着这一切,离家的愁绪一瞬间又似乎是减轻了许多。
父亲送我们一起来的,与班上教导员老师见过面,教导员与我们是同乡,老家也是海城的,他很热情的接待了我们,大家一起在附近一家小饭店吃了饭。
这家饭店离学校不远,出了校门往左拐,来到一个十字路口,再往南不多远就到了。这是在西城吃得第一顿饭,而且有父亲在身边,所以以后的日子里对那家小餐馆总有一
种温馨的情感,心情不好的时候,就常常一个人来到这里。
父亲住了一夜,第二天就得回去,走的时候,我木然地站在车旁,父亲说我怎么一直像个“傻人”,我不知所措,仍旧木然。望着远离的车,一股离家的惆怅又瞬间布满全身,我更木然了,我忽然想起了刘兵、齐珊还有江红他们来,听说江红去往了另一个海滨城市读书,齐珊和刘兵则考入了一粟市里的大学。
11月6日 19:39 晴
我和唐涛、方中平三人被安排在了同一个宿舍,教导员认为我们三个人是老乡,在一起好有个照应。另外还有五位同学也是来自于同一个地方的,那地方叫平河县,离西城非常得遥远。
大家按年龄大小排行以此是:
老大:杨国发,我们常叫他老杨。
老二 :唐涛。
老三:岩秀,我叫他三哥。
老四:张维,我们都叫他大维。
我排行老五,因此,老五的名头就被大家叫开了。
老六:方中平(后来得知其实他比我大。)人称老六。
老七:孙清。
老八:白涛。年纪最小,人也长得俊,我们都叫他小白。
这晚上,二哥、老六没在宿舍,我一个人坐在床上,开始写日记。宿舍的四位平河县的同学在玩牌。
他们的口音与普通话无异,所以他们常嘲笑我们的家乡话,尤其是孙清这家伙经常用怪里怪气的语调模仿我的一句带有浓厚地方腔调打的口头禅:“老有意思了”。
这伙人好像有一个共同的特点:活泼好动,大约是年青人的缘故吧。但我为什么与他们甚为不同呢?
相处不多日,我也渐渐发现了一些他们各自的个性,比如说:
三哥较稳重, 爱好武术,腰间经常随身缠着九节鞭。
小白说话幽默,喜欢恶作剧,是我最要好的朋友。
孙清开朗随和。
大维架着一副秀琅眼镜总是面带微笑,嗜好老年迪斯科,这就于我上铺的老六结下了缘份,有些日子俩人总是一道去练迪斯科!老杨老实厚道,常被大家当作开玩笑的对象。有一回,突然他也跟随三哥练起九节鞭来,大家说笑这是为了争夺方片3(一位女生的绰号)呢,一日练法不当,自个腿上狠狠挨了一鞭子,肿了好几天。
我们宿舍在一楼,窗口在楼道门口旁边,因此,我们看宿舍进进出出的人们极为方便。于是,哥儿几个为这面窗户起名曰:“世界之窗。”
于是,大家常常通过这一“世界窗口”欣赏外面的世界。尤其对过路的许多艺术系的女生们,每每品头论足,赞赏不已。
然而,可望而不可及,真个是“外面的世界很精彩,外面的世界很无奈”。
但由此引出的笑料却是不断。诸多绰号也由此酝酿诞生:方片3,李瞎子,专利,寡妇等等。而大维面对大伙儿戏弄他聚寡妇的噱头,常常表现出无所谓的态度,甚至于还拿出一副沾沾自喜的模样来,着实令人笑得肚子疼。
但玩笑归玩笑,玩笑之余,大家其实都还正经,至少没有传出一个什么沾花惹草的花边新闻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