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面前二人,白曦之就像吃了定心丸一般:“兄长,我有意择个吉日成亲。”
见白曦之那稍有躲避的神色,白琼之心道自己这弟弟虽然害羞了些,倒终于是开窍了,忙问道:“是哪家女子,为兄这就为你备下彩礼上门提亲。”
在白琼之看到白曦之一侧的裴术时,见裴术气度从容,脸上挂着若有似无的笑,他心下忽感不妙:弟弟这到底是开窍,还是鬼迷心窍?
白曦之也不与他拐弯抹角,直道:“没有哪家姑娘。”
又瞥眼身旁的裴术,见他也正期待的看着自己,遂珍重道:“这个人你也认识,他正是我的师弟裴术。”
白琼之只感觉脑袋嗡的一声,他虽早知道裴术对白琼之的觊觎之心,可到底未见白琼之表态,他还总想着弟弟一向中规中矩,他怎么也不会喜欢一个男人。
既然白曦之不喜欢,那么,裴术也不能奈他如何。
可此时,白曦之明明确确的表示要和裴术成亲,这要他怎么接受?仍不死心的问道:“曦之,可是裴术强迫与你,还是你有什么难言之隐?”
白琼之又剜了眼裴术:“你又使了什么龌龊手段,别以为你师兄对你心慈手软,就是怕了你,你真当我白家好欺负不成?”
白曦之护妻心切。急辩道:“他不曾强迫于我,是我自己心甘情愿,并无难言之隐。”
裴术向着白琼之挑眉一笑:“师兄待我甚好,我何忍强迫于他。”
“无耻小儿,他可是你的师兄。”
裴术仍是带笑看他,也不回言顶撞。
白曦之不忍的唤了句:“兄长。”
裴术随之又往白曦之身边靠了靠。
白琼之立时为之气结,他护这小崽子护到这个份上,自己还说不得了。
再看裴术贴弟弟的动作,白琼之只觉得裴术这是挑衅,十足的挑衅。
其实,裴术只是自感能被师兄护着,心头柔软的不由想离师兄更近一些。
白琼之气的扶额,仍是苦心规劝:
“曦之啊,以你的身份地位,以我白家的财力,你就是娶王室公主也绰绰有余。这普天之下的好女子那么多,你怎么能看上这个阴邪奸诈的裴术?”
裴术盯着白曦之,白曦之看向白玉楼:“兄长,首先裴术并非奸邪之人,且这事若换作白玉楼和江乘舟你可会阻拦?”
白琼之大惊,他都扰乱天下了还不是奸邪?
白曦之实在不解:白玉楼和江乘舟与自己和裴术都是男子,刚才看他都能接受江乘舟,为何就不能接受裴术,难道就因为江乘舟长的更为柔美些,美的犹如良玉,美的雌雄莫辨?
白琼之一噎:“这个自然不会阻拦。”
白曦之乘胜追击:“玉楼可有听到,你可愿娶江乘舟入府?”
他本想问:可愿娶江乘舟为妻?忽又想到大家都是堂堂男儿,这个称谓貌似不大妥当。
自从白曦之说自己无需避开,白玉楼就知道这个叔父是要拖自己下水,与他一起表明态度,迫使父亲答应他们的婚事。
可实没想到,一向对自己温文尔雅的叔父,这次为了和裴术在一起,竟然拉自己顶包。
好在这也正合自己心意,白玉楼看向江七夕:
“是她,我自然愿意。”又转向白琼之一礼:“还请父亲成全。”
白琼之本来正在气头上,这回见自己这老大不小的儿子终于开窍了,也算是有稍许安慰。
平息道:“你与江姑娘同意便好,我这就和你娘请媒人操办。”
白曦之:“江姑娘……”
裴术:“……”
“对啊,江姑娘,人家是女子,你以为他们会像你们一样没个分寸?”
白琼之恨铁不成钢的看着呆怔的弟弟:“还不醒悟?”
这句话在白曦之心里有如惊涛骇浪,就因为侄儿的前车之鉴,侄儿找了男子,也未见兄长反对,还任由他们同居府外,他才这么唐突的来找兄长商议婚事。
岂料:人家本就是女儿身,自己这是被侄儿坑了!
白曦之幽怨了看了白玉楼一眼:“无论如何,我是非裴师弟不娶。”
这话的在白琼之听来就是:兄长你同意也得同意,不同意也得同意,你同不同意都不重要,最重要的是我同意。
白琼之气的抬手指向自己这个不争气的弟弟,又指指裴术,终是气的手指轻颤的拂袖而去。
白曦之看向兄长离去的背影有些难过。他和白琼之虽是兄弟,但以白曦之的年纪也就比白玉楼稍长四岁。他这个兄长待他如兄如父,白琼之视他亦然如此。
只现在他的兄长气成这样,他也惟有缓缓再说。早知道江乘舟是女子,他今日也不会这般莽撞了,至少得等兄长对裴术的看法有所改变再说。
裴术见白曦之情绪低落,便轻轻了揽了下他的腰身:“此事不急,只要师兄对我有意,我且等等又有何妨?”
白玉楼缓步上前:“叔父,你也莫要难过,这事也得容父亲考虑几天,到时我同你一块成亲。”
白曦之愕然:“你确定?”
若是你父亲一直不愿意,我不成亲,你也不成亲?你这是确定你父亲会答应我与裴师弟的婚事?白曦之不禁有点狐疑。
白玉楼含笑:“确定。”
我也上前,讪讪一笑:“阁主大人,还请也稍安勿躁,您娶不了他,那么让他娶您不也可行?”
白琼之惊诧,裴术忽然发笑,白玉楼那好看的眉头就又锁到了一起:“夕儿这是混淆视听,自欺欺人呢!”
“这哪算自欺欺人,左右成事了便好。反正人们不都是说生米煮成熟饭吗,等阁主和裴大人生米煮成熟饭,想必白家主到时不同意也不行。”
我兀自辩解,白曦之看我的眸色复杂,裴术倒似笑的愉悦。
唉!这些凡人,这个师尊,总是困囿于俗的讲究那些规矩礼仪。
“罢了,罢了,我也不与你们说了,左右这事暂时有了结果,我就先走了。”
我无奈的拂袖离去,听到师尊与白曦之二人告辞:他这白玉楼的身份,做的可是自然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