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愣愣的看着海风,好半晌才眼中含泪道:“这座岛上只有我们两个人,我太老了,活不久了,小希莫还小,他一个人不可能在这里活的下来。”
海风心知最开始见面时她指引那片湖为圣湖,应该就知道会有什么后果。
想来准备用治疗獠牙兽的事来要挟交换认自己认下小希莫。
见自己找到了治疗办法,就又想用圣火地来交换。
又见自己表现出并不急迫的样子,就又以亲情来打动自己。
所做的一切无非都是想让自己带走这个孩子。
海风想了想道:“老人家我知道你的难处,但让我作希莫父亲,这事我不可能答应。”
“你看小希莫是否还有其它家人亲属投靠,我可以送一程,把他安全送到他们身边不是更好吗?”
老人为难道:“在这圣湖海域,我是他唯一的亲人了,否则我不会让他跟着你了。”
海蒂道:“老人家那其它海域还有亲人吗?”
老人叹了口气道:“唉!在獠牙海域的獠牙岛倒是还有亲戚,只是这路途太过遥远,远水解不了近渴,我总不能让你们跨海域的帮我把他送到獠牙岛去吧!”
海蒂笑道:“老人家,这事还真巧了,我们恰好还真的要去獠牙岛。”
老人听了,一脸高兴的看向海风,她知道这个男人才是这些人的首领。
海风沉吟了一下道:“我们确实要去獠牙岛,但是这一路山高水远,凶险异常,这中间会有什么意外,我也不敢向您完全保证什么。”
老人听了眼神暗淡,让无名无份的希莫跟素昧平生的他们辗转两大海域,又哪有什么安全可言。
老人满眼渴望的乞求道:“首领大人,难道圣火这等举世罕见的珍宝都不能得到您的承诺吗?”
海风叹了口气道:“圣火对我虽非珍宝,但也确实很重要。”
“这样吧!我就暂收希莫为记名弟子,送他到獠牙岛,如果找不到他的亲人,我会继续以记名弟子身份抚养他长大,不知老人家对我这个承诺可满意?”
老人两眼放光,转头大声道:“希莫,跪下叩头,喊卡西(师父)。”
小希莫眼泪汪汪的跪了下来,对着海风叩头道:“卡西。”
海风应了一声,把希莫拉起来。
老人道:“希莫,以后跟在卡西身边,要听卡西的话,更要把卡西当作父亲来对待。”
希莫突然抱住老人,泪流满面抽泣道:“婆婆,我不要走,我要是走了,婆婆你怎么办,我要留下来陪婆婆。”
老婆婆轻轻的抚摸着希莫的头道:“婆婆没有你在身边吵闹,会活的更好。”
“你是这圣湖最后一个圣火人了,你应该去看看外面的世界了。”
老人转头对海风道:“先让小希莫带你们去圣火地看圣火。”
“另外还有一卷小希莫爷爷留下来圣火图,我年纪大了忘了放在哪里,我一会去找找,你们回来时拿上,但愿对你们有用。”
随后两人告辞老婆婆,小希莫带着海风两人来到就隐藏在扁山岛中还在燃烧的圣火地。
当海风看着面前两米见方的深不足一米的水洼,不由得露出一丝苦笑。
这就是八千圣火人历尽万难,耗费几代人在寻找的圣火?
这就是最后的圣火人用生命守护了几代人的圣火?
泉水晶莹蓝透,如一块镶嵌在地上的蓝宝石,散发着迷人的荧光。
用手划过水面,荡一缕缕蓝色的光带。
海蒂捧起一捧泉水,看着手中闪亮的泉水瞬间失去荧光暗了下去。
松开手掌,当失去光亮的泉水流落下来,在地上泉水中形成小小的水花后,又变得光亮起来。
海风道:“圣火不能离开这里,失去了这里的环境它会马上熄灭。”
海蒂回头看看身后只能容一个人弯腰才能进来的岩石通道。
还有这个扁山内部这个站着都要低着头的空间,吃惊的看着海风。
“二哥,那我们怎么给獠牙兽洗礼?”
海风叹了口气道:“今天休息一天,明天我们继续寻找下一个圣湖。”
小希莫看到两人失望的表情,知道这里的对圣火用不上,心里也很难受。
听卡西说要寻找下一个圣湖,马上道:“婆婆那里还有我爷爷记录的圣火图,我去拿来。”
海风点点头道:“好,我们去看看吧!”
卡木其费尽心力找到并守护的圣火,就在扁山内部。
圣火虽然珍贵,却对刀锋战队没有任何用处,如果是刚初生的獠牙兽还有可能进来洗礼。
对于体型是普通獠牙兽的两倍多的小海王兽来说,连喙都进不来,更不要说洗礼了。
三人刚刚走出山洞,就看到远处有一股浓烟直上天空,仔细看时,正是小希莫家的方向。
海风叫了声不好,就跑了过去,海蒂也拉着小希莫紧跟其后。
当众人跑到栅栏院时,在栅栏边的石头上有一卷碗口粗的鱼皮卷,安静的躺在那里。
院子里的滕椅上空无一人,而用茅草与木头制作的房屋已火势冲天,燃烧的象一支火把。
站在院外,炙热的热流扑面而来,人已无法进院了。
小希莫疯狂的叫着,想冲进去找自己的婆婆,被海风一把捉住。
海风叹了口气,老人知道自己时日无多,又怕小希莫留恋她,而不愿离开。
只能出此下策,直接绝了小希莫留下来的最后一丝念头。
其实在昨天时,海风就看出老人有这个意思,孤岛之上,一老一小,没有未来。
若非海风他们来了,可能都会死在这里。
刀锋战队是一支被四处追杀的队伍,带着小希莫都是问题,更不可能带上一个老人。
老人也知道这一点,而且她更知道她所保护的圣火对海风他们带来的这些獠牙兽并没有实质的帮助。
为了能让队伍带走小希莫,自杀也是一种交待,更是逼迫海风不得不带走小希莫。
海风有自己的队伍要带,前途还是未知,也不可能在这里久留。
当然也无法照顾这荒岛上非亲非故而又无依无靠的老少。
死人海风见多了,小希莫可以带走,带走老人,他做不到,也没有这个责任。
把小希莫带走并在沿途照顾他,把他送到獠牙岛这已是海风能作到的最大极限了。
海风看了一眼陷入痛苦而疯狂状的小希莫,郑重道:“跪下,给你婆婆磕几个头吧!”
小希莫愣了一下,默默的跪下来,对着燃烧的房子,重重的把头叩了下去。
直至傍晚时大火才彻底熄灭,整个房屋烧成一片平地。
从灰烬中捡拾起几块烧成焦碳的骸骨,埋在一旁,堆起一个坟堆,立了一个木牌。
海风问希莫婆婆叫什么,在上面写什么时。
小希莫用碳在上面画了一个火焰状的图案,说这是圣火人的标志,并把木牌立在坟前。
小希莫守在坟前默默的流着眼泪。
天刚刚放亮,刀锋战队准备早餐的叮叮当当的声就响了起来。
海风睁开眼看看马上就要跃出海面的太阳,再看看小希莫与小羽。
两人一左一右的抱着自己睡的正香,再看一眼不远处的一座孤坟。
昨夜小希莫不肯离开,要陪自己的婆婆最后一夜。
海风也留下来陪着希莫,小羽这个尾巴更是寸步不离的跟着海风。
这里是火场,獠牙兽都躲的远远的,海风就成了那只帮主人挡风雨的獠牙兽了。
叫醒了两人,吃过早饭就要出发了。
小希莫可怜的望着海风道:“卡西,我想单独再陪婆婆说两句话。”
海风点点头道:“好,你一会过去找我,我们马上要出发了。”
希莫点点头向他婆婆的坟走过去。
海风对小羽道:“你在这看着他,一会带他过去。”
小羽撅着嘴不情愿的答应后,就坐在不远的一块石头上百无聊赖的揪着一棵长长茅草。
不一会小希莫走了过来,小羽站起来看着比自己矮上一头多的小希莫,道:“叫师娘!”
小希莫愣了一下,还是听话的叫了声“师娘”
小羽兴奋道:“多叫几声听听。”
“师娘,师娘,师娘。”
“嗯,真乖!以后有事,师娘罩着你。”
小羽心满意足,一脸得意的伸手抚摸着小希莫的光头说着。
见到小羽这种陶醉的表情,小希莫眨了眨眼道:“你不是师娘,你也是小孩,只不过比我大一点。”
“这支队伍的首领是我哥,我虽然小,但也是你的长辈知道吗?”
小希莫倔犟道:“那也不是师娘,顶多算是姑姑。”
小羽不高兴道:“姑姑就姑姑,记着以后要叫姑姑,不听话小心我收拾你,听到没有?”
小希莫见小羽露出一副凶神恶煞的表情,害怕道:“姑姑。”
小羽见小希莫屈服了,就马上变了一张面孔,和颜悦色小大人样道:“嗯,听话就是好孩子,跟我吃饭去吧!”
吃过早饭,太阳已升起一杆了,有了灼热的太阳照射,水面的水气开始升腾。
獠牙兽们挺直了身子,展开长长的翅膀轻轻的扇动着。
它们感应着升腾的气流,准备随时起飞。
一旁的海澜走过来道:“让小希莫跟我一起飞吧。”
小黑是头兽,要引领整支队伍,有海风与小羽就足够了。
再加上希莫可能会让小海王兽分神,虽说那只高傲的大白,小羽海风都能骑乘。
但是每个人都知道,只要海风在,小羽肯定会腻在海风身边。
海风想想也觉得这样不错,就看向小希莫。
哪知小希莫自豪的拿出一只骨哨道:“我有自己的獠牙兽,我可以单独飞。”
在众人惊鄂的目光中,小希莫吹起了哨子。
果然不一会,天空中就出现一只黑点,并向扁山岛飞了过来。
时间不大,一只獠牙兽逐渐清晰起来。
当那只庞大獠牙兽落下来时,站在地面的獠牙兽都惊慌的躲开。
稍远一些地方的那些一路跟着小海王兽的野生獠牙兽则是慌乱的飞起来。
看着眼前这只威风凛凛的黑白花色獠牙兽,所有人都傻在那里。
它比小黑还要大上一圈,虽然比队伍里个头最大的大白看着要小上一些。
但是身上的羽毛却是比大白转变的还要多上一些。
大白虽然下半部的羽根已经发黑,但外表看着还是白色,只不过颜色有些发青的样子。
它却已有完全变黑的羽毛了,它站在那里就如同在鸡群中站了一只雄纠纠的黑白大鹅。
周围的獠牙兽立即都向后退去。
只有大白与小海王兽站在原地没有动,并向它发出示威的威胁声。
面对大白与小海王兽的警示,黑白花的獠牙兽完全漠视。
踱步到小希莫跟前,低下头亲热的用自己的獠牙巨喙轻轻的小心翼翼的碰触着小希莫。
生怕一不小子就把他弄伤一般,因为小希莫的身高竟然还不足它的长喙四分之一高。
小希莫回头得意的对海风道:“卡西,这就是我的獠牙兽,它叫圣火!”
海风皱眉道:“你一个人骑得了它吗?”
小希莫道:“没问题的,我从小就骑着它飞,我还经常在它飞行时在它背上睡觉呢。”
海风点头道:“那好,你跟在队伍一旁,不要离的太远了。”
“知道了,卡西。”
小希莫说完抱住巨喙边一根海碗粗的獠牙。
巨大的獠牙兽就抬起头把小希莫轻柔的放到了自己背上。
待小希莫坐好后,黑白花獠牙兽展开双翼,迎风而起,轻盈的飘向天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