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吴钧将花重金弄到手的密呈和雇车的保状一同摔在上官御风面前时,那张铁青脸上仿佛写满了仇恨:
“上官先生!你和南宫离到底做些什么?你为他担保,好,他现在没了、死了,你拿什么担保?啊!”
吴钧暴跳如雷。
“吴司令,我已经交代了,这些都是柳下诗琴策划的。”
上官御风使用了“策划”二字,其中伤之力更甚于指使。
“可你告诉我,她为什么这么做?如果不是遇上地震那她让南宫离去盘龙镇干什么?”
“这,这,我真不知道啊。”
他确实不知道,但他应该知道柳下诗琴凭什么色诱他,这世上从来没有无缘无故爱。
“你说她与吕谦之死脱不了干系,仅仅是凭她得到了吕谦的财产,那最后吕谦的财产又都落入你手里,这怎么解释?”
“司令,这才是她的计谋呀,她为了把吕谦的东西变现,借收靖绥税的机会强卖给我的。他还想故伎重演借你之手把麒麟石以低价买到手。”
上官羽凤不傻,只是在错误的时间犯了个聪明的错误。
“借我之手?”
“你忘了那天你去看麒麟石时说的话了吗?大家都知道什么东西要是让孔方雄看上了绝没有好下场。我也是害怕你把麒麟石推荐给他所以去找柳下诗琴,当时不知道是她做的局,就假说我要与英国人作生意急用钱,谁知道她趁火打劫往死里压价,我就找到了原来的上家,又把麒麟转给索家了。”
上官御风的这些话吴钧知道是真的,因为他确实是参与了这些事,而且从柳下诗琴手中得到了好处,由此类推,他相信雇车去甘肃也一定是柳下诗琴的阴谋。
问题是雇车这件事柳下诗琴为什么对自己没透露半点风声而是让上官御风出面?如果按柳下诗琴做事的逻辑推断,算计上官御风时她拉上吴钧,那么拉上上官御风一定是算计吴钧!
这样一想,吴钧明白了:柳下诗琴所以绕个弯把她自己摘出去,是因为不想让吴钧知道此去甘肃的真正目的,以及南宫离与她的关系。
由此可见,柳下诗琴是一贯把吴家父子玩弄于股掌之上的!这个女人,一定要让她付出代价!
“你要不说我还真忘了麒麟石了,谢谢你提醒,请把麒麟石借我一用。”
吴钧不怀好意地笑着对上官御风说。
“可、可是麒麟石已然卖给索家了。”
“你可以再买回来呀,麒麟石不是还没出古城吗?”
吴钧狡黠地眯眼看着上官御风,就像猎手欣赏到手的猎物。
“吴司令这玩笑可开不得呀!”
“上官财主,你看我像开玩笑的吗?”
吴钧语气一变,怒声道:
“你看看密呈吧!不摆平这件事我的脑袋也得搬家!你和柳下诗琴竞敢打我部队的主意,真是不要命了!告诉你,五日之内把麒麟石送到旅部来,否则就别想看到第六天的太阳!”
“啊!”
上官御风如五雷轰顶,呆呆地愣在那里。
“啊什么啊,都是你和那个不守妇道的女人干的好事!张公野!”
“到!”
“把他放了,再派人看着他,五天之后办不成事,就通知泰福隆为他收尸!”
吴钧心里已经感觉出柳下诗琴与南宫离、吕谦、上宫御风之间存在某种龌龊。爹爹的死也一定与她有关,甚至与他们有关!
报仇的时候到了!
当上官御风一瘸一拐地来找柳下诗琴时,看见两个女军官正在与她说着什么。各自的脸色凝重,可见彼此并不友好。
“两位是吴司令派来的吧,能不能让我与吴太太单独说几句话?“
上官御风硬着头皮上前搭讪,没办法,在人矮檐下不得不低头。
姬露露和虞菲雨己从吴钧那里得到消息,又见外面有执法队的士兵,就默许他走了出去。
一见柳下诗琴,上官御风就迫不及待的对她说道:
“师妹,你也别心存侥幸了,现在吴钧盯上咱俩了,不把麒麟石送给他,咱们是性命不保呀?”
“都是你这个软骨头,不抗事,与我何干?他又没问我要麒麟石!”
“好,你要是这么说的话我也就什么都不顾了,明白地告诉你,你要是不与我共同承担,我就把你和我、和吕谦私通的事告诉吴钧,到时你就得背上通奸杀夫的罪名,看吴钧能饶了你!”
气急败坏的上官御风本来还想对柳下诗琴晓之以理,尽管他明明知道柳下诗琴是始作俑者;可眼看要殃及池鱼,这女人还在城门观火,他必须要破釜沉舟了!
“你敢?不怕我说你强暴我?别忘记玉璞是因为什么死的!”
柳下诗琴狠狠地说道。
“要死一起死!我有什么不敢的?我已经给了吴钧八十根大黄鱼了,再让我出四百根把麒麟石买回来送给他,我就倾家荡产了!我奋斗这些年的血汗没了,祖宗留下的基业也没了,我还活着有什么用?”
“我刚刚被抢了一些金条和银元,现在也拿不出那么多。”
柳下诗琴一见上官御风鱼死网破的架势,似乎有些犹豫了。
“那你也得出一半,二百根金条。”
“没有,只有西郊的千亩良田,再加银行里十五万大洋是私产,折合不到六十根足十条子。其他的是吴家家产,动不了。就这也不能让吴钧知道。”
“好,我就再信你一回。这两天你把地契和银票准备好,我现在就去龙凤堂找索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