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月洒下血色的月光,把夜空下的地面映照得一片血红。就算是已经在夜空下待了十几个时辰的人,都依旧觉得不自在。
在这若大修罗场上,熙熙攘攘的竟然站满了人,或是三五人成队,或是十来人成群,当然也有一人单站在那里的。
修罗场正中央,有一个以九米为半径的血红色半圆光罩,其中间有一把白色的刀,竖立在空中浮浮沉沉,刀尘朝下,最是煞眼。而那血色月光,如雾一般在向它汇集,汇入刀柄,刀尖似乎也在吸吮着地面的煞气。
刀柄与刀身的连接处是一个小骷髅头,眼骨框里面还若隐若现的亮着醒目的红光。刀柄像一块儿骨头,刀身也像是由细小的骨头编织而成,还能看到刀身上有一些小洞,不过比之之前完善了很多。
随着血月的升空,它成型的速度也越来越快。大家一直等到现在,一方面是因为它还没有完全成型,另一方面是因为这么多头狼盯着这一头羊,谁敢先动它呢。
以刀为中心,人们就这样分散站着,有年轻人,有老年人。在修炼场的中间,也有少许人在,从距离刀的位置可以大致看出,离刀越近之人应该是实力越强的。
这时,断宇的师傅带着断宇和杜阴山向刀走去,这可引来了众人的侧目。
大家基本上都一直站在同一个地方,相当于给自己划了领地。而断宇的师傅本来是在外围的,现在却大步的往里走。他跨过别人的地盘时,站在那里的人都对他动了杀意,然而终究是忍住了,没有动手,欲静观其变。
离刀三百米范围内,没有一人敢站进去,这也是大家不说的约定,也还没有人敢尝试走近。不是怕刀,而是这么多人看着呢。好在断宇的师傅走到三百米边沿时收住了脚,仔细的看着那刀,欣赏的点了一下头,感觉非常不错。
他说:“果然是一把上好的神器。”
在三百米到四百米间,所站之人不多,但都是高手中的高手。
一位鹤发老头说:“黎宏坤,好多年不见,你还是这么年轻,依旧保持着三、四十岁的模样。”
断宇的师傅正是那老头口中的黎宏坤,他看了一眼老头,说:“岁月真是一把杀猪刀,看,都把你变成什么样了。当年叫你来给我跑腿你不来,你若是来了,兴许我还能对你指点一二,也不至于白发皱脸与我相见。”
那老头很生气,却是敢怒不敢动,强压下怒火。周围之人都非等闲之辈,就算没有亲眼见过黎宏坤,但也都是听过其大名的。
另一名与黎宏坤看上去相差不多的人拱手施礼道:“传说黎前辈已经拥有了两件神器,难道前辈还看上了这把?若是如此,我等在此便是没有半点机缘,应该早早离去。”
未等黎宏坤开口,另一个大汉却抢先开了口:“你要深知,物不能一人占尽,不然必定会引来因果报应的。”
黎宏坤冷冷的看了那大汉一眼,那大汉浑身一哆嗦,直接闭口不言。同时额头上冒出虚汗,他这才意识到自己言语,是多么的莽撞。
黎宏坤对着众人说:“大家不急,神器出世,有缘者得。我对此刀虽然有些兴趣,但也不会强断他人机缘。”
众人听到他说出此话后都长出一口气,自己总算是还有一线希望,同时对黎宏坤的仇视也下降几分。
黎宏坤接着说:“但是,我认为机缘应该是属于年轻人的,属于新秀的。所以,我在此定下规矩,修炼年龄在一千年以上者,请自行离去,或在旁观看,不要参与进来,不然我就会针对性的参与进来。”
此话一出,一片哗然,大多数人是高兴的,因为他们的修练时间在一千年以内。并且这个规矩还为他们撇开了大敌,真是非常受益。
但少部分人却不高兴了,空中就有一个女子说:“凭什么,凭什么这里你说了算,这里又不是你家。”
黎宏坤霸气的回答:“就凭我是黎宏坤。”
声音在整个广阔的修罗场内回荡,压下了所有的声音,顿时变得安静下来。虽然有些人非常不满,但是又不敢直接去顶撞,知道自己远不是对手。就算联合众人,也没有多大胜算,更何况众人又怎么可能团结一心。
“哼。”那女子转身飞走了,接着又走了好几人。但还是有很多在千年修龄以上的人留了下来,静观其变。
黎宏坤看了看天上月亮的位置,说:“血月就快升到刀的正上空了,想必升到正上空之时,定是刀成型圆满之际,所以请大家都离它九百米远。”
他自己先带着断宇和杜阴山向后退去,其他年轻人也非常高兴的配合,有些人虽不情愿,但还是照做了。故此,本熙熙攘攘的人们,现在围成了一个大圈。
黎宏坤让断宇站了出去,对着众人说:“这是我关门弟子,断宇,修炼年龄不足百年,想要取得这件神器。”
众人一片哗然,这还有什么意思,他不抢,叫徒弟去抢,和自己抢又有什么分别。
可黎宏坤接着说:“你们修炼年龄在一千年以内之人,尽可与之争夺,如若他修为不济,被你们所杀,我不追究。中途我也不会有任何援助,你们尽可放心。”
大家看向断宇,确定此人修炼时间不长。再加上对黎宏坤这人的了解,就算真杀了断宇,他还真不会去追究。
站在一旁的杜阴山听到此番话后,心头为之一震。再看向断宇,他竟然没有一寸慌乱,平静得让人害怕。杜阴山暗自感叹:“真是名师出高徒呀!”
在外围的断继看到这种情形,感觉不妙,比自己预想的还要糟糕。本以为他师傅来了会护着他,却没想到他师傅以这种方式护他。
断续更加担心起来,即使知道弟弟非常厉害,可他深知山外有山,人外有人。正欲出去和断宇站在一起时,夏弦月拉住了他,示意静观其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