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阿吉大声的赌咒,贺玉的心情好了一些,他淡淡的说道:“你这是干什么,干什么说那些丧气的话,我又没说不相信你,我只是担忧我们的处境罢了,这件事你就不要再操心了。”
阿吉本就是聪明之人,看出了贺玉已经不再追究了,心顿时放了下来。
可他哪里知道,贺玉此时却是悔的肠子都绿了。刚才在生死关头,自己鬼使神差的说出了自己深藏的秘密,不管现在这胖子说与不说,都有透露出去的风险,想到这里心中不免再次涌现出浓浓的杀机。
“兄弟,想什么呢?都想出神了?”阿吉故作轻松的看着贺玉,手却不由自主的摸紧了腰间的驳壳枪,枪已上膛。
贺玉偏过头去看了一眼阿吉,两人四目相视,贺玉缓缓地低下头去,沉默了——他还是下不了手。
“那两个什么咕怕是不会在来了,等会找找四周有没有可以上岸的地方,看看能不能找个洞口走出去。”贺玉低沉的声音,想起在阿吉的耳边,
阿吉奇怪道:“你刚才不是说这地下河有出口吗?为什么还要上岸。”
“水往低处流的道理你不明白吗?”贺玉猛地抬起头来,看着阿吉缓缓地说道:“你待会要是愿意,就跟我走,要是不愿意就自己坐船棺飘下去,是生是死就看你自己的造化了。”
阿吉一听这话,顿时急了:“兄弟,咱们不是说好了一起走吗?你可千万不能丢下我啊,我一个人肯定活不了的!”
贺玉叹了一口气,自己和这胖子一路走来,说是没有感情是不可能的,他终究不是心狠的人,便说道:“我又没说扔下你,我只是怕你不肯跟我走,省得说我谋害了你。”
“兄弟,你把我漂爷看成什么人了!我好歹也是一言九鼎的人物,说出去的话就是泼出去的水,一口唾沫一个钉子,你要是再不相信我,我只有撞死在这船棺之上,以死明志了!”阿吉说完这话,真要拿头去撞船棺。
贺玉忙一把拉住,叫道:“废什么话,死什么死!你说的话,我都相信。可我就是怕你见钱眼开,到时候几根金条放在你面前,自己姓什么都忘记了,保不准就给说出去。”
阿吉料准了贺玉会拦他,笑道:“这你放心,我又不是没见过世面的愣头青,什么钱该赚,什么钱不该赚,我还是分得清楚的很。”
一听他这话,贺玉笑了,问道:“那你说说,什么钱该赚,什么钱不该赚?”
阿吉严肃道:“有风险的钱不该赚,要赚就赚那没风险的钱。比如说,发死人财!”
“发死人财?”贺玉哈哈大笑道:“你这趟也是发死人财来的,你认为没有风险吗?”
阿吉挠了挠头,不好意思的说道:“风险是风险,总比做那些刀头舔血,枪林弹雨的事情要来得好一些,人总比鬼可怕。”
“错!大错特错!”贺玉说道:“那是因为你没见过鬼!你要记住真正的鬼远比人要可怕的多!千万不要再想着发什么死人财了,咱们出了这洞,以后再也不准打死人的主意了。”
阿吉不肖一顾,讪笑道:“成!那听你的,回头都听你的!前提是咱们现在得从这里出去。”
贺玉也知此事不易,抬头看了一眼河面,可就这一眼让他感觉到了一阵阴霾,他隐约看见不远处的河道上有个白色的东西,缓缓地朝着自己的船棺飘了过来。
贺玉隐约看见不远处的河道上有个白色的东西,缓缓地朝着自己的船棺飘了过来。
由于光线昏暗,贺玉目力所及,看不清楚那东西的模样,心里却隐隐有种不好的预感。那东西速度不算很快,但逆水而行,迎面就朝着船棺撞了过来。
贺玉面露凝色,拿了片木板当船桨,就想避开那漂浮在河道上的白色不明物体。可那东西就好像认死了船棺,任由他如何摆弄都躲避不开,径直的朝着船棺上的鬼头奔去。
阿吉此时也发现了这个东西,忙对贺玉说:“兄弟,你看!那边飘了个东西过来!”
贺玉冷笑一声,没有回答他,可额头上却已流下了几滴冷汗。
随着“砰”得一声轻响,那白色的东西终于撞上了船棺。船棺上两人的心,也随着这声音悬了起来。
贺玉壮着胆子走到了棺头,朝着漆黑的河水里一看,却看见一大团白色的东西已经附着在了棺头雕刻的鬼头之上,随着船棺一起在河道上前行。
阿吉此时也看见了这情况,稀奇道:“哪里飘来的一团棉花,怎么粘在棺材上了。”
棉花?贺玉皱紧了眉头,仔细的观察着这团白色物体,虽然光线昏黑看不太分明,可怎么看也不像是棉花,更何况一团棉花撞在木头上怎么会发出声音?看来这团东西绝不是什么棉花。
思索片刻,贺玉大着胆子用手中的船桨木片去戳了一下那东西,那东西软软的,很有弹性。用木片子挑起来一看,却是黏糊糊的就好像浆糊一般。
再把木棍子放在鼻子前面这么一闻,一股干燥腐败的味道瞬间传入鼻腔。
“兄弟,怎么样?看出什么眉目来了吗?”阿吉紧张兮兮的问道。
贺玉摇了摇头,放下木片,再次来到棺头,朝着水里张望。可就是这一眼,瞬间将他吓出了一身的白毛汗!
只见水面上,那团白色不明物体之中,一个恐怖的人脸正死死地盯着他,双颊下陷,大口猛张,睁开的双眼里黑漆漆的一片,却能看见隐约闪烁着凶光!
贺玉大吃一惊,身不由己的后退几步,差点从棺材一边的缺口处,摔下河去!
阿吉眼疾手快,一把将他给拉住,奇怪道:“兄弟!你这是怎么了!”
“人脸!有个人脸在水里!”贺玉惊叫道。
阿吉稀奇道:“人脸?什么人脸?哪呢?”说着就要往水里看,可看着看着脸色就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