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剑术永远无法登峰造极,也没有瓶颈之说。”
陈无疾从剑碑下起身,拜别了剑碑,回阁而去。
于路 正遇一个满脸无奈的少女朝着院外走去。
“苏琴。”陈无疾唤道。
“小无疾!”苏琴仿似看到了救星,小跑而来。
陈无疾望着苏琴不愉快的神色问道:“怎么了?”
苏琴道:“我师父让我去林兰巷的赌坊。”
《婆娑怪梦人》中有记载:林兰巷上,有一间赌坊,每个人只能赌一次,规矩很简单,赢了赌池上的一切都是你的,包括那老板娘,输了,赌上赌客的一切,除了赌客自己。
陈无疾疑问道:“去哪里干嘛?”
苏琴答道:“去跟师姐赌一把。”
陈无疾疑惑的道:“赌一把?”
苏琴点了点头:“赌坊未开前,坊主可是众长老认定的下一任的大长老。”
苏琴接着道:“几乎全婆娑的人都输在了她的手上了。帮帮我,我不会。”苏琴说到最后,是略带撒娇的语气。
陈无疾脸色微红,点了点头。
苏琴高兴的道: “好耶,我们走吧。”
林兰巷是婆娑最繁华的街道,离婆娑学院不远,赌坊的招牌耷拉在一旁,显得有些无人光顾。
门内是向下的楼梯,二人走到尽头后,一眼便望到了那赌池上座着的女子,陈无疾看到她的那一眼,脸色微红。
她是那种让人一眼就燃起欲望的女子,迷乱的头发,看似不修边幅,但在她那张无与伦比的容颜上,至魅至极。
她穿的是一件白色吊带衫,一件短裤,将她的性感与身段展露的一览无余,这穿着在婆娑,史无前例。 这等穿着在世人眼中,必然是妖女无疑。
周遭有十余人围着的金银闪烁的赌池堆,金池的中央,摆着一张桌子,上有两副骰子。
那主座的女开心的道:“哟,苏琴师妹,长这么大了。”
苏琴略带羞涩的道:“师姐。”
坊主望了陈无疾一眼道:“这位俊俏的小师弟是?”
“陈无疾!”围观的群众中已有人道出了陈无疾的姓名,试剑比试中婆娑人几乎都到场了,这个普通人拿下试剑的胜利,倒也是奇迹,但一众也知这是众长老与弟子的成全。
坊主点了点头道:“那你们今天谁先赌?”
“婆娑学院派来的不过是乳臭未干的小子,还是由我先来把。”
一老痴男跃到了赌池中,他满脸贪婪的目光望着那坊主,即便见了百次,他依旧无法自拔:“人间绝色啊!”
“可你已经赌过一次了。”坊主冷声道。
“你先看看我的赌注。”老痴男道。
坊主右手捧着脸颊,望着眼前的老痴男道:“我很好奇你能拿的出什么吸引我的东西。”
“不知道这个够不够资格。”老痴男掏出了一座小阁。
“天灵地宝。”众人大惊道。
婆娑界物资缺乏,但是天灵地宝他们一眼能看出来,因为婆娑小界有一个人尽皆知的天灵地宝,唤作福廊洞天。
“这座三重阁楼,就是拾荒者的赌注,我是代赌者。”
陈无疾望着三重阁楼,心道:“原来那《婆娑怪梦人》中的拾荒者真的捡到过天灵地宝。”
“看清楚。”
老痴男大手一张,那小阁变的已有三尺高大,唯独那第三层楼中,有一未打开的封门。
坊主将右手靠在了椅背上,左手敲击着赌桌,适才的懒散妩媚的气场一刻间转换,变的霸气绝伦,她道:“看来你很有把握赢我。”
老痴男拍出了一把匕首,他瞪着布满血丝的双眼,加之他的苍白枯黄,好似人间的野鬼,他冷声的指着天道:“我不是在跟你赌,我在跟天赌!”
众人都被这老痴男吓了住,这气势,不胜即死!
苏秦吓的一把抓住了陈无疾的衣袖。
这时的陈无疾,方才来了精神,他八岁的时候,就懂了这所谓的赌运。 当赌注加上了性命,赌局就不在是赌局。
坊主毫不畏惧的拍出了一把匕首,决然的道:“我奉陪到底。”
老痴男的脸色惨白了起来,他不自然的道:“疯、疯婆子。”
坊主微微一笑,再次阐明规矩:“十八面玲珑骰,大为‘骄’,小为‘酒来’。骰‘骄’字者胜,三局定输赢,和即庄胜。”
陈无疾心忖道:“和即庄胜。难怪了,这坊主从来不输,只要三局皆转到‘骄’,便稳赢了。”
世人都知道这个理,他们只是在等一次失误。
啰啰啰~
老痴男起身撒下了三个十八面玲珑骰。
三个皆是‘骄’字。
老痴男恶狠狠的道:“我赌你一次失误!”
坊主冷笑道:“你在赌根本没有可能的事情。”
主方上的三个十八面玲珑骰子疯狂的在桌面上转动,时而的碰撞让滚烈更长。
这一分一秒,既然可以长到如此程度,终于声止骰停。
三面骄,和。
和即主方胜。
老痴男瞪大着眼睛,望着那主座上的女子。
坊主望着匕首,如果这匕首不见血,他便不算个男人。
老痴男咬着牙,抽出匕首便往喉结刺去,没有任何的犹豫。
一个身影跃到了赌桌上,将老痴男的匕首夺下。
坊主微笑道:“好俊俏的美少年啊。”
陈无疾依旧是不敢看这女子。
坊主伸手间,那三重阁便漂浮在了她的手上,她望着三重阁道:“他的命可是我的。”
陈无疾一把将老痴男推入了金银币堆,道:“你的命既然已经在这赌池中,活着的价值会更大一些。”
老痴男听言,只得作罢,便一把坐了下来。
苏琴担忧望着陈无疾,可本是一个风采绝连的少年,座在客坐的那一刻,却好似成了一个真正的赌徒。
当他正视着坊主的双眼时,坊主却躲闪了起来。
八岁那年,陈令出海,陈无疾便常常守在海边。他身后老者想来想去不知该如何是好,有一天,便拿出了一面十八面玲珑骰。
看那孩童疑惑的盯着十八面玲珑骰问是什么。 老头哈哈一笑吹嘘起了他年轻的事迹,他曾以一个十八面玲珑骰,赢做驸马,但因为公主太丑,遂赌上自己,而对方的筹码,是一个王国。
有一天,陈无疾问那女子到底是有多丑,一向嬉皮笑脸的老头沉默了下来,然后他又缓缓的笑道:“她哪里都丑!”
陈无疾也没有问后来如何,好似也没有必要问了。总之那一刻,陈无疾自此向往了起来,他最初的信仰,便是赌徒的信仰。
“你的信仰是什么?”
就好像一个赌王面对着一个新生的赌客般。
她第一次在赌桌上被人力压一头,内心的沉静的好似水般泛起了涟漪。
周遭众人不解,面面相觑,但老痴男却直直的坐了起来,他预见了,这将是有史以来赌坊最精彩的一战。
坊主严肃了起来,对望着那少年道:“赌上自己,相信自己会赢。”
陈无疾摇头一笑,有些嘲讽的意味。
坊主心间突自生了一口闷气,欲言又止间,陈无疾已抢先道:“我想改一下规矩。”
坊主道:“好,你想怎么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