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璞和索达来到吴府后院时正巧赶上吴承荫带着一家丁回来报信,他俩纵身跃上屋檐,像壁虎一样攀住椽头贴在檐下,隔着窗子就听柳下诗琴问道:
“那么说这伙人不光是想打劫,还想给咱们一个警告?会不会是被咱挤兑黄了的那几家找人干的?”
“我想不会,那几家若有这个胆子也就不用退出了。另外来人中有一个人走路的姿态很熟悉,像是贼子玉璞。”
“笑话,玉璞早死了,别自己吓唬自己了。好在被抢的钱不多,这样,武把头你再带几个人去钱庄那边,加强保卫,防范再有情况发生,另外和承荫一起排查线索,看看有没有内鬼策应。再制定一个有效的措施,亡羊补牢。”
“好,我们现在就去。”
玉璞和索达听着武大海叫走了护院家丁,又等到院子里完全没有动静之后才从屋檐下来。刚想去推窗子,就听里面喊道:
“谁?”
玉璞一听不敢迟缓,再次跃起,以双脚踹碎窗棱,凌空破窗而入!索达也随即跳了进来。
原来,柳下诗琴一直未眠,自从白天吴钧带走了上官御风,她就一直眼皮在跳。这个女人并没有太多的担心儿子丈夫的生死,反倒是极力地想着如何应对上官御风的出卖和吴钧将会采取怎样的行动。
刚才听说钱庄被抢,她不仅没有痛惜损失,反而感到是天在助她,因为开办赌场钱庄的事她已经和吴钧打过招呼,并以家里生意转行为由得到了吴钧的默许。
此时出事既不须瞒着吴钧,又可让吴钧以为是上官御风的人在报复吴家,等于坐实上官御风一直从事见不得人的勾当。
正想着,忽听窗外有轻微的异响,凭多年养成的警觉,她急忙翻身滚向床头,就在她刚刚抽出玄铁苗刀时,玉璞二人已站到她面前。
“你又来了,上次行窃未遂,这回找来帮手明抢了?”
因为玉璞手持的蛮刀和装扮都与上次来找铁函时相同,柳下诗琴马上意识到是同一个人为同一件事而来。
“把铁函交出来。”
玉璞压住喉咙放开鼻音加快语速尽量不让她听出是谁。
“果然为它而来,手下败将,休想!”
喝罢,手中苗刀寒光一闪,直奔玉璞心窝刺来!
玉璞这次早有提防,见柳下诗琴右肩一动,马上移步换位,紧跟着蛮刀一晃挑开苗刀刀锋,左掌拍向柳下诗琴的右肘,这一招电光石火之间,柳下诗琴只觉得曲尺穴钻心剧痛,动作稍一迟缓,索达的户撒刀就堪堪指到肋下!
要说这柳下诗琴也真了得,见双刀齐下,用脚猛然蹬地来个空中旋子,在躲过索达致命一刀的同时,还能一脚踢向玉璞的手腕!又借落下之势,缩身躺地,使出秋风扫落叶以刀反削二人双腿。
玉璞索达分别旱地拔葱凌空暴起,索达刀尖下刺,玉璞刀刃竖劈,齐向柳下诗琴斩来!只见这女人双脚踹地,后背贴地弹射,使两把刀势皆尽落空,就在二人改招换式的瞬间,柳下诗琴一个乌龙绞柱翻身而起,再向上一纵顺势取下墙上的两把飞刀,待二人重新扑上时,一手用苗刀封身,一手抛出飞刀!由于距离很近,玉璞索达只能凭她的动作判断有暗器打来。
于是二人不约而同闪身避过,飞刀呯呯两声钉在对面的墙上。柳下诗琴抓住他俩躲闪的空档,飞身向窗外掠去,玉璞见状急将蛮刀掷出,只听“噗”的一声,蛮刀穿过柳下诗琴的两腿,把她的百褶裙洞穿,柳下诗琴身法受阻裙,探出一手撕开裙子,一手翻腕撩刀,玉璞一招犀牛望月,身向后仰,同时右脚斜向上踢,柳下诗琴因裙摆挡住视线,没能躲过这快如疾风的一脚,被踢了个正着,只觉得心窝剧痛摔倒在地。
原来这一脚正中膻中穴,而此穴即是女子藏血之位又是人体一大死穴,柳下诗琴被踢得透不过气来,疼得满头大汗卷缩打滚!索达随手从她床上扯下被单,撕成条状拧了几圈当做绳子用,将柳下诗琴捆了个结实,扔到床上。
“说,铁函和金页子在哪里?
“哪有什么金页子。”
“不知道?那好,我说给你听。”
玉璞尽量改变一下自己的声音:
“六盘山水水隔山,北去南归一忘川。”
“你,你怎么知道的?”
柳下诗琴惊叫着。
“快说!”
玉璞低声喝道。
“铁函被吴钧拿走了,其他的什么都没有。”
柳下诗琴还是拼死抵赖。因为她在想,也许来人只知道这两句。把铁函推说吴钧拿去了,他们是不敢找吴钧抢铁函的。而且铁函和金页子在大铜佛的机关里,没人能找得到。
“那么我再问你,你和宫戬是什么关系?你为什么杀吕谦灭口?你怕泄露什么?”
这话是索达问的,他急于知道自己被劫的内情,结果却让柳下诗琴听出了破绽。
“我没杀吕谦,也不认识宫戬!你说你们是他派来取铁函的,那他自己为什么不来?”
“还狡辩,再不说我就要了你的狗命!”
索达用刀抵住她的脖子。可不论他俩怎么问,柳下诗琴就是紧闭双眼,再也不看也不说了。
玉璞知道这个女人心硬如铁,不会轻易告诉他,于是决定不再逼问。随即撕块被单把她的嘴堵上,然后俩人开始在屋子里寻找。
很容易,撬开床头的柜子,找到了二十多根金条,但不论怎么找也不见铁函和金叶子。于是二人用撕剩下的被单包好金条,从从容容地离开了禅堂,身后传来柳下诗琴痛苦的呜咽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