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钧的车直接开到了柳下诗琴的禅堂外面。
柳下诗琴一见怒气冲冲的吴钧和被捆绑得结结实实的上官御风,心里知道:出事了。
“钧儿,你这是~?”
柳下诗琴迎了出来,腔作镇定地问道。
“进去再说。”
吴钧连称呼也没打,直奔佛堂。
因佛堂没有坐位,吴钧自己到里屋拽出一把椅子坐下,面无表情地说道:
“上官御风,你说吧!”
吴钧冷冷的声音打破了佛堂的寂静。
“吴太太,你让我在司令那雇的两辆卡车出事了!”
“什么?什么出事了?我让你干什么啦?”
柳下诗琴在没弄清怎么回事时只能先故作惊讶。
“吴太太,你就别装糊涂了,去兰州的车赶上了超大地震,车毁人亡了!”
上官御风沮丧的声音对柳下诗琴来说犹如晴天霹雳!她瞬间感到一阵眩晕。不行,不能在吴钧面前露出破绽,否则后果很严重!
柳下诗琴想到这,强忍内心的不安和惶恐,起身走到佛像前,双手合十,屈膝跪拜,嘴里祈祷着:
“我佛慈悲,保佑黎民苍生免于涂炭,保佑受灾百姓平安无事,保佑所有生灵逃过此劫!阿弥陀佛!阿弥陀佛!阿弥陀佛!”
借念佛掩盖一下内心的惊慌忐忑。
她嘴上念着苍生,心里想的却是儿子丈夫和宝藏的下落以及如何应对眼前的情况。
拜完佛,利用这短暂的时间飞快地打定主意便转过身来似怨似恨的对上官御风的说道:
“你说什么呀上官先生?我怎么就装糊涂了?”
接着又把目光转向吴钧:
“钧儿,你把他带到家里来干什么?大地震和咱家有什么关系?”
“吴太太,你不能揣着明白装糊涂,卸磨杀驴呀!”
上官御风急了,他万万没想到柳下诗琴会来这么一手,他预感到事情不妙,汗珠开始从他那养护得很好的头上密密麻麻地渗了出来。
“是这样的,十天前他去找我用一万块大洋雇了我两台军车说是为兰州的朋友贩运茶叶和烟土,可今天我接到通报,我的车并没有在兰州而是在固原附近的六盘山下出事了,几百年来最强烈的大地震,车毁人亡!现在上峰追查下来,他说是你让他雇的车,所以来对质。”
吴钧口气阴冷,连平日对姨娘的称呼都省掉了。
柳下诗琴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装出一副悲天悯人的样子对吴钧说:
“阿弥陀佛,几百年不遇的大地震,多少生灵的劫难呀!可是娘除了为亡者祈祷还能做什么?更好笑的是我让他找你雇车?我雇车干什么?咱家从来不做什么茶叶烟土的生意,再说就算是雇车,我不会直接找你吗?还用花一万大洋?”
然后又转头用轻蔑的眼神看着上官御风:
“上官先生,你不会是因为麒麟石的事记恨我吧?你开价太高,我真的是买不起!我就不明白你说你与外国人合伙开胶厂,怎么又跑到六盘山去啦?还说我让你找钧儿,这慌撒的不荒唐吗?”
上官御风见这个昔日的情妇今天彻底翻脸不认账,心想,果然是婊子无义,几天前还打情骂俏假戏真做呢,原来她是开始就下好了圈套等着自己往里钻!可我上官御风也不是任人宰割的主,你无义就别怪我无情。
“师妹,我俩可是几十年的交情了,从十几岁拜师学艺到后来生意上的合作,我自认没得罪过你呀?你不能向算计吕谦那样算计我吧?”
上官御风露出尖爪利齿开始反扑了。
“上官御风,你还知道我是你师妹?你还记得承祖曾经与你合作过?那你自己做过什么你不会忘了吧?你达不到目的就栽赃污陷,你还是人吗?”
柳下诗琴故意吐露一点能让吴钧产生联想的话头,阻断上官御风将要咬断她喉咙的企图。
“我不仅记得我是你师兄,我还记得你的另一个师兄南宫离!那天卡车出城后是他带着十多个人上了车!”
魔高一尺道高一丈!上官御风能在古城商界打下半壁江山,绝非无能之辈!除了韬光养晦,也不乏胆量心机。
“呵呵呵,南宫离既然和你、我都是同门,怎么他就不会是你安排的?嘿嘿,你这是不打自招呀。”
柳下诗琴的笑声让上官御风脊背发凉,他非常清楚如果不做绝地反击,他就将是第二个吕谦。
“师妹,当年咱复姓四子是怎么解散的不用我说给吴司令听吧?”
柳下诗琴心里一惊,虽然当年还都是不谙世事的大孩子,但有些事已经超出了可以宽容的范围。如今上官御风旧事重提,说明他当初就明白原委而故作不知,若要真是那样,一旦被吴钧知道真相她将万劫不复。
说什么也不能让火烧到自己身上!
“你好意思提这事?当年南宫离盗窃慧隐师父的血抄经书,不是你的主意吗?”
“哈哈哈,师妹真是伶牙俐齿,可据我所知,是你怀了南宫离的孩子,师父怕辱没寺院名声才把我们逐出寺院的!”
上官御风果然是个城府极深的人,看破不说破,只为将来必要时当做杀手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