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隐雷眼中带笑地看着金瓶,缓缓说道:
“驭风族族人当年干了些什么好事,你们自然是知道的了。他们自己有愧于心,才躲到这块仙域上生活。
这块仙域上的土地贫瘠,粮食产量太低,为了让他们能够活下去,我给他们移植了蛇的身体。
当年的皇族首领苦苦哀求我,让我帮他留存一滴驭风族族人的心血在体内,并一代一代传下去。我一向宅心仁厚,就应了他的要求。
从那以后,每当皇族有新生儿诞生,我就会将那滴心血从上一个皇族身上取出,移植到新生儿的心脏之中。
如果这新生儿能挺过移植之术,那么就由他保存这滴心血至下一个皇族新生儿诞生。如果他挺不过移植之术,那么这滴心血我就会立刻取回,移植回上一个皇族心内继续保存。”
“挺不过?挺不过的婴儿会怎么样?”躺在角落里的常在忍不住问道。
何隐雷眼中的笑意立刻消失了,看了墙角一眼,冷冷地回道:“挺不过当然是死了!”
“啊?那!那!那这也太残忍了啊!”刚出生的小婴儿根本什么都不懂,就要承受被施法之苦,生死还只能看天了,常在对这件事很难接受。
“很残忍吗?”何隐雷冷笑着,“其实,你们完全可以解救这些婴儿,使他们摆脱这种痛苦!”
“我知道!”常在大声说道,“只要金瓶嫁给你,你就会把驭风族族人的心血给我们,那么驭风族族人就还了他们祖先欠下的债,再也不用感觉愧疚,也就不用再将这滴心血一代代传下去了。以后再出生的小婴儿,也就不用承受移植心血之苦了!你别做梦了!我们不会让金瓶嫁给你的!”
何隐雷微微眯起眼睛,狠狠地盯着墙角。
金瓶怕何隐雷发现常在已经解脱了绳子的束缚,走到何隐雷跟前,柔声说道:“国师还请见谅,金瓶心中万分想救活战魂哥哥,但金瓶绝不能对不起自己未来的夫君。”
何隐雷果然被金瓶吸引了注意力,不再看向墙角。他一脸狂傲地微笑着说道:“战魂哥哥?你的战魂哥哥现在正在五行塔塔顶睡大觉。少了这块仙域上的驭风族族人心血,你永远也别想救活他。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一定是用法术和药物在吊着他的命。不知道他下一次服药之期,是几天之后呢?如果赶不及的话……你的未来夫君可就下不了五行塔了。”
“金瓶明显不喜欢你,国师何必强人所难?”万迁忍不住说道。
“只要我喜欢她就行了!”何隐雷斜眼看了万迁一眼,视线又回到金瓶身上:“三日后,我要为小婴儿移植心血。那么……我们大婚,总要做些准备……就五日后吧,五日后,我来这里迎娶金姑娘,请金姑娘耐心等待几日。”
何隐雷看了看其他人,又道:“为了安全起见,就委屈各位在此休息几天了。”他嘴里好似说着客气的话,但是语气却一点也不客气。
说完,摆动着长长的蛇尾巴,很快游移走了。
常在从角落里走出来,生气地说道:“这个何隐雷真不要脸!我试试用金锥功带你们逃出去吧。”
万迁笑着说道:“你省省吧,这种大牢还关不住我。刚才从绳子里解脱出来,你已经累得很虚弱了,只怕你自己穿墙出去都还是个问题呢。”
常在没有反驳万迁,因为万迁说的是真的,她现在浑身无力,的确需要休息一下。常在默默地回到墙角,运功调息去了。
庄晓生重重地深呼一口气,说道:“我们现在最重要的是先找到战魂,战魂的药不能断。”
金瓶偷偷地擦干脸上的泪珠,回过头说道:“五日后也正好是战魂哥哥的服药之期。如果……那我从了就是!”说着,眼泪又涌了出来。
“金瓶你别怕,万大哥就是拼了命,也不会让你落入那个蛇妖手里!”万迁看着金瓶哭得甚是伤心,心中也觉得有点点痛感。
“蛇妖!”一直没有说话的叶东楼突然发声了,“是了!他不是人!他是蛇妖!”
叶东楼一直在观察着何隐雷,将前前后后的事情串在一起想了好几遍,但总有几点想不通的地方。刚刚听到万迁说到“蛇妖”二字,他突然就全都想通了。
叶东楼走向金瓶,笑着说道:“刚刚,你有没有闻到何隐雷身上的味道?”
金瓶闻言,轻拭腮边泪珠,仔细回想了一下,答道:“何隐雷身上有一股浓烈的花香味道,但是仔细闻,其中夹杂着一股隐约的腥臭之味。”
“那你明白了吧。”叶东楼笑着看着金瓶。
金瓶一愣,随即缓缓地点了点头。
“叶大哥,金瓶,你们俩别打哑谜了,快点告诉我,到底怎么回事?”常在忍不住从墙角走了过来。
叶东楼笑着看了看常在,说道:“何隐雷并不是人,他是一条蛇。”
常在甚是奇怪地说道:“我知道他是一条蛇啊!风玄舟也是一条蛇!风来也是一条蛇!这块仙域上不就是全都是蛇吗?”
叶东楼轻轻摇了摇头,笑道:“风玄舟和风来虽然有着蛇身,但是他们都是人。何隐雷虽然有着人头,但他却是一条蛇。”
“我已经完全糊涂了,他们都是人头蛇身,有什么区别吗?”常在疑惑极了。
“如果说明显的区别,那就是体味的不同了。”叶东楼笑着说道,“我同风玄舟并肩行走,离他很近,他身上只有男人的味道,并没有蛇的腥臭味。但是何隐雷不同。你仔细回想一下,我们在大殿里,是不是闻到很浓郁的花香味。”
常在想了想,点头道:“嗯,大殿里确实花香味很浓。但是,那不是因为大殿里摆着好多花架的原因吗?”
“花香当然是来自于花架上的花,但是这花香,正好掩盖了何隐雷身上属于蛇的腥臭味。”叶东楼耐心地给常在解释着,“不过,这大牢里就没有花香了。何隐雷来到这里,虽然他身上戴着的香囊在散发着香味,却不足以完全遮盖住他身上的腥臭味。”
“你离得太远,所以闻不到!”万迁也回想起刚刚闻到的花香味里,确实有一种难以描述的腥臭味。
“原来是这样!”常在终于明白了,但转念一想,她又不明白了:“他既然是一条蛇,干嘛要娶一个人做老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