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人一身黑衣斗篷从头盖到了脚,他背对着乌狄坐在石桌前,可这石桌是专门用来制蛊的!
乌狄怒声说道:“你是谁,你在做什么?”
绕到黑衣人面前,乌狄正要发火,却发现这个人竟然是在制蛊。
只见石桌上放有七种毒草、五种蠕动的毒虫,令人意外的是,还有一个碟子里,居然放着一块鹅卵石大小的黑色石头。
“这是……你这制的什么蛊?”乌狄问道,说着抬眼看去,紧接着,乌狄“啊”的大叫了一声,他从梦里醒来了。
坐起身,梦里的景象还很清晰的印在脑海里,那个人,黑衣斗篷里的人,其实只是一副骷髅架子,他的眼眶里黑洞洞的,脸上没有一点肌肉,光洁的额头,高耸的鼻梁骨、凸出的颧骨,森白的牙齿……
可是,乌狄回想起来了,黑衣人的手却是完好的,而且在左手手腕处有一个红色的印记,乌狄抬起了左手,他在自己的手腕上看到了相同的胎记。
所以,梦境里那个制蛊的骷髅,其实,是我自己?
伸手摸索着,乌狄从衣兜里掏出来昨晚捡到的石头,他细细看着,心中猜想,难道,这就是古籍里,有过记载的陨石?
流星划过,陨石坠落,是了,那一道美丽的弧线便是流星,而且陨石坠落的地方很容易引发山火的,有可能,它真的就是陨石吧!
这种天外来石,充满了未知,它会不会带有,某种神秘的功效呢,何不采用梦里的配方,试着制取新的蛊毒?
乌狄心动了,闭上眼睛,细细回想着梦境,乌狄记下了台子上,所有毒虫、毒草的名字和大致用量,而这块陨石要如何使用呢?
手中椭圆形的小石头,经过高温的灼烧,陨石表面自然形成了一层保护层,乌狄拿来了小刀,在陨石的一端,刮去表面几厘之后,可以看到,陨石内部其实是墨绿色的。
刮取5钱左右的墨绿色粉末,乌狄收好了陨石,准备开始配制蛊毒了。
制蛊的过程是这样的,将需要的活虫、毒草,以及某种药引子,按照一层草、一层虫的顺序,层层叠加放入一个罐子中,最后加入药引子,密封并贴上封条后,制蛊人咬破指尖,在封条上点下一个血印,并且口中念出咒语,此咒语,相当于是一个封印,也就是说,只有制蛊人自己,才能开启这个封条。
将罐子存放于阴湿的地底,一个月之后,于夜晚正子时,在月光下,取出罐子,同样要咬破指尖,手指摁住之前封条上的血印,口里轻念一声“开”,封条就自然脱落了。
罐子里的毒虫和毒草已经腐烂,过滤得到的液体存入新的瓶子,蛊毒就制好了。
抛开陨石的作用,单从其余配方来看,乌狄大概知道,这蛊毒,能让人脑髓消失、皮肤溃烂。
但加入陨石之后,由于陨石功能实属未知,乌狄不能确定,这支蛊毒会有什么样效果,而且他暂时没有办法配制出解药,因此不敢贸然进行试验。
谁会想到,没过几天的时间,他才将蛊毒的事禀报了族长,在和乌荣的争吵中,新配制的蛊毒被打翻了,幸好还存留了一点点,但两人的皮肤却都沾到了毒液,也就是说,他和乌荣,极有可能中蛊了。
他把自己关在书房里,翻遍了资料,仍旧一筹莫展,他找不到解除蛊毒的办法,然而五天过去了,他和乌荣,身体均未出现异常情况,两人似乎,并未中毒。
也许口服,才能产生作用吧,不过解药还是要找出来的,乌狄又连续专研了几天,这一日,他突然想起了那句话:天下毒物相生相克,大凡毒物出没之地,七步之内,必有解药。
是了,他应该出去走走了,那个捡到陨石的地方,说不定能有意想不到的惊喜呢!
带着陨石正要出门,乌狄犹豫了下,又返回屋里了,乌荣一直觊觎《制蛊秘籍》,这册子还是随身带着吧,心里会放心些。
四天了,乌狄一直在山里待着没有回家,他找不到那个地方了。
就算当时天黑,看不清周围环境有什么特征,但燃烧过的痕迹一定会存在的,可他沿着记忆中的方向,寻找了几天,始终不能确定,陨石坠落的地点。
太阳落山了,天又黑下来了,今晚的月亮非常的圆、非常的明亮,乌狄躺在地上,眼睛看着明月,思绪逐渐飘远了。
蓦然间,天空中出现了一个白色的影子,缥缈如月光的身影,让人分不清是幻是真。
“这是有幸见到月神了吗?”乌狄一下子清醒了,他站起来,看着白衣的身影,说道,“是不是,我的苦思冥想,感动了您?”
“呵呵,”一个女孩的笑声传入耳中,声音清脆而婉约,让人沉醉,她说道,“我并不是神明,我叫‘无极’,不过,你虽然能看见我,但其实,你我之间相隔千万里远,并且不在同一个时空。”
“时空?”乌狄不是很能理解,但他对于未知的东西,并不抗拒接受,他想了下,微笑着说道,“上天能让我见到你,总是有所指引的吧!”
无极又笑了,她说道:“你寻找的地方,就在这里。”
“是吗?”乌狄惊讶的看着四周,他趴在地上,月光下,新长出的草丛间,果然能看到黑色的灰烬,乌狄说道,“还真有草木灰呢,可是白天,我走过这里不下三次,为什么没有看出来呢?”
“受陨石撞击的影响,这里的磁场发生了变化,你的眼睛会被蒙蔽,是很正常的。”
乌狄点了点头,他看着无极,说道:“我还是叫你‘月神’吧,月神,你能为我解惑吗?”
无极看着他,说道:“你,确实是中蛊了。”
乌狄心中一惊,他说道:“那解药……”
无极摇头,说道:“在这个时空,还没有解药。”
心里顿时难过起来,但很快,乌狄就想通了,他抬起头来,平淡的说道:“也罢,人生本就无常,我,没有必要悲伤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