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近一个月,花无邪们回到了十方,完成了此次任务。
在他们接任务的一楼大厅中,除了之前发任务的两人在此外,还有一些别的生面孔,但看架势也都是非常厉害之人,也是有权威之人。
往常,弟子们完成任务后,无权知晓和过问审判结果。但花无邪在肯求师傅之后,上层终于同意在袁师傅的陪同下进到了这里。
高峰被置于大厅之中,周围都坐着人。
刀疤男子问:“高峰,你可知罪?”
高峰说:“我没罪,又怎么知罪?”
刀疤男子说:“你之前重伤两名十方弟子,这次再加上张伟,一共杀了三名十方天境界弟子,这可是死罪。”
高峰笑了:“你们的逻辑还真是好笑,派人不分青红皂白的来抓我,在第一次时我就向他们解释了原因,他们却依旧执意要带我回去,故此才伤了他们。第二次的那两人,却是故意要杀了我的,在杀人之前就应该有被杀的觉悟,我只是正当防卫。这次也一样,现在你们却说我犯了杀十方弟子的死罪。敢问,要是我被他们杀死了,他们算不算是犯了死罪?”
发任务那女子说:“强词夺理,犯错不知悔改。”
“悔改?首先我是没有犯错,其次你们有给过悔改机会么!你们知道的无非就是维护十方的声誉,哪怕颠倒是非,背地里做些见不得人的事情,我知道的都不只一件,是不是要我给你们数出来?”
“大胆。”刀疤男子一撑拍碎身前的案桌,站起来说:“尔等小辈,也敢妄加猜度上层的决定,上层所做的每件事情难道要给你解释清楚,荒唐!”
高峰晒笑:“呵,呵呵,急了,怕啦,心虚啦?你就是一个杀人取乐的屠夫,你的过去怕是更见不得人吧。”
“小辈,为你的目无尊长负出代价吧。”刀疤男子隔空就是刚猛的一掌打出,高峰抽剑挡于胸前,竟被打断了剑,同时自身也被震退几步。
花无邪紧握自己的刀,但最后还是忍住了。但见其他人也没有阻止刀疤男子的意思,这就更加让花无邪心寒了。
高峰咽了一口水,或者说是一口血,却依旧晒笑,环指在座各位,说:“就你们也配叫尊长,一群瞎子,看不见正义,看不清是非。”
接着他目光在花无邪身上停留了一小会儿,仿佛在对花无邪说:“看到了吧,这就是他们丑陋的嘴脸。”
然后再对众人说:“本还抱有一丝希望,但现在想来我还是太单纯了。我自问我所做之事,对得起天地良心,对得起师尊的教诲初衷,不需要你们来理解。告辞,不奉陪。”
刀疤男子说:“想跑,当我是摆设?”他左手一伸,一根铁链快速飞出,将高峰缠绕着。
“你是死罪,将你就地正法。”他右手出现一根细长铁签,一端冰寒而尖锐,就向高峰冲了过去。
“不。”花无邪气势陡升,让在座的人都是一惊,他右手握刀就要冲过去。
“无邪,你要做什么?”不料他师傅一把抓住花无邪左手腕,两人的气场直接让他们身前的案桌化得粉碎。
花无邪也没有料到袁师傅会阻止自己,回头看向师傅,大喝:“师傅。”
“噗。”花无邪听到声音后,再回头,只见那铁签已经穿过了高峰的胸膛。
就因为袁师傅拉了他那一把,导致他错过了拯救时机。花无邪感觉那铁签像似刺在自己胸口上,那种愤怒油然而生,气场再度攀升。一把甩开师傅的手,冲向高峰。
刀疤男子抽出铁签,高峰正面倒下,花无邪正面接过高峰,让他倒自在己左肩上。花无邪双眼盯着刀疤男子,愤怒到了极点,不加掩饰的释放出惊人的杀气,那杀气仿佛有形之质。刀疤男子全力戒备起来,如临大敌。
花无邪将刀插在地上,对着刀疤男子一掌打出,刀疤男子双手交叉护于胸前。
“砰”,刀疤男子倒飞而去,撞在屋内的石壁上。这屋子依山而建,最里面是石壁,此刻正是撞在了那石壁上。他深陷石壁之中,一时间烟尘四起,周围的人也没有料到是这样一个结果,援之不及。
不待烟尘散尽,刀疤男子从里面冲了出来,携带凌厉气息。然而花无邪气势再度攀升,右手握剑,正欲出刀时。袁师傅背影出现在他身前,挡住了刀疤男子的攻势,将两人隔在两端。其他人见袁师傅在处理这事儿,便都静观其变。
袁师傅说:“孩子还小,不要与他一般见识。”
然后转头对花无邪说:“无邪,收手吧。”
花无邪散去自身气势,看都不想看刀疤男子一眼,便关注起高峰来。然而高峰被贯穿了心脏,只剩最后几口气。
他将高峰慢慢平放在地上,用刀割断了高峰身上的铁链,如同割断绳子一般。这让刀疤男子颇为心痛,也让发任务的女子更为心惊,她可知道那铁链非同一般。
刀疤男子故作镇定,一甩衣袖,对袁师傅说:“哼,好好管教你的徒弟。”便向三楼走去,到了三楼后,一口鲜血吐出,无力的坐在椅子上。
花无邪非常愧疚的对高峰说:“对不起。”
高峰知道自己已经不行了,反倒看开了许多,他笑了笑说:“不怨你,该愧疚的是他们。”
“对不起,对不起。”花无邪居然感到了一种无力感,然而高峰已经没有了气息。
“我答应过你,我会带你出去。”花无邪横抱着高峰的尸体,一步一步的向屋外走去,未凝固的血一滴一滴的落下。
反正高峰死了,其他人也就没有了追究,任花无邪走出。
花无邪走出不远后,袁师傅追了过来,叫道:“无邪。”
花无邪停顿了一下,没有回头,说:“师傅,我想静一静。”然后抱着高峰远去了。
天渐黄昏,花无邪来到十方外的河流边,河流水平缓,他将高峰的尸体放于竹筏上,将其推向了河中,任其漂流。看了好一会儿,才转身迈着沉重的步伐向十方走去。
深夜,袁师傅来到花无邪的门外,见里面还亮着烛光,便敲了敲门。等了一小会儿,花无邪开了门:“师傅。”然后便引袁师傅到屋内坐了下来。
袁师傅说:“无邪啊,白天的事儿,你不要怨师傅,我也是为了保护你,哪怕是你能杀了他们,也会激起无穷的祸端。”
花无邪说:“师傅,我没有怨您。”
“嗯。”
花无邪说:“为什么他们不辩是非,死套纪律,冤死好人。”
袁师傅说:“虽然他们是极端了一些,但从总体来说,却也还算是正确的。就算白天太阳再烈,也有照不到的角落,而我们也不应该只去看那个角落。”
“不对,他们不对,他们就是有些肆意妄为,律为已用,应该死的是他们。”
袁师傅说:“无邪啊,注意你的心性,不要偏执,不要因为他们而行叉了路。”
花无邪突然也意识到了一些问题,闭目了一会儿,使自己平静了下来,睁开眼睛,说:“是,师傅。”
蜡烛都快燃尽了,袁师傅才离开,天也快亮了。
高峰躺在一张床上,他突然睁开眼睛,看着简陋的屋顶。
“年轻人,你醒了。”一个有些熟悉的声音。
高峰侧过头来一看,惊讶的叫道:“婆婆,怎么是你?”然后他又四周看了一下,说:“难道我没死。”
婆婆笑了笑说:“你没死,我是在河边捡到的你。”
高峰摸了摸自己的胸口,伤口依旧在,但好了很多。他转念一想,不对,再看向婆婆时说:“我应该称呼你为前辈吧。”
婆婆说:“都一样,你倒还是不傻,分析出了些情况。”
高峰说:“把我从河里搬到这里,对普通人来说,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吧。再加上我受的那一刺,恐怕是药仙也无法将我救活。由此推断出你定是一位高人,并且是一位隐世高人。”
婆婆说:“我并不能让你死而复生,而是你之前根本就没有死透,在桥上还与你剑时对你做了些手脚,才让你险而又险的避过一死。”
“谢谢前辈。”
“我对你说过,好人会有好报的,你不必谢我,是你平时积的德。”
高峰笑了笑后,依旧再次说了声:“谢谢前辈。”停顿一会儿后又说:“前辈,我可否拜您为师?”
婆婆笑了笑:“我可没你想像中的那么厉害,我只是一个山间种菜的婆婆。”
高峰说:“您一定比我想像的还要厉害,我愿意天天为您挑粪浇菜,希望您能指导我修炼,以便我以后能为天下做更多的善事。”
婆婆说:“若你心中认定我这个师傅,那我便是你师傅了。”
高峰笑了笑:“谢谢师傅。”他欲翻身起来行跪拜之礼,可发现想要起来还有些困难。
“省了那些俗套,早些好起来,好为我挑粪砍柴。”
“是,师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