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夜,城中心一处深宅大院外来了七个人,看不清面孔,都戴着头套,只留出眼睛的部位。
但见七人中一人率先纵上墙头,向院内看了看然后又朝同伙招了招手,嗖、嗖、嗖…,其余六人也飞身跌入院内,大家贴着墙快速绕过岗哨,来到了三间上房的门旁,不费什么力气就打开房门。
留下四人守在外面,三人进到室内。显而易见,这是提前踩过点,所以才如此轻车熟路。
可能是晚上喝多了的缘故,房主人此刻正鼾声如雷,身边还睡着一个半老徐娘。直到两支冰凉的枪管抵住这一男一女的头,才听见那女人“啊”的一声惊叫起来。
“不许叫,再叫就崩了你!”
持枪人低声命令道。
另一个持枪人则用手捂住男人的口鼻使其憋醒:
“胡胖子,你听好喽,要想活命就按我说的做,否则送你见阎王!”
胡胖子被黑洞洞的枪口指着顿时吓得醉意全消,由于嘴被捂严严所以只能用力地点头。
“把你这些年贪赃枉法所得悉数交出来就免你一死!说,金条银元都放在哪了?”
持枪人松开手,枪口对准了他的太阳穴。
“好、好汉,有话好说,好说。”
别看胡胖子身为警察局长平日里专横跋扈,此时却吓得满头大汗,张口结舌。
“问你钱放哪儿啦?”
“放、放在银行啦”
“不老实是吧?早调查清楚你了,即然你不见棺材不落泪,那就让你知道知道利害。”
说着从腰间抽出短刀,只见刀光一闪,吴胖子肥嘟嘟的脸上顿时血流如注!
“哎呀!好汉饶命,我说我说,在间壁墙里。”
“把他俩捆起来!”
不到一袋烟的工夫,三人拎着两个箱沉甸甸的袋子走了出来,随即一伙人又悄悄地翻墙而去,消失在夜幕里…。
整个过程不到半个时辰,吴胖子十几年贪赃枉法所得的金银就被席卷一空。
大约又过了一个时辰,在不同的地点,同样一伙人,又光顾了县长苟和的家,用同样的方法拿走了苟和藏在地窖里的一箱子金条和一些零散的银元。
所不同的是苟和的姘头在夺门逃跑时被飞刀把一只手钉在了门框上。
而这两起入室劫财案在整个案发过程中警卫都形同虚设,可见这伙强人的手段多么干净利索。
次日,原本应该炸了锅的古城却仿佛什么都没发生,只是听说警察局长在家喝醉酒摔了一跤,被碎酒杯把脸划了一条大口子。
还有人说城里有好多穷人家在自己家门口捡到了银元。不过没人相信这些天方夜谭的故事,真正让人议论的是又过了两天,原本在上官家后院放着的麒麟石神不知鬼不觉的摆在了龙凤堂的正堂之中。
“上官御风,真没想到你是这样的人。”
当麒麟石易主的消息传到柳下诗琴耳朵的时候,柳下诗琴气冲冲地来到泰福隆,果然,那块觊觎已久的石头不见了,就连看守石头的家丁都撤了;于是,便有了这样的责问。
“怎么了师妹?你把我闹糊涂了。”
“装什么糊涂?麒麟石呢?”
“卖啦,我不是跟你说了吗,而且是先跟你说的呀?可你只有三成的钱,没办法,师妹,我急等钱用。说实在的我也舍不得出让麒麟石,可既然这块石头注定不会给我带来丰厚的回报,那么保本总比赔本好。”
上官御风心里的怀疑变成了口中的无奈,因为他不想重蹈吕谦的覆辙,其实上官御风早已料到到柳下诗琴打错算盘必会恼羞成怒,所以故意用准备好的话来反诘她。
“那个索氏兄妹不是被劫一空吗?还拿得出四百条大黄鱼来和五万块大洋?”
“别小看龙凤堂,这里面可是静水流深,隐士石殊和滇省卓家都在其中。再说麒麟石千载难逢,索氏兄妹深知其来之不易、价格无欺、价值无限,怎能错失良机?自然想尽办法也要据为己有。”
“只可惜呀,我本将心向明月,奈何明月照沟渠。但凡你对我真心一点,也不会让麒麟落入他人之手。”
柳下诗琴自己都不知道该怎么说了。说自己没得到?无疑暴露企图,说为上官御风惋惜?恐怕自己都觉得太假,所以只能含糊其辞、似嗔似怨。
“师妹,你无意赌石,且资金有限,就算你想帮我,我也不忍让你为难。没办法,只能另寻买家。还好,天无绝人之路,总算没误洋人之约。此番合作顺利的话也将为以后我俩的生活铺就阳光大道”
明知柳下诗琴口是心非,上官御风也报以满嘴谎言;戏不穿帮就得继续演,这是游戏的需要。
“师妹,去兰州的人到了吗?”
不知道为什么,上官御风突然问起这件事。
“应该到了吧,到不到的关系都不大,咱们只不过是中间人,操那门子心干啥?”
柳下诗琴故作轻松的说道。其实她的心里时刻惦记着南宫离他们,因为这不仅关系到寻宝是否顺利,还有南宫离父子的安全。
本来她应该亲自去寻启宝藏,但为了低价获得麒麟石她只能让丈夫和儿子去了六盘山。
现在麒麟石已经落入别人手里,她为自己的粗心大意懊悔不已。原以为能稳稳地让上官御风就范,没想到这个滑头明修栈道暗度陈仓,把她蓄谋已久的宝贝卖给了龙凤堂。现在要想再得到麒麟石,只能寄希望于那笔宝藏顺利找到并安全运回。到那时别说一块麒麟石,怕是整个大西南的财富也不抵她所拥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