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珠珠局促地坐在江荞面前,就像被男方家长审视一般紧张。江荞拿起手机,发了几个微信,如今年头的女生,装得都很淳朴单纯,谁知道是哪路聊斋。
“你叫珠珠?”江荞松了松自己的脸部表情,这样看起来不那么凶巴巴的。
“嗯,”白珠珠点点头,“我姓白,叫白珠珠。”
“你跟钱总交往多久了,”江荞又改口,“你们什么时候认识的?”
“3号晚上,就在御景酒店。”白珠珠认真地回答。
“还不到一个月,进展着实有些快。”江荞自顾自地说着,“你在哪读的大学?什么专业?”
“益州电子科大,学的是经管。”
白珠珠的话倒是让江荞一愣,她居然是益州电子科大,为何来巴州这种穷乡僻壤之地实习?“你知道高楼的身份还有背后的利害关系吧?”
“我知道,他家很有钱,嘉誉集团又是上市公司,在蜀地乃至西南民企中排名至少也是前五。”白珠珠读书时可是优秀的学生,没有荒废学业。
“你一个211的本科生,不好好找地方实习,却把心思用在钓鱼恋爱之上,是否有些辜负父母的栽培?”江荞啧了一声,这益州电子科大可不是随随便便就能考上,尤其是农村学生,教育资源有限学习环境艰苦。“据我所知,电子科大的学生,特别是成绩好的,校招时就会被各大企业选中,白同学属于哪一种呢?”
“我家很穷,读书也是有人资助。”白珠珠快要哭了,她很委屈,想要攀附有钱人也不算是可耻之事吧!“而且,我跟钱总也没有苟且之事,只是比较谈得来而已。”
“谈得来?”江荞挑眉,果然是受过高等教育的人,说话比钱高楼有技巧多了,“其实我向来看得起有目标有追求之人,无论是对美好生活的向往,还是对名誉的追逐。做人若是没有欲望,还不如早些遁入空门。”
“江总···”白珠珠抬头,正好对上江荞的眼睛,那双眼仿佛能窥探她最真实的意图,“我也想依靠自己,不攀附任何人,但是这世道,对女人,尤其是女穷人太有恶意,穷或许是原罪?”
江荞笑笑,“你说对了,缺乏钱财是所有罪恶的根源。”
“而这根源,就看你有没有本事去拔除?”
“还请江总赐教,珠珠定会铭记于心。”白珠珠说道。
“你与高楼既是情投意合,为什么不去锦泰上班呢?凭学识和本事吃饭,为他也为自己。”江荞说道,“现实世界里,霸道总裁是不会爱上长相平凡、胸无点墨的蠢女人,想要挤入那个圈子,只能靠自己那点可利用的价值。”
“江总,我能有机会挤进那个圈子吗?”白珠珠抬起眼皮,认真地问道。
“只要你敢想敢做。”江荞起身,“再劝你一句,有些东西太容易得手,就会让他不珍惜,人也一样。”
江荞朝钱高楼招招手,袁顾也跟着上前,“前几天你大姐跟我聊天还提及,想要招个能干活泼的人帮她忙,这不巧了?”
“真的,荞姐。”钱高楼可乐坏了,如果是江荞向他大姐提出让白珠珠去锦泰上班,那这事肯定能成了。
“早些休息吧!小楼。”袁顾打了个哈欠,他抬手看看表,马上就要12点了,明天一早还要回至峰农场呢。
江荞和袁顾上了电梯,袁顾偏过头,“没想到咱俩还心有灵犀了。”袁顾所言是指他二人的目标是把白珠珠搞到锦泰开发去。
“二十一世纪,当然人才最重要。”江荞走出电梯,“晚安!”二人各自回了自己房间。
夜深人静,钱秋雁还在书房,她关掉电脑,拔下U盘,走到窗台前,望着益州的灯火灿烂,不由得抱紧双臂。桌面上是一份简历——白珠珠,钱秋雁抽出一支烟点起来,有些东西,有些人,老天要送给你,挡也挡不住。
钱家早餐桌上,钱志言下楼的时候,钱秋雁早坐在旁边拿着手机看新闻,她是从自己住的那套房子赶过来,“爸爸,你的检查报告,这两天公司的事情很多,我忙得忘了。”
钱志言点头,坐下来吃早饭,然后拿起自己的检查报告,一页一页地翻看起来,钱秋雁静静地吃着早饭,悄悄地抬起眼皮看看他。
钱志言脸色越来越好,嘴角也露出笑意,他收起检查报告,放到一旁,“你弟弟在那边怎么样?没惹祸吧?”
“我跟江荞说过,让她看着点小楼。”钱秋雁放下杯子,准备去上班。
“你是他大姐,得关注着。他要是闹出什么幺蛾子,你可要负些责任。”钱志言的话令人非常不快,但钱秋雁还是点点头。
“我知道了。”钱秋雁起身,“爸爸,我先去公司。”
钱秋雁钻进车内,手狠狠地砸了下方向盘,重男轻女是她家永远抹不去的那道阴影,就算她为钱家创造再多的财富,终究也是替弟弟作嫁衣。
钱秋雁深呼吸几次,然后打开车前镜,拿出口红涂好,对着镜子笑了笑,摆出应对工作的招牌笑容。
蜀韵楼7栋,宋程急急忙忙地跑下来,宋之照抬头,他很少见父亲如此慌乱,“爸,怎么了?你要去公司吗?”
“不!”宋程走到餐桌,倒了杯水,一口饮尽,“你姑婆回来了。”
宋之照有些不明白,姑婆回来了是好事,她去国外养病快一年,肯定是身体调养好了才回来。
宋程不管那么多,收拾好就起身出发,宋之照草草地吞了两口早饭,也跟着出门。
袁家也在蜀韵楼,不过是第一期,临江别墅。当宋程和宋之照赶到袁家的时候,赵渝端坐在大沙发上,袁建邦和高蓉站在旁边,像听话的小学生。而宋之照的爷爷宋进则是坐在一旁,一声不吭。
“爷爷,你什么时候从青城山回来的?”宋之照蹑手蹑脚地走过去,悄声问道,“为啥不跟我们讲?”
“妈!”袁建邦看着人渐渐多起来,又唤道,“你身体不舒服就好好休息吧,青城山、嘉州、峨眉山青水秀,你去哪都行?”
“你真的好大胆子,”赵渝抬头看着袁建邦,她感觉自己有些无能为力了,管不住亲生儿子,“趁我不在,让小顾去大巴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