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 祁山遇 · 罗衣单
书名:凰镜 作者:知年迷所 本章字数:6163字 发布时间:2022-02-16

再说娇栀被那内监带走,也是倒霉。

她想过拖延,但没想过明景帝怎么纵着自己爱妾,一点儿子情面都不给!

还不等她换身道裙故弄玄虚,就被带到寒蕊居门前,接着就被两个仆婢左右挟制着押进屋子。

至于圣洇流拿来监视看着她的暗卫,那真是只当她是犯人呐!

根本不会保护她,更别说什么周旋了,娇栀真是嫌弃死了,被拖走都恨恨瞪了四周。

想着圣洇流那些赞誉是怎么来的?养这么一堆废物暗卫!

“太子到底是今上的儿子,所爱的与今上也没什么不同,只是美色罢了。”

“还说是个女冠,这样的面皮姿色,还敢装修行人!真是无耻!”

“你这是忘了弄玉郡主?她也是修过道的,而后不也被今上惦念了许久…朝阙的都知道,今上对姬问,可不就是因为弄玉。”

“呵,生得美,穿道衣,招摇君王前,不嫌亵渎!”

娇栀听着这两个仆婢说话,倒是听了一耳的陈年旧八卦。

这两人怎么越扯越远?

抓她还谈别人,让她怎么混?

娇栀觉得被小视,心底些微不爽。

“这就是太子的人?”

话语轻而慢,是漫不经心的打量和理所当然的小看。

娇栀撇嘴抬眸,心想这说话的人失望什么?她这长相还给圣洇流丢脸了不成?

“你,”梅妃怔愣一瞬,看见这贵女衣裳的宠囚面容。

太子与陛下,还是不同的。

陛下他爱柔美,赏孤清,怜弱质,喜明艳娇俏,更喜乖巧无拒…他什么都爱,但他唯独不爱太阳般的女子。

那是权者忌讳。

 

娇栀亦是此刻见了梅妃,面前人清雅非凡,颇有一番自赏于雪天寒地的凌霜风姿。

身上披着雪色绣紫叶兰草的外披衣裳,头发未着意梳理,只是家常的绾发,用朱色发带轻束,长长乌发流泻一绺,和那血色发带一起垂落肩头。

虽是年纪轻,但到底也是三十上下的人。

比之眼前的,活生生的少女年月,是不觉要掩袖躲避的。

梅妃抬手,不自觉扶上鬓边,遮住一点黯淡。

“娘娘,请您示下。”

娇栀品了品这句话,难道这两个婢子还不是梅妃的人?

那能是谁派的?明景帝?

梅妃看过那两个邺相派在她身边的婢子,也觉没趣。

她也好似被邺相挟制了,做些什么都脱不开邺相眼线了。

便一时厌恶,不想称邺家人的心。

“带下去,先到后院洗一百件衣裳,晚间再审她。”

娇栀:“……”

这个妃子多半有什么大病。

她可不想洗衣服……

“娘娘就这么自信,觉得真能拘我一段时日?”

貌似是娇栀更自信,还与关押差遣自己的人这样态度言谈。

梅妃蹙眉,是被这微贱之人冒犯的不快。

侍女察言观色,立时呵斥:“娘娘面前,也是你敢造次的么!”

娇栀满是不在意,仍旧要言。

那侍女要上来掌掴却被梅妃拦住。

“本宫见你身缚镣铐,觉你是被太子胁迫囚禁……没想到,是自己甘于沉沦,心即下贱。”

梅妃倒也是善于诛心……若是个可怜的面皮薄的姑娘,定是郁愤难当,当场说不出话来。

但是娇栀可不是容易被道德评判打击的人。

何况她现在还是披的“娇栀”的皮。

便笑道:“娘娘身为四族女还肯为妃,嫁与帝王做妾,也是一样的。”

梅妃最忌讳的就是身为贵女为妃妾。

但娇栀忌讳的也是为人所囚,还被评为佞幸微贱!

人各有痛处伤疤,何苦揭开?

“你!”梅妃霎时红了眼,没等喊打自己先觉无颜面,别了面去。

侍女看不过,扬了手来打,却被娇栀偏过。

娇栀察觉押她来的侍女不动,心里验证了猜想。

见那忠心为主的婢子扬手又来,便轻转身子又一绊,眼看着她不稳,再慢慢推一把,看婢子摔到栏杆处。

娇栀笑笑,回望诸人。

果然梅妃是被人所制,连这些侍女都没几个是自己的。

全在旁观看戏,都不帮一帮自己人。

栏杆短且细致,只是做赏玩之用,被那侍女猛地一靠反而断了彻底。

连人带着栏杆都滚进水里。

娇栀看梅妃怔怔,而后竟是毫不作为地偏头,全是当作未发生。

这贵女爱面子,自然不能失仪喽。

只是水里侍女扑腾惊惶,也只有粗衣仆人去救,主人话都无一句。

这个阵前卒子,难道也都不是梅妃的人?

难道她是孤身来的金荠园?

娇栀心绪几转,想到关窍。

而今是邺相镇朝阙,他敢放宫妃寻帝王,当然也敢将宫妃的侍女仆从,心腹喽啰全都留在朝阙。

再配上自家的眼线盯梢……倒是好作为。

得了梅妃的人情和感激,等人家想明白了已经受制。

但是邺相摆这一道…意欲何为呢?

娇栀一时想不出,还未见梅妃如何就听侍人急忙来报,很是高声。

都快炸了耳朵。

娇栀没来由地想了个荒谬念头,这侍人若是邺相的,难道还能是给她透讯息?

可邺相是邺姑娘之父,是圣洇流未来岳父……又怎么可能给她行方便?

这梅妃都是他放来金荠……这说不通!

“娘娘!娘娘端莹公主来了!”

那侍人很是没见过世面,面容惊骇不已。

“她说您再不见她,她就到姜家去闹,说姜家教女无方!”

梅妃本就气郁,现下听了更是几乎气倒。

“本宫都没说她母后教女无方,她竟敢这般欺侮上门!”

侍人扶住她,梅妃陡然发狠,向着娇栀说骂端莹的话。

“邺家的好女儿,真是好门风!百年的氏族,不也变节成这样粗浅势利的乡下户!”

婢子又押住娇栀,对梅妃道:“娘娘,您该见公主,她不在意风评,您却是在意的。”

娇栀见梅妃脸色不甘,挣脱侍人搀扶。

她对娇栀道:“邺家算计得一毫不错,本宫在网中,那你们呢?”

“他要他的女儿有无忧后位,难道你能活么?”

“太子不会救你,你还不值他失去一个顾命大臣的支持。”

婢子眼见着,也不阻拦,只催着:“公主等久了,会闯进来,那样不好看。”

梅妃恨恨,发带落在襟前,一身雪色衣衫衬着,颇有决绝意思。

“待本宫更衣。”

婢子好似还是不满,觉得端莹公主不能怠慢。

但梅妃被挟制再三,对她们恨意必现,也不敢再多言。

就请梅妃先更衣,于左右分列开来清出道路。

娇栀揣摩局势,被押到梅妃之后,婢女之前。

梅妃回头,看太子宠囚一眼,皱眉又向前去。

那一眼娇栀没看清,意味太深。

“你们带我去哪?”娇栀没好气地问那押她的婢女,“邺相那样的人物,该让他女儿与我对赌,定不会这样不公,对付我一个小辈…”

她语气埋怨,略带娇腻。

婢女被她这新奇理论惊了一下,还是不近人情,不肯再多透露一毫:“梅妃娘娘奉的御旨,太子宠囚做寒蕊居杂役,逃不得的。”

娇栀登时变脸:“你们今日若放我活,就别招我的怨,一毫慢待,往后定当讨还!”

那人一慑。

娇栀哼道:“你们也是有些眼力的,知道轻重才是。”

婢子们互目一番,还是觉这人是招惹不得。

只能诺诺不敢多言,于是等走到后院……

娇栀在旁坐着,看着人搓洗那一百件衣裳。

顺带着说些邺相传闻,却总得不到回应。

……

 

端莹只有初到金荠园的时候觉新奇,而后便是无聊又无聊。

皇兄对自己的小美人看得紧,生怕自己去找娇栀就招了父皇的眼……总也就她一个人玩。

一个人又有什么好玩的!

人家邺诗雪都有蔺王妃陪着……她又没有!

便看得心烦,待的胸闷,逛完了金荠园又去了十里水廊,刚去两座就被告知皇兄正在水祭,让她回去盯着金荠园……

皇兄以为她不知道他日日开西南角的门回去陪娇栀?

天天夜里都回去,哪能出什么大事?

尽会疑神疑鬼地耽误她玩乐!什么狗屁同胞哥哥!

就不理太子,自己照样跑完了十里水廊又去看当年的陈国画院…却不想,还真出了事。

这矫情鬼梅妃怎么来了?

还是邺相放的?

邺相就算不是母后嫡亲兄长,那也是族亲吧,好歹是一姓啊。

他还一代英相呢…啧啧,也就是世人无眼,这分明是个昏老头子嘛!

真是见识短浅,总想着要自家女儿做未来皇后,却忘了这未来皇帝不止自己扶。

他这时绊皇兄一脚,皇兄才不会学乖,只会恨他罢了。

这么多年,这个舅舅与她们一点不亲厚就罢了,居然还不清楚皇兄秉性,真是自己害自己,还以为自己了不起…

端莹想着,嘲笑邺诗雪的父亲,心里有了些得意。

但又觉得不通,邺相万一能把皇兄拉下来…那他图什么呢?

图他女儿守寡?图她女儿一场空?

这不是有病呢嘛!

“快点开门!”端莹想不出缘由更是躁郁,“本公主也敢拦,是主人傻了还是你们疯了?”

守门的人无奈,这端莹公主人谁不知?

出名的无赖……

在其他公主矜持于自己的高贵身份,举止德行都力求做到典范的时候,端莹公主就参透了自己身份的奥义。

反正是公主,又不能加爵,又不能贬。

又不像皇子还能争一下“会办差”的嘉奖。还能凭着这个娶个身份高贵,家资不菲的贵女名媛。

这种上不去,掉又掉不下来的身份,唯一的好处不就是作弄别人自由些么?

反正顶多叫父皇一顿骂。

而且现在端莹公主议定了柔然的亲事,她犯什么通天的错,那也处置不得!

就更加肆无忌惮了。

寒蕊居大门打开,仆婢上前引路。

端莹不满:“她是宫妃,我是嫡出公主,她竟然不迎我?”

侍女战战兢兢,回道:“公主,现在不在宫中,陛下说了一切从简,在金荠园免国礼,行家礼。”

“哼!家礼也是她迎我端莹!”端莹横那人一眼,没多计较就踏入寒蕊居。

现下皇兄还未回来,她早点把娇栀捞出去就是。

而且梅妃老是欺负她母后,怎么也要找补些回来!

中堂主座上梅妃倦怠地倚靠在扶手上,她见端莹那个风风火火的样子,只觉得头疼。

皇后虽然也是不重修饰,但也喜静,怎么生出这样的孩子?

“你给我把娇栀交出来!”端莹一见着梅妃,就上前拽了她衣襟。

众人吓得不行,哪见过这么直接上手的!

“公主!公主快松手!”

就乱闹似的,不成体统极了。

端莹看梅妃咳嗽,清姿丽质都化了楚楚,眼尾挣得微红,更显可怜。

端莹不屑又得意,手一点不松衣襟:“你怕了?”

更幸灾乐祸:“你现在可没父皇护着你了,他要封那个上贡的私奴做婕妤。”

梅妃失神,心里灰敗更难堪。

“虽说只是婕妤,比你品阶低,但她年轻啊。”端莹言语刺她,见梅妃脸色不好,就满意地松了手托腮继续说:

“我父皇宠幸她虽然不足一月,但却是一刻舍不下,说不定到了京中册封礼,就有太医诊出遇喜呢。”

又笑,“她没你的命贵,却比你的命好,不用捡一个还要搭自己进来收拾烂摊子的三哥哥!”

端莹说得快活极了,看着梅妃失神的面容,她又觉得虚伪。

道:“你伤心什么?你占了我父皇多少年,还不让我父皇换个人了?”

端莹厌恶,一股脑全说出来:“天天看你,看你哭看你哭,看个诗文都能哭!别说父王,本公主都烦死你了!”

梅妃落下两行泪,无言独自流。

“又哭…”

端莹嗤之以鼻,她更是年轻,少年人,儿童气还未脱。

她怎么知道情爱之苦。

“圣潋滢,你母后难道能笑看陛下封妃封嫔么!”

梅妃掩面,竭力忍住软弱痛楚。

端莹笑笑,万分冷酷:“母后?她当年不就这样看着父皇封了你吗?”

原来,她和那个私奴,是一样的…

“妃终究是妃,纵是出身一样,你也绝无我母后堪当后位。”

端莹少见地夸奖自己母后,心想往后要说给母后听来讨钱,打马球的彩头可不能不够牌面!

“…呵呵呵,你真是,”梅妃却听得笑,一种悲凉,“你不懂。”

端莹又觉得矫情鬼要开始了,止住她道:“什么懂不懂的,不就是说做皇后得不到君王爱更可怜?”

“那你得到君王爱了?”端莹嘁嘁几声,略作嘲笑:“几年的好脸色给你看看,真当是情爱了,真好笑!”

便成功地看到梅妃脸色更难看,端莹暗爽。

她有点明白以前皇兄说的“杀人莫过诛心”了。

这般打击报复完了,就进正题。

端莹退出一两步,让侍人给梅妃整整被抓皱的衣裳。

“那就把娇栀交出来吧。”

端莹说了来意,再作弄完人之后再说一点不尴尬。

还说梅妃的蠢:

“父皇拿‘太子宠囚任你处置’这个名目糊你的眼,哄你,你竟也信?他是摆明了在偷腥啊!”

这“偷腥”的粗话一出,众人暗暗吸凉气。

这公主太敢说话了,说的还是陛下……

“你也是无用,不知道处置那个私奴,非要还邺相人情,捞圣浚出狱……那邺相怎么可能真心帮你?真是蠢。”

端莹碎碎念一样,“有这样的时辰,就该把我父皇抢回来,还在这里没事找事,没事找事得闲发慌!”

末了总结一句,“快把娇栀带出来,本公主都说了几遍了,聋了?!”

她转头,梅妃衣裳整顿,却拨开侍候身前的侍女。

任是谁来都不动摇的样子。

她被邺相骗到金荠园,而今进退两难。

本是不想为圣浚多费事,只望着见陛下……却不想陛下负她。

“端莹,圣旨是你父皇下的,那个宠囚现在由本宫处置,你也无权置喙!”

梅妃咳嗽几声,到这南方有些水土不服。

“趁着本宫没奏你目无法度,目无陛下,你还不快退回住处,躬身自省。”

端莹发现和这人讲不通,她看小儿一样地试图与梅妃讲道理:

“你是被邺相骗来的,这还看不出来?”

“邺相想叫你杀了那个宠囚,给他女儿铺路,他自己不好做,所以给你人情,叫你做,你也犯得上为了个人情得罪我皇兄?”

“真是被父皇宠的,宠的脑子都坏了!”

梅妃淡淡然,心里却下了定。

她明白告诉端莹:“那个宠囚就是不为邺姑娘,本宫也要审她,她就是太子设计栽赃圣浚的证据。”

端莹皱眉,还有这种事?

皇兄可真没用,居然落下把柄…

“送客!”

梅妃摔下杯盏,立时有仆婢请端莹出去。

端莹匪气上头,觉得这人太不识时务,又逼到眼前,看梅妃更苍白的脸,道:“你都失宠了,你信不信本公主在这里打死你,说是病死的,父皇也不问一声?”

梅妃冷哼:“那你信不信,本宫将那个宠囚拷打刑求一番,吐出东西,陛下就会见本宫。”

“而那时,就是太子,也得给本宫进大理狱!”

端莹听得更气:“那你先给本公主死!反正本公主往后去柔然,谁也治罪不得!”

便又上前拉扯,不同以前的是这回室中婢女全都竭力拦起端莹公主。

不管端莹是吓梅妃还是说真的,反正她们被吓住了。

可不敢让端莹公主真这么干!

梅妃见端莹被拦住,心下更定,道:“你便是再目无王法也晚了,她已经招了。”

端莹本就不知道娇栀为什么成了自家皇兄和傻瓜三哥的定罪关键,现在又说娇栀“招了”?

她招了什么?

端莹弄不懂,弄不懂就也没被梅妃诛心到。

只是疑惑不解,便也手脚慢了,被侍人架得离梅妃更开。

她现在后悔自己懒得带侍女了。

“你不明白?”梅妃看端莹神色,略有讽刺:“还是同胞兄妹,原来也是外人。”

“狗嘴里吐不出象牙!”端莹拔出钗子去扔她:“你害了人还非要拉着你妹当共犯啊!”

梅妃被打得头一偏,还好没被碰破皮肉。

她实在忍不得这丫头了!

“叉出去叉出去!快给本宫叉出去!”

端莹啧啧:“你的仪态呢?你还说自己是贵女呢!疯妇。”

众人看这光景,心里都觉得再不把端莹公主拉出去,梅妃真的就要疯了……

便道着:“公主恕罪。”

就依了全力来拉端莹。

端莹自然还是骂骂咧咧,含嘲带讽,心里那点不明就里的不快早冲淡了。

想着梅妃是油盐不进了,倒不如给皇兄争取时间,皇兄总会有办法的。

便死赖着不走,还非要寒蕊居的侍人去唤她的侍女来。

梅妃是赶也赶不走她,骂也骂不过她,看着就气!

往日她并不多看见端莹,这怪孩子几乎日日在马场,要不就是在外浪荡游玩,一年都少见几次,每回见面都对她不敬!

现在因为一个私奴,就笃定她失宠,就这般欺压折辱她!

“娘娘,公主这做派谁都受不起,还是躲躲吧。”

侍人颇有些哆嗦,知道端莹任性跋扈,却不知任性跋扈到了这种地步!

梅妃早就不想看见端莹,奈何她刚走到内室,端莹就要追上来……

“奴婢们待会全去拦着公主,您快些跑,到了卧房内室将门锁上。”

梅妃气得头晕,还是无奈,只能避进卧房,又差点着了端莹一簪子。

端莹被拦着,还要拔头上冠子,却见里间房门合上,仆婢退散守着门口。

“你躲也白躲,这里间的卧房又不是外面的殿门,本公主轻轻一踹就开了!”

这时端莹刚挣开侍人,就见玉青过来报信。

寒蕊居侍人也不拦,就见主仆二人咬耳朵。

“皇兄叫我回去?”端莹奇怪。又问一遍:“真的?他怎么变得像父皇了,这么薄情!”

玉青:“…您可不能这么说话,太子都不理,您快回去吧!”

端莹听得气愤,更鄙视一样:“真是会演,枉我以为他在乎,真是寡恩无耻小人。”

便甩袖就走。

玉青忙跟着去了,临走时还不忘向室中人颔首致歉,想来是收拾烂摊子惯了。

 

“娘娘,娘娘出来吧,公主走了。”

梅妃的头还是疼得厉害,想到刚才又更觉难堪。

身上披的单衣落了一半,发带落在地上,她捡起来,低头时想到陛下有新欢……

终是忍不得,这更是难堪!

“那个人,带到中庭。”

她只要问出太子的罪,圣浚就能放出来,她与圣浚成夺嫡一党,就不信陛下还肯忽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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