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高的大楼里洁白如雪的墙壁,干净的楼梯上发出清脆的碰撞声,在楼内回响,像是一连串的呼喊。一个孤独而倔犟的身影在楼梯内盘旋而下。浅浅的影子被挤压在身后。
诺玛在研究室内坐了一会,心里的石头压得她无法做事,既然已经请假了,虽然不是自己请的,但是,想一想,反倒是不用自己去请假了,也许在这一点上是好事。
又怀疑是不是一诺知道自己的秘密了。不可能,这还只有自己知道,自己没说,她怎么可能知道。自己想多了。但是,一诺这种过分的行为自己可以无法容忍的。
诺玛狐疑地离开了公司,径直奔向思诺的办公室。
思诺在一家生物公司上班,这家公司的楼层并不高,只有诺玛所在公司的楼层的一半高。但是,水准并不差。研究的就是人体细胞方面的。大学的时候,诺玛和思诺就是同学。后来各自进入了自己现在所在的公司。
诺玛把自己采样的血给她,说是一个动物的,要她帮忙看一下究竟是什么。
思诺接过那份血样打趣说:“诺玛,你那天喝了好多酒,我都不知道你那么能喝。在场的人那天属你喝的最多。那天你的确是很高兴。”。
诺玛有意无意地迎合着、试探着问:“昨晚有什么奇怪的事情发生吗?”。一边观察着思诺表情的变化。
思诺正在打开血样,没有太在意诺玛的变化,随口说:“没有,大家都在庆祝,是我把你送进植物屋的,我还在那里坐了一会。皮克在那之前有事先走了。”。
思诺一边说着一边观察着载玻片上血液里的细胞的样子,并没发现什么奇怪,思诺转回身对诺玛说:“诺玛,这就是普通的生物细胞,没什么奇怪的。”。
诺玛不相信地慌忙凑上去看,的确没什么奇怪的,但是,诺玛之所以找思诺不是只想观察一下血液里的细胞那么简单,否则,在自己的实验室里也可以做到。她已经观察过了,确实没什么特别的。她不仅是想借助思诺公司的设备来看一下有没有别的不一样,而是因为毫无头绪,想从思诺这里发现一些线索,但是,目前看来,是没有任何线索。
她几次差点脱口而出跟思诺说自己的这个秘密和自己面临的境况,思诺可是自己最好的闺蜜,也是自己唯一的闺蜜,但是,她仍然犹豫着,话到嘴边,她咽了回去。这种事万一被别人知道了传出去自己麻烦可就大了。秘密这种东西,只有自己才能保守。
没有秘密的人,大部分都是失败的。人生从来不缺秘密,但最经不起考验的就是秘密,最不能考验的也是秘密。
诺玛的手机突然响了,正在琢磨是不是将秘密跟思诺说的诺玛被吓了一跳。看了下手机,原来是男友皮克打来的。诺玛本来就心里烦乱假恐惧,脑子里飞速旋转着,万一皮克也知道了自己的秘密怎么办?现在还不知道,不代表以后不会知道。自己现在是女性,还是男性?那么,皮克有必要做自己的男友吗?她没等皮克说什么几乎不假思索地脱口而出:“皮克,我们分手吧,我觉得我们不合适。”。
一旁的思诺大吃一惊,手里的水杯差点掉在地上。
皮克在那边也是被惊住了,半晌说:“你怎么啦?我做错什么了吗?”。
诺玛脑袋里飞速旋转着,自觉自己说的有些唐突,但是,话已经说出去了,转而说:“我没说你,是台词,你听错了,你有什么事吗?”。
皮克摸着心脏说:“你吓了我一跳,我还以为你真的要和我分手了。”。
诺玛犹豫了一下说:“我现在忙,你没什么要紧事我先挂了。”。
说完不等皮克说什么就迅速挂断了电话。好像多说一句,就会被毒蛇咬到一样。
皮克本来打电话本来想问诺玛昨天喝了那么多不会有什么问题吧。但是,没来得及说,还想再打过去,想了想,还是没有。只想还是去当面问才好。而且既然诺玛在电话里听不出什么异样,应该是没有因为多喝酒有什么问题。
诺玛更不敢跟皮克说自己身体的变化,她的脑子里仍旧停留在想着怎么处理自己和皮克的关系。或者说之后自己该怎么处理一切男女关系?自己是出名在先,变成现在这样在后,这可是一个更麻烦的事。如果自己籍籍无名,换一个地方,就可以重新开始,因为不会有人知道她以前是什么样。但是,现在不一样了。都说趁着年轻早成名。如此看来,这真不一定是好事。但是,这是个例,还是都是如此?但是,即便是后来成名,发生了这么大变化,也是会被发现的。
诺玛想,人生就是一堆烂石头,挑挑拣拣,磨来磨去,或者没了,或者变圆了。光滑的更容易滚来滚去。
本质上诺玛对皮克的爱并没有那么深。她只是觉得这个人还不错,皮克是主动追求她的。
思诺见诺玛神态有些异样,加之刚才诺玛说的话,心下有所疑问说:“诺玛,你刚刚跟皮克说分手,吓了我一跳。”。
诺玛回过神来说:“你说什么?我没听清楚。”。
思诺说:“我怎么感觉你像是变了一个人,刚才你跟皮克说分手,吓了我一跳,我还以为你们有什么矛盾,或者皮克做了什么对不起你的事情。”。
诺玛勉强笑了笑说:“哪里,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说了那句话,大概是想别的事情想多了。”。
思诺没有笑,她面不改色地说:“诺玛,我觉得你有什么瞒着我,但是,你不想说我也不多问,你想说就说。如果你心里有了别的男人,也不妨跟我说说。”。
诺玛摇了摇头:“没有的事。”诺玛想还新男友,现在自己是人是妖都不知道,男友这个词以后要从她的生活中消失才对。除非她又会变回去了。想到这里,诺玛心中产生了一丝希望,要是真能睡一觉就变回去就好了。但是,这怎么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