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神秘组织的事,大伯曾在日落谷下的古墓对我说过,大伯的挚爱司徒静也因其殒命。
按大伯的推测,这个组织应该是隶属“生世”的其中一个部门“弑龙”,负责清洗所谓的“痕迹”而存在,甚至我们此行的遭遇,很大可能性也是拜他们所赐,只因在汉代的墓穴里提早出现了不该出现的东西,也就是当年在大漠我们为了抵抗匈奴围剿“发明”的火药。
“弑龙”,现在看来,活脱脱是个干着杀人放火、毁尸灭迹勾当的黑社会啊!
可是,他们杀的不应该是他们所谓的“龙”吗?这都什么社会了,帝制推翻将近百年之久,哪里还有“真龙天子”给他们杀?
不对,我突然想到一个问题,我和胖子是作为穿越者被“弑龙”定义成“龙”,那是因为我们熟知历史,有具备改变当时世界格局的可能性,大伯难道是穿越者?
那我们的未来,难道已经早有定数?
这个想法在我脑子里过了一遍,细细地品了品,又被自己的理智给推翻,可以百分百肯定大伯从来没有变过,他一直是我熟悉的那个大伯。
胖子眼睛直勾勾地盯着男人,一脸懵逼问道:“啥组织?我咋啥也不知道?”
“奥——你们没听说过?”男人难以置信地问道。
我动用蚩尤的传承,观察到了男人双眼微眯,随后他继续道:“不过无妨,你们只需记得,今夜打起十二分精神,不得掉以轻心,国林的安危是首要的!”
对于这个男人我一开始是没有任何怀疑的,但听到他说起那个组织,触及到我的敏感神经,这件事其实很好分析。
大伯是在从事考古工作以后,才发现这个组织的存在,而黑衣男人是大伯的同窗,依他之言可知从大伯工作之后,两人就再也没接触过,即使见过,我相信以大伯的职业操守,他肯定也不会轻易将工作相关的内容随意告诉与考古无关的人,亲密如我,作为他的大侄子也是最近同他一起工作,我才得以知悉。
综上所述,结合他的微表情,站在我眼前的黑衣男人,有猫腻!
不过他说的那句话也是我所赞同的,大伯的安危是首要的,大于一切!
黑衣男人与我们寒暄几句后悄然离去,我和胖子再次回到了病房玻璃窗前,不过,他的话给我们敲响了警钟,此时此刻,我们都得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医生也坦言,这是大伯是否能安然度过危险的关键时刻。
我和胖子吃喝拉撒采取轮班制度,必须得保证大伯在我们的视线内一刻不离。
精神和肉体与漫长的黑夜揭开了拉锯战的帷幕,这是一场你死我活的战斗,不是我们熬过这一夜,就是这夜把我俩熬死。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转眼将近十二点,随着零点钟声的响起,头顶的通风管道里突然传来了“咣当”一声巨响!
“卧槽!幺蛾子出现了吗!”
胖子立马躬身做出防御姿态,我也被突如其来的巨响吓得不轻,左顾右盼地观察着四周,难道真被黑衣男人言中了?
时间不知过了多久,心脏在胸腔里翻腾带动头腔共鸣,耳朵只听得见“嘣嘣”的心跳。
然而事实却是,脑海中不断冒出的各种突发事件,都没有从那张着“血盆大口”的通风百叶窗里发生,紧绷的神经慢慢得到缓解。
哐啷哐啷......
耳畔传来一个既熟悉又陌生的声音,熟悉,是因为它出现在医院,早已司空见惯;陌生,是因为它出现在此时此刻。
我与胖子齐齐转向声音的源头,一辆医用小推车由远及近朝我们驶来,车上盛满各类药剂和医疗器械,掌控小推车的是一位面戴口罩、眸若秋水的年轻女护士,护士服白衣胜雪,身上散发着阵阵洗衣液的清香,给人一种恬静和安逸。
年轻护士朝我和胖子微微点头,我则一直盯着护士的眼睛,不知为何,眼前的女护士颇有些眼熟。
“嘿嘿......妹子,可否留个电话,下班赏个脸,同我共吃油条啊?”胖子痴汉般地冒出一句。
“噗呲......”
女护士下意识抬手挡嘴、微微笑出了声,啊这——声音也很熟悉,到底是谁?结合声音立马在脑海里疯狂搜索起来。
接着,女护士自顾自走向了大伯病房门前。
看着她就要进去,我立马打断她,质问道:“诶?护士同志,这里可是重症监护病房,你不需要换隔离服吗?”
“你们快拦住她!”
一声沙哑的惊呼如雷鸣般在医院的走廊上轰响,我和胖子直接炸毛,循着声音的方向,安全通道里探出一个人影,此人赫然是白天那个黑衣男人!
男人打扮与白天相同,只是眉眼间多了几分熟悉的感觉,衣服上多了几道破洞和泥垢,鲜血鼓鼓地往外冒着,浸染了白色的地板。
“别让她进去!”男人怒喝道。
听到此话,我们再也坐不住了,齐齐转头看向女护士,“上!”,一声怒喝后动作整齐划一扑向女护士。
啊——!
一声惊呼伴随着小推测倒地的“哐啷”作响,小护士便被我和胖子按倒在地。
“李洋哥哥!张昊哥哥!是我呀!你们......你们......呜呜呜!”
听到护士说话,我惊讶得汗毛直立,我立马就不淡定了,一把摘下她的口罩。
“林雪儿!”
我和胖子异口同声地喊出这个名字!
怎么会这样?
看着眼前满脸无辜的林雪儿,心中突然袭来一阵森冷寒意,不妙!
扶起林雪儿,目光快速在四周挪移、搜寻,甚至动用了蚩尤的传承。
然而,一切就像从未发生过一般,只余下地上一滩新鲜的血迹,转而看向病房里的大伯,依旧安详地躺在病床。
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卧槽,特么人搁哪去了?”
胖子走向安全通道口,蹲在血迹旁,食指蘸起鲜血放在鼻子边嗅了嗅。
片刻后,胖子抬头惊讶地看向我,大喊道:“糟糕!羊崽子,咱上当了,这特么根本就不是血!”
“啊......药不见了!”林雪儿急切地在医疗用品散落一地的地板上扒拉着,嘴里嘟囔着:“怎么办......该怎么办呐!这是给李博士救命的药啊!这......”
救命的药,结合前后发生的事,基本可以得出结论了,黑衣男人果然不是好人!
难怪啊!难怪他要让我和胖子守着别让人靠近大伯,好一招借力打力,阴谋实属阴险下作!
“追!”
一声怒吼,胖子朝前拔腿就追,朝安全通道大喊着:“给劳资夏大普!看到你丫了,别跑!”
循着假血迹一路往下,可还不到一层,线索便中断,只剩垃圾桶里的黑色衣服和墨镜,无奈只能像无头苍蝇般在这层楼四下搜寻。
头越来越晕,我将蚩尤的传承发挥到极致,几乎可以将一层检索,可偌大的医院根本无从找起,在我的视野范围覆盖下,不是病患就是医护人员,就连女厕所我都没放过,即使这样,依旧找不到任何可疑的人。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眼前开始出现重影,画面一帧一帧地泛白,很快,最后变成全白,脚下无力顺势晕倒过去。
“卧槽!羊崽子咋啦......来人啊!医生......护士,这儿......这里......”
“糟糕!患者急性休克,心脏骤停......快叫值班医生......”
接着传来一阵闷响,好像,已经无法感受自己的身体了。
“你在等什么!”
“上!通通给我上!”
耳边残留胖子呼喊医生护士的嘶吼和医护们急促的脚步。
怎么办!我该怎么办?我又坑害了大伯吗?
周围的一切,一点点,一点点变得安静起来,我好累啊,好想睡......
“你是一点也不让人省心呐!”
“谁!”
“羊崽小兄弟,多日不见,就识不得本君了?”
“蚩尤大哥!我这是怎么了?”
我感觉不到自己的存在,但我好像又无处不在,又进入自己的识海里了吗?
识海这玩意对我来说就像是一种意识形态的领域,是一种抽象但又存在的东西,之前是在蝶梦谷死亡的时候,有进来过,那是一种无尽的黑暗。
“哼——怎么了?你又死了呗!心里还没点那啥数吗?”
“死了?”
这个消息让我有些难以置信,但又让我突然轻松了不少,这难道就是看透了生死的结果吗。
“哈哈哈......”蚩尤突然大笑了起来,笑声中听出了一丝戏谑,接着咳嗽了两声,缓缓说道:“用你们的话,应该叫开玩笑,你不会生气吧?”
“哎......生什么气?要是没死,那就如你所说,一个玩笑罢了,要是真死,那我也落了个解脱,活着不也挺累。”
“看来你成长了。”
“也不知道,这算不算得上成长,实话实说而已。对了,蚩尤大哥,你有没有看到阿奴?”
“本君猜你说的,定不是被你爷爷收拾掉的那个,至于,另一个,本君并未没看见。”
没看见!这个回答让我有些难以置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