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施主,如果你害怕,现在就可以走。”通海道。
姚武一笑,说道:“不急,通海师父都无惧,我又何惧。我还有很多问题想问师父,怎能这么快离开。对了,通海师父,是你教吴姑娘煮饭的吗?”
“玉不琢,不成器。人不学,不知义。只有这样,人才能成长,也算是一种炼心。温室的花儿,经不起寒雪,很快就会凋零。”通海道。
姚武轻轻点头,明白了他的话,不禁皱起了眉头,看向大殿外的阳光,感到受益良多。
“噔……”
通海再次开始了诵经。
姚武起身,双手合十一拜,转身回到了自已的房间。
他拿起小册,端坐于院中石凳上,开始重新学习《般若波罗密多心经》,这次他要以心印心,去认真思考每一个字后面的含义,不再空无一物。
吴莲此时也端了根木凳坐在二楼走廊上,沐浴在阳光下,认真的刺绣。在她的手中,那白布上已渐渐有形,似乎是一朵水中的清莲,旁边还有鸟的一个雏形,不过完工还需要时间。她也不是天天都在刺绣。
她看着院中姚武那认真看书的样子,脑中忽然闪过一个念头:他的侧面也不丑嘛。
吴莲绣眉微蹙,将这个念头忘掉,开始在思考什么时候离开,昨晚的声音会不会今晚又出现。
当晚,鬼声并没有像吴莲想的那样出现,反而显得非常祥和,寂静。
第二日,姚武来到大殿问通海:“通海师父,你知道我为什么无法吐纳灵气了吗?我想求解。”
通海看了他一眼,说:“姚施主,你详细讲来,看贫僧能否为你答疑解惑。”
于是,姚武将心中的烦恼的事如实告诉了通海。
通海并没有感到惊度,反而十分的平静,无喜无悲,缓缓说道:“昨日我向施主解释了什么是打坐和修禅。今日,我要说的就两个字,执念。”
“执念?”姚武道。
“施主心中有执念,故而无法通心,心中有碍,自然无法真正进入修行的状态。你要彻底放下心中的执念,才能恢复正常。看破心念,自然可成。”通海道。
“那……要怎样放下执念?”姚武皱眉道。
“以心会心,以心印心,修禅悟证。我不是给了你心经吗?你只需时常诵读,潜心冥想,多自我求证答案。还有,我说的再多,也是我的感受,而不是你的。每个人都不同,心中的佛也不同,证道也不同。虽然我是修佛,但佛道本一质,都是为了超脱自我,达到彼岸极乐,只是方法有些区别而已。昨日相淡后,你不再来倾听我诵经,很好,很好。”通海说道。
姚武闭上双眼,本想思考消化通海的话,却什么也没有想到。
于是,他起身离开,回到自已的房间,打坐冥想起来。
这一次,他没有刻意去追逐空无一切的感觉,反而是任其心中各种想法声音的出现,与自已的心交淡,不断自我反省,否定,肯定各种思想交流。逐渐在自我求证中,达到了静。
时间不知过了多久,当他睁开双眼时,窗外已一片漆黑,再也听不到木鱼的敲击声,换成了各种虫鸣蛙叫。
“吱——!”
姚武打开房门,眉头舒展,负手而立,抬头看着乌云密布的夜空,心中首先想到的是:冬天已经快来了吧,应该早备棉衣了。
接下来几天,姚武都把时间花在了看《心经》和打坐冥想中度过。
山中,风起片片落叶飞舞,这片天地似乎离换银装已不远。
这天下午,姚武打开房门起了出来,抬起下巴看向二楼,皱眉道:“她会不会冷?”
“姚施主,你在看什么?”通海的声音忽然从左边传来。
姚武连忙收回目光,抱拳一礼道:“通海师父,这天似乎要转凉了。”
“是啊,秋去冬来无一处,春暖花开眉自展。我准备过一段时间就离开这里了。”通海道。
姚武诧异,问道:“通海师父这么快就要走了吗?准备去哪儿?”
通海笑道:“不是我想走,奈何无御寒之物,不得不去寻过冬之地。我劝你和吴施主也尽早打算,也找个地方过冬才好!”
“多谢通海师父提醒。”姚武想了想又说:“通海师父,我想摆脱你一件事。”
“哦?何事?”通海问道。
“我可能要离开两天才回来,劳烦你照顾一下吴姑娘。”姚武拱手道。
通海轻轻点头,双手合十说:“小事一桩,姚施主快去快回,注意安全。阿弥陀佛!”
“多谢师父了,我现在就离开。”说完,姚武便转身回屋拿起剑,骑马向来的路而去。
吴莲此时从屋中出来,正好听到了马离开的声音,看向院中的通海,疑惑道:“师父,怎么有马蹄声,有其他人刚来了吗?”
通海一脸慈容道:“是姚施主,他说他要离开两天再回来,你不用担心他。他一定是去做很重要的事去了,所以才要暂时离开。”
“莫不是,他真的走了?”吴莲看向觉隐寺大门的方向,轻声低语道。
通海见此,也没有多言,直接回房了。
只剩吴莲依旧站在走廊上,望向觉隐寺大门外的方向,久久没有动一下,表情无喜无悲,犹如谪仙下凡,如梦如幻,美的没有任何人间词藻可以形容。可是就是这张不食人间烟火,完美无暇的面容,她的美眸中却有一丝淡淡的失落,心中早已五味杂阵,不知如何是好。
半小时后,落日的余晖撒在她那凹凸有致的完美身材上,更添了一种神女下凡的气质,风吹发动,让她感到了秋天的寒冷。直到此时她才动了起来,樱唇轻启,口吐香兰,绣眉微蹙,略带生气的可爱模样,自语道:“等你回来,有你好看!”说完,她便有些气恼的下楼去做饭了。
两日后,“噔……”的马蹄声出现在了觉隐寺前院。
来者正是出去两日的姚武,他此时正背着用黑布包的一大包东西,似乎并不重,而在马的两侧还有和他背上差不多大的大黑袋。
“噔……”
姚武将马栓好,手拿三个很大的黑袋,经过中院的大殿时,依然看到通海在打坐诵经。他没有停留,只是点头一礼便径直向寮房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