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回 冲破
书名:天霾2 作者:骏风 本章字数:6526字 发布时间:2022-01-29

面对着昔日母亲的床,顾家俊万般滋味在心头,却无语凝噎。

床头柜上还摆放着自己儿时拿着小金牌和母亲两人在赛场的合照,照片的背面写着几个歪歪扭扭的字:



【骏仔

四年级全省少儿武术精英赛冠军】



他轻轻放下照片,一转头,看到了自己的房间里,桌面上摆着自己的电脑。

俗话说得好,人,终究是动物,在收到刺激的时候,尤其是情感上最后一道防线被击破的时候,往往会有一股激烈的、巨大的能量蓄势待发,此时的顾家俊,理智已被感性冲垮,他激动地打开桌上的电脑,把一个U盘插进了电脑的接口。




【(回忆)汽车差点撞到顾家俊,幸好司机刹车来得及……

车上,雨刮缓缓擦去雨水。

司机通过后视镜看着在后座侧躺着的顾家俊。

顾家俊逐渐醒来,看着窗外的阳光。

“你还好吗?”司机打量了一下问。

“还……还好,谢谢。”

“你需要水的话,这里有……”

“不了谢谢,我们这是去哪?”

“去医院啊,你伤的不轻啊兄弟。”

“不,不!不要去医院!”

“怎么了?”

他知道现在最重要的事,是赶紧离开这个城市,越快越好,正兴集团连自己到过哪家公司面试都知道,而且连杀人都做得出来,难以想象接下来他们还会对自己做什么。但他也知道不能给司机解释那么多。

“额…能不能送我到一个地方?”

顾家俊来到小白的出租屋,让他没想到的是,这么大的事情发生之后,居然没有一个警察到现场调查,就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他来到逃生通道楼梯间的角落,这里的氛围异常阴冷。

他拿走这个重要的物证,放在自己的手心里,紧紧握着。】



现在,他愤怒地把视频上载到网上,这是他第一次如此冲动地做事,但是他丝毫没有察觉到自己的鲁莽。




电视上播放着新闻:“近日,一则关于正兴集团的视频正在网上疯狂流传……”

视频里,是小白慌张的声音【“…是的,大家没有听错,正兴集团……受贿了……”】


“此视频来源不明,但却再一次将长期以来饱受争议的正兴集团搬到了大众的视野前……”广场的大荧幕上,公交车乘客的手机里,甚至是顾家俊打架的那个警校的饭堂的电视机里,都播放着这则新闻(头上绑着纱布的红毛看了几眼就继续吃饭了,只不过之前那些和他一起的混混都不跟他坐了,都在跟一个看上去更不好惹的人坐着,根本没人愿意坐在他周围,而在他旁边也增设了几个警卫看着他,以防他再惹事),“正兴集团方面,在视频发布后不久发文表示,此视频为一前员工因对公司的薪资待遇不满而恶意污蔑公司的行为,大家不必上心,目前,警方并没有任何能证明正兴集团受贿的证据,纯属谣言,记者也想在这里提醒大家……”



顾家俊无奈地拿起遥控器关掉电视机,他现在终于明白了子琳那天晚上在天台对自己说过的话——这座城市之所以这么光鲜亮丽,是因为在看不见的角落,蕴藏了太多太多的黑暗。只可惜,如果自己早点意识到这点就好了。

人来人往的菜市场,形形色色的人都有,以前的顾家俊见到这些人,都会在心里想着自己以后一定不能当这样的人,一定要一身清高,可是如今,他看着一幅幅世俗的面孔,却感到无比的亲切,或许,这就是成长吧。

正当他在一人挑选着西红柿时,却看到对面有一个人眼睛一直没离开自己,他立刻冷静下来,根据他做保镖的经验,他用余光扫了扫周围,果然不出他所料,周围有几个行踪诡异的男子在伪装成挑水果的平民,眼神却一直在自己身上。

顾家俊心里稍微松了口气,看见他们那群人的跟踪水平,可以大概推断出他们应该只是一些水平不高的雇佣兵。

他放下手中的西红柿,装作没发现他们一样离开了那个档口。



那几个人立刻朝着顾家俊离开的方向跟踪过去,顾家俊一边插着口袋一边笑了笑——这种水平的雇佣兵也未免太差劲了,如果要跟踪一个人,对方一走就立刻马不停蹄地跟上的话,不被发现是不可能的。

顾家俊按着电梯按钮,这破旧的菜市场连电梯都要按多几次才有反应。

电梯来了,门一打开,里面缓缓走出来一个步履蹒跚的老爷爷,顾家俊毫不紧张地等待老爷爷走出来后再不紧不慢地走进电梯。



就在电梯门快要关上之际,一个男子按住了电梯门,顾家俊一眼就认得出来他就是跟踪自己的人,但神色仍然十分平静。

在那人身后,是和他一同跟踪自己的那群人,他们一个接一个进入电梯,把空间都占满了,顾家俊只能被他们包围在这个小空间的最中心点。

最开始拦下电梯门的那人按下按钮,电梯门缓缓关上。



电梯开始向上走。

电梯里一片沉寂,像暴风雨来临前的压抑。




“Rule Number one,准备下手时,永远不要站角落里。”顾家俊率先打破了沉默。


话音刚落,那个在角落的人就拿出小刀准备从后面刺向顾家俊的后背。

顾家俊在心里感叹了一下对方无比差劲的水平,便把头往旁边躲去,刚好避开刀子,紧接着熟练地抓住对方的手腕和手肘,以手肘为支点,用杠杆力反向掰弯对方的手臂,将刀尖那一面对着对方,再向着对方的方向逼步过去,刀尖狠狠地刺中对方的肚子,鲜血直流,对方被逼到角落,无法反抗,顾家俊用一种有点教导的语气:“你一直都这么不听话吗?”

其他人向顾家俊发起攻击,他马上对周围环境做出了判断,把那把小刀拔出来,往监控扔去,摄像头顿时被打碎,他又把那个可怜人的身体一百八十度转向一个离自己最近的敌人,一记侧踢把那个可怜人踢向他,这样一来便可以一次解决两个敌人。

老旧的电梯由于剧烈的打斗而摇摇晃晃,在这狭窄的小空间里,顾家俊发挥着咏春拳最大的优势——毕竟这是一套专门为在狭小的空间里贴身短打而创的拳法。

顾家俊动作流畅,招式熟练,表情从容不迫,一套打法下来行云流水,这几个人意识到自己和眼前这个看上去瘦瘦的文弱书生根本不是一个级别的对手,但是想逃却来不及了。




菜市场的监控室里,一个正在玩游戏摸鱼的保安正因为赢了游戏而满脸欢喜,然而抬头时却发现其中一个画面不知道什么时候变成了满屏雪花,意识到了不对劲,于是便立刻扔下手机,拿起对讲机:“3号电梯有状况!3号电梯有状况!有没有人在附近!”




顾家俊解决这些人是分分钟的事,他抓起带头跟踪的那个人的衣领,这个可怜人现在正倒在角落里。

“谁派你们来的?”顾家俊凶狠地逼问。

“我们…不能透露客户的消息……”那个可怜人气喘吁吁地说。

“看到那边那个人了吗?”顾家俊指着第一个被捅的人,“他看上去快坚持不住了,我这里有些药,应该管用的。”

那个被逼问的人看了看他,无奈地回答:“你清楚,这就是他们的作风,不是吗?”

“是的,我知道。”顾家俊明白了对方的意思,立刻从怀里掏出来一块纱布。

“说好了,我可没有跟你说是谁。”那个人接过纱布。

“是的,你没有告诉我,是我自己猜到的,快去给他包扎吧。”顾家俊拍了拍对方的背。



对方从怀里掏出一把手枪,顾家俊正以为他要伤害自己,却没曾想,对方把手枪的枪托朝着自己,递给了自己。

“你读过警校,知道怎么用。”那人看着顾家俊沉思的表情:“保护好自己,他们不容小看。”

“他们还了解我多少?”顾家俊接过手枪,想起来自己面试时根本没有对正兴集团透露过自己的学校。

“你的一切。”

顾家俊十分诧异。


“你不是他们的员工,你是他们的奴隶。”




“开门!”在带头的保安队长命令下,一个保安害怕地打开了电梯门。

一开门,里面就传出一阵痛苦声:“救命啊!有个神经病捅我弟弟啊!”

“你看清楚那个人的脸了吗?”队长忙问。

“他带着面罩,我根本看不清啊……”那人一边哭一边说道。

几个保安进入到电梯里,而顾家俊早就消失地无影无踪,反倒是电梯的顶部天花板被人为掀开了。





夜晚的街头灯光璀璨,沿街的小铺子装饰得非常温馨。

一旁相隔不远的清冷的停车场里,顾家俊穿着一身深色外套,打碎了一辆汽车的车窗。

天下起了雨。

他利用自己以前在技校学来的专业技能,坐在正驾驶位接好了这辆汽车的线。 这个停车场周围一片漆黑,没有人也没有监控,只要不要太大动静,就不会有人发现。

他知道,现在一定会有更多更难缠的打手来找自己灭口,他必须逃,尽管他不知道他究竟为了什么而活,也不知道他想要什么样的生活,更不知道活下去又有什么意义,但他必须逃,逃离这一切,准确来说,不是逃离,而是逃避。




那么,他接下来应该去哪?下一步应该怎么办?他完全不知道……

一直以来他都在坚持自己所谓的正义,到头来,自己不但什么都没得到,还失去了一切,家人、朋友、爱人、平淡却又快乐的生活,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已经不再属于自己了…………

车顶上,雨水的嘀嗒声,似乎是上天对自己无情的嘲讽。

他拿出那把手枪,拉开保险,上了膛,子弹的数量很多,看来正兴集团这次是来真的了。

想到这,他双手握着方向盘,低下头,迷茫和不安全感遍布了他全身,他从来没有遇到过这种事情,面对接下来的路他完全不知道该怎么走。


他抬起头,茫然地向着前方望去。


前方布置温馨的街道上,来往的人群中,是一张张笑脸,洋溢着青春和幸福,可这,又和自己有什么关系呢?那终究是属于他们的罢了。

在那一张张笑脸中,一副熟悉的脸庞愕然出现在人群中。

她还是那么美丽,那么温柔,但她却已经挽着别人的手……

曾几何时,自己也幻想过和她走在这样的街道上,一起说说笑笑,幻想着以后美好的生活。

就像当年在毕业会的舞台上一样,他和她之间是一道巨大的鸿沟,哪怕只是遥遥几步的路,也把他们相隔得仿似一天一地。


人啊,终归要长大,也许得到只会让你迷失,唯有放弃,才能让你成长。

向前看吧,最起码,她还平安无事;好好看吧,最起码,这也许是两人最后一次见面了。



没有房子住,到处都不安全,正兴集团派来的杀手随时都有可能找到自己,虽然上一批敌人实力不强,但是这也说明自己的屋子已经被盯上了,回去只会死路一条,今晚也就只能在这倒霉的车里度过了。



次日早上,顾家俊被一个警官叫醒。



“先生,这车是你自己的吗?”

“嗯,是啊,怎么了?”顾家俊一边答应着,一边慢慢下车。

“那边那个先生说是他昨晚把车停在这的哦。”警官指着一个看上去不务正业的小混混模样的人。

“说谎的人不是经常有吗?”顾家俊下车伸了个懒腰。经过在车中一晚上的沉思,他似乎成长了许多,处事圆滑了许多。

“体谅一下啦,不然我们怎么回去交差啊?”

“懂的,懂的。”顾家俊笑着回答。

“混蛋!我有车钥匙!这是我的驾驶证!好好看看吧。”那个混混模样的人拿着驾驶证朝警官大喊。

“我们做事不用你管,闭嘴!”警官也大声呵斥着。

顾家俊掏出一张50块的人民币(这还是他从车里偷的)对警官说:“交个朋友,不犯法吧警官。”

“哎呀你也知道我们最讲究正义啦,帮朋友做事,我们当然是义不容辞啊!”警官接过那五十块。

“喂!”那个混混模样的车主走向警官,“交朋友难道就不用选的吗!”话毕,掏出一张一百块人民币。


  气氛开始尴尬起来,警官和顾家俊双双对视,没人说话。



突然,顾家俊把警官推倒在地,见车主打算跑过来又顺势捡起车里的酒瓶子向车主,车主连忙笨手笨脚地招架(当然,他是故意扔不准的,只是想拉开和对方的距离而已),随后向另一边奔去,跑上一辆汽车的车顶,再顺着这股惯性往停车场的栏杆外跳去。

“全体注意!有个偷车的即将从这里逃跑!拦住他!”倒在地上的警官狼狈地用对讲机呼喊着。


 顾家俊一边狼狈奔跑着,一边打倒或撞倒路上拦截自己的保安们。

 跑了不知道多久,他跑到了一处码头,这里游客很多,是个很好的机会。

保安们随后赶到,却发现顾家俊已经不知所踪。


他们没有注意到,一贯正直的顾家俊趁着路过游客的分心,一边走着一边悄悄从他们背后顺走各种物品,一会儿从这个游客身上拿走一顶帽子,一会儿从那个游客身上拿走一件衬衣,一会儿见椅子上的挎包没人看着一把拿走。乔装完毕的他把帽檐按低,低着头走路。


走了一会,看见两个保安朝自己的方向走来。

因为紧张,更多是因为心虚,顾家俊犯了一个低级错误——和其中一个保安对视了一下,那个保安似乎也发现了不对劲,顾家俊赶紧调头向着反方向走去,又看到前面走来一个保安,这下,他彻底慌了神。


“嘿!站住!”那个保安指着顾家俊喊道。

 顾家俊知道自己被发现了,撒腿就跑。



“各单位注意,疑犯身穿红色格子衫,灰色裤子,戴棕色帽子,黄色挎包,正逃往西出口方向。”那个保安用对讲机报告。


  顾家俊一路上莽撞地推开游客,保安们紧随其后拼命追赶着。


  见离河不远,顾家俊一边跑一边脱掉身上这些不属于自己的东西,随后在众目睽睽之下跳进了河里。


 保安们刚到岸边,盯着河水盯了许久,仍不见顾家俊人影。

   


   




      方正兴望着窗外的晨曦,缓缓喝着水。

  


      刀疤男敲了敲门,进入了办公室。

“那帮人靠不住,有一个还住院了,我已经派了更得力的人去了。”刀疤男汇报。

“一句话,拿不回来U盘,你就不用干了。”

“为什么不直接杀了那个姓顾的?这样省事多了。”

“你以为我不知道吗?我叫你派人去威胁他,你却让你的人在电梯里动刀了。我警告你,你敢动他,我就让你脸上再添一道疤。”方正兴隐忍地说。

 


阿刀咽下了这口恶气,转身准备推门离开办公室。

“慢着。”方正兴想到了什么似的,叫住了刀他:“与其强攻,不如引蛇出洞。”

阿刀回过头,不情愿地等待着他的命令。


“他之前是不是说,有个贴广告的小孩来着?”






深夜,王庙关掉了拳馆所有的灯,哼着歌离开拳馆。

经过一条乌黑的小巷子时,一道黑影在身后悄悄跟了上来,王庙马上意识到了危险,他装作若无其事地继续走了几步,突然回过头,朝那个人打去,而那人看上去也不弱,一个摊手挡住拳头,一脚踢到王庙。

当然,王庙终究也是练过的,两人在黑暗的巷子里你来我往数十招,仍是不分胜负。

对方被打到角落里,王庙正想着继续攻击,却没想到对方从怀里掏出了一把手枪,对着自己。

王庙不敢动弹。

那人把外套上的连衣帽摘了下来。



“家俊?你为什么要这样?”

“我本来想温柔点的,就是没想到你先给了我一拳。”

“那不好意思哈,可能在这四下无人又乌漆麻黑的地方看到个跟鬼一样的东西会有点点害怕咯。”王庙有些埋怨,但下一秒就马上开始关心起朋友来,“发生什么事了?你看起来很累。”

“我在被正兴集团雇的杀手追杀,因为我手上有他们的犯罪证据,我这么说你会信吗?”

“信啊!当然信!我们是朋友嘛!绝对不是因为你拿着把枪对着我。”



顾家俊稍微调整了一下自己的情绪,放下了手枪,“我需要你,送我去正兴集团,立刻!”






王庙开着自己的小货车,顾家俊坐在副座上,望着车窗外。

他试图打破车里的尴尬:“所以,你跟那群吸血资本家发生什么了?”

“说来话长,现在他们绑架了我的一个朋友,威胁我把证据交给他们。”

“你可以报警嘛。”

“我今天早上才因为偷车被警察追。”

“偷车?等会,你还偷车?”王庙不敢相信。

“是啊我还差点杀了个人呢咱先不说这个行吗!”

  "我还以为你会找份比我这儿好的工作呢。“

  "什么?偷车不是我的工作啊!哎……不说这个了。”

“行行行。”王庙知道顾家俊是因为太紧张才大吼,并没有责怪他。

“绝不能让他们得逞。这样,我假意配合他们,需要你暗中协助我,我也说不清到底要怎么做,反正就是,就是,随机应变,可以吗?”

“听起来没多少把握,我能说不可以吗?”

“不能。”

“可以。 ”

“谢谢。”

“乐意效劳。”




车子走的是一条捷径,是一片无人的森林小路。

“你知道吗?上次那个家长现在成为了我们这的高级会员,还推荐了很多学员过来……其实有时候做人呢……不是非黑即白的,毕竟没有阳光,又何来阴影呢?”

顾家俊没有说话,看着越来越近的正兴集团总部,压抑着内心的紧张。

“快到了。”王庙提示顾家俊。




   车子来到正兴大厦的入口。

“嘿哥们,帮忙开个门呗!”王庙对保安喊道。

保安神情严肃地从保安亭慢悠悠走到车旁:“你迟到了,”这话明显是对顾家俊说的,“老板等你很久了。”

“没事,反正那些有钱佬也是光吹空调。现在可以让我们进去了吗?”王庙好像并不在意保安鄙夷的眼光。

“老板只想见他一个人。”

“喂伙计你想想,你们公司前面那么大一片空地,走都走死人啦,我就开车送他进去而已啊,你也不想你老板等那么久的吧,对吧。”

“多等会有什么所谓呢?反正那些有钱佬也只是吹吹空调嘛,对吧。”保安的态度非常坚决。

“没事儿,我一个人去就行。”正当王庙想要继续和那个执傲的保安辩驳时,顾家俊爽快地解开了安全带,“不过我需要他在这等我,我待会还要搭他的车回去的。”

  保安的口气自始至终都是一样的严厉:“我不是第一天上班了,少给我来这些小伎俩。待会你自己打车回去,怕贵的话大不了我给你钱。”


“那,你就先回去吧。”顾家俊拍了拍王庙的大腿,用特定的语气说出这句看似平常的话,随后孤身一人走入大门。




俗话说,男人之间的感情流露都在心里,纵使大家都明白,但为了死要面子,不会表露出来,哪怕有眼泪,也要憋回去,头一转,迅速擦干。

望着顾家俊渐行渐远的背影,王庙不忍心再看下去,倒车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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