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说,这也都是演戏。
只是戏的配角是被主角强扮上的。
“鬼子何,你这是来砸场子的吗?别人一询价你就张口说不值,你懂不懂先问后不讲的规矩?你这样我们还做不做生意了?”
麻九一手拽着鬼子边往外走边呵斥着。
鬼子何见人越来越多,使劲一甩胳膊挣脱了麻九的手,指着麻九嚷道:
“姓麻的,有你这么做生意的吗?明明那几块料子我看好了,跟你讲的也差不多了,昨晚你还说,我再加点就成交,我说容我再想想,今早儿给你回信,结果我一来,你说料子被别人买走了!你这叫规矩?大家听听,还说什么先谈后不讲,我这银票都带来了,你却说料子出手了,这不是骗人吗?”
“姓何的,你还有理了?你在这转悠了三四天,所有好料你都问过了几遍价了,你出的那是成心买料的价吗?你以为我不明白你的鬼主意,你不就想给大伙造成你都还了价的错觉好让别人不再来争吗?你这不就是利用规矩来坏规矩吗?我迫于无奈低价让给你几块,结果你说一早上来定准儿,可这已经是中午了你才来。我以为你不要,正好这广州的老板相中那几块原石我就卖给他了,大家说,我这哪不对了。”
麻九脸红脖子粗地一通回怼,那模样还真令人不由得信以为真。
“是呀,这人怎么回事呀?”
围观的人纷纷表示鬼子何的不对:
“这不是痞子行径吗?大家都是奔吕谦的藏石来的,结果遇到这么个东西。”
“这鬼子何呀,整天各个铺子转悠,靠讹人捡漏。他虽然赌石有一套,但这手段却让同行 所不齿!”
托儿们不失时机地跟风议论。
人性在利益面前往往是可笑的,利令智昏很容易就表现出来。
蒲田来的陈老板悄悄地从看热闹的人群中退出来,径直去找上官御风:
“上官老板,柜上那五块一手南奇我要了,咱们以前也打过交道,这次您给一个诚心价,行,咱就验货付款,不行就一拍两散。”
“陈老板,请喝茶。”
上官一边抽着水烟,一边为客人倒茶,满是胸有成竹的样子。
“您即然找到我,我也给你个面子,让你五百块大洋,十四万四千五百块!”
“不实在,距我能看到的差得太多了!”
陈老板刚端起茶杯又放下,这看似不经意的动作暗含着拒绝的意思。
“老兄,您可知道,那几块可是吕谦玩的珍品,如果不是我这积压太多的库存,我还不想出手呢,即然和你的心里价差得太多,那就算了吧。”
欲擒故纵是上官御风惯用的伎俩,果然莆田陈又重新端起茶杯,故意吹了吹茶汤,说道:
“这样,我给你还个价:十一万整!”
“老兄,没那么大的谎,出不了!”
上官御风说着起身走到鹦鹉笼前,抓起鸟食慢慢地投食喂鸟,那行为的意思是没有再谈的必要了。
“这样吧,一口价:加一万,十二万”
“不行。”
蒲田陈再次把茶杯放下,随手拿起礼帽,站起来对上官御风道:
“那就不打扰上官老板的雅兴了”
边说边往外走。
“陈老板,你若诚心买,我就忍痛割爱,十三万五。”
“十二万五!”
“不行、不行。”
正在两个人讨价还价之际,楼下传来咚咚咚的脚步声,还有麻九和别人的嚷嚷声。
“田掌柜,我都给你说过了,那几块南奇有人给价了,您就等等吧。”
“不是还没成交吗?我找上官先生直接谈,不坏你的规矩。”
“人家在考虑呢,万一上官先生认为可以的话,我没法交代呀,都是老主顾。”
二人说着来到了楼上,麻九一见蒲田陈,马上问道:
“陈掌柜,你快给个话,那五块南奇要还是不要?”
“怎么了老麻?”
上官御风停下手问道。
“这不吗,田掌柜也看好了那几块原石,我告诉他已经有人还价了,可他不信,非要找你谈。”
“田掌柜,别急,先喝口水。”
上官御风放下手中的鸟食盒,用毛巾擦了擦手,边给田掌柜倒水边说道:
“那五块开门料确实是陈掌柜捷足先登了。田掌柜,不好意思啦,请喝茶。”
说完把茶杯递给田掌柜,又转身笑着对蒲田陈说:
“陈掌柜,就别杀价了。我再给你让二千块,行了吧?”
见蒲田陈还在犹豫,就转身和田掌柜聊起了家常。蒲田陈见状又独自想了一会,终于下定决心对上官御风道:
“最后价:十三万!”
“你个老陈,真能杀价,看在过去的关系上,十三万就十三万,成交!”
蒲田陈不知道,田掌柜也是个托儿!他这十三万的还价虽然不是太高,但也为上官御风开了个好彩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