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御风在索达那里碰了个软钉子,心里也是抑郁寡欢。他明白龙凤堂将会是他最大的竞争对手,而且索氏兄妹背后还有石殊和卓逸凡做靠山。他对这两个人是早有耳闻的,不论是财力势力能力,都不可小觑。
好在龙凤堂刚刚成立,眼下还构不成太大的威胁,当务之急是把这次赌石大会的目标完成,至于其他的以后再说。
想到这,上官御风又想到了鬼子何,即然鬼子何想搞事情,就给他来个将计就计。
他叫来了麻九:“你想办法激怒鬼子何,让他天天来压价。”
“这是什么意思?”
麻九平时很能猜透主家的心思,也知道上官御风不屑与鬼子何这样的人打交道。所以听主家这么说,一时间也没反应过来。
“行内都知道鬼子何是赌石高手又精于算计从不吃亏,咱就利用他就这一点,让他总在咱这转悠。然后你就到其他的玉商中间散布他的人品之坏;这样大家就会留意他压过价的石头。”
“那又怎样?”
麻九还是一头雾水。
“老伙计你别忘了,人都是有恻隐之心的。尤其是赌,你越刻意说那个不好,玩的人越觉得你在耍心机。等到差不多的时候,再收买他,让他做出想要拿货的样子,这时那些玉石商家就会认定他是来抢生意的。”
“我明白了,到时再让咱们的托儿假意扫货,那些大客商就会报复性出手,咱的货就不愁卖不掉了!高,这招太高了。”
麻九不愧是老家奴,主人一点就透。
“不过这鬼子何非常精明,你一定要让他感到你真的得罪他了,否则一旦被他识破,不光这个局白做,传出去还会影响到咱们的口碑。”
心领神会的麻九做这种事可谓得心应手,消息传播得很快。
“黄老板,听鬼子何说那几块莫弯基的料他只看到五成的价?”
“可不是吗,上午我见他又去看那七块达马坎,他只给到三万六千大洋”
“这价也杀得太狠了,我看呀,他这不是进货,是来砸场子的。”
“不对,这鬼子何人品不太好,他是想告诉别人都别出高价”
“可是他损人又不利已,何必呢”
“什么不利已?这都转悠几天了!他是想快收盘的时候再来讨价还价,捡个大便宜!”
“庄家都是行家,能让他捡到便宜?”
“起码他这么一弄,别的客商就不出手啦,这不等同于给他留着一样吗?”
这是玉石商们私下的议论,再听听托儿们在人群中是怎么演戏的:
“兄弟,这都看三天了,再有两天就散会了,你入没入手呢?”
“真有些好料,而且价格也还不算太高。”
“我可见到有人已经暗中还价了,就是没达到卖家的心理价位,不过万一买卖双方各让一步也就名花有主了”
“那你怎么不去谈价?”
“谈了,没谈妥,麻掌柜太不开面,就让了半成。”
“你谈的哪个?”
“二十二斤半的南奇断口”
“老兄你好眼力,那个我也看了,保本是定了,开涨也是八九不离十。”
“那你这次准备入手多少?”
“如果价格合理,想多入一些,毕竟这好东西可遇不可求,何况这东西也不输于黄金,保值、不怕战乱。而且不定哪一天边界局势变化就算有钱也进不来料啦。”
“是呀,听说保安旅派出剿匪的部队已经把通衢大道都封死了的,明里说是防止贼匪过境,实际是查扣进来的货源。”
“是吗?这货源一断,料子还要涨价的。别说,我还真得去看看我中意的那几个有没有人谈价,不行的话该入就得入了,好东西不常见,赌石赌石,不敢赌就发不了财。”
“兄弟,我看你还是多和大家沟通一下,也许有人也看好你中意的啦,别争别抢,这样才能拿到价格便宜的料,不然的话会把价格抬高,都不划算。”
“两位仁兄,您是哪里来的?没猜错的话是山西人吧”
又一个托儿适时凑了过来。
“兄台好眼力,我是太原的,这位是江西景德镇的。兄台您是哪里人?”
“阿拉是上海的,刚入行,来试试运气。”
“兄台谦虚了,这次卖家邀来的都是些老客户,上海富庶之地,兄台也一定是春风得意。”
搭话的是山西商人。
“哪里哪里,阿拉不比两位,晋商名播天下,个个都是生意高人。我听二位谈到剿匪一事,难不成这里还闹匪患?”
“我们也是听当地人说的,不过这里地处西南,是多夷族杂居之地,匪患不可避免。”
“哎呦,听起来很怕人的,这样看的啦,还真不能在此久留,差不多的话弄两块就走人了。”
“兄台也有意向了”
“有的,有的啦。”
别看这些托儿们不咸不淡地闲扯,但几伙类似的托儿以不同的方式往客商们耳朵里灌这些音声,也会引起客商的抢购心理。
“大、大、大家别喝了,那边打起来了!”
正说话间突然不远处传来不和谐的喊叫声。众人不约而同地问道:
“谁呀?”
“鬼、鬼子何和麻掌柜!”
“走,看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