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眼光还是很准的嘛!”
“什么?钟老师,你指什么?”
“当然是你的身材喽!我光用看的就知道你的尺码!”
“钟老师,别开玩笑了,你可是把我害惨了!”
“怎么?那位俞先生吃醋了?”
“我严重怀疑你是故意的!”
“对呀!我就是故意的,就算他是你男朋友能怎样?我最讨厌那些在我面前自以为是的男人!”
“钟老师,我们什么时候可以开始?”
“走吧!”
“去哪?”
“去我的工作室!”
“可是我不能随便走的,既然做了志愿者,我是不能这样不负责任的!”
“你没有不负责任啊!我跟主办方谈过了,茶博会期间我要你暂时做我的助理,条件是我答应出席闭幕式。”
“可是你没有问过我愿不愿意做你的临时助理!”
“那你想不想完成你之前的愿望了!”
“当然想!”
“那就上车吧!”
上了钟晴的车,肖清欢的肠子都要悔青了,不为别的,就为他这上头的车技。
“钟老师,我想问下,你现在是故意的吗?”
“当然不是,你看我是那么不负责任拿生命开玩笑的人吗?”
“我看你真的不像,可是你这车开的是认真的吗?”
“司机请假了,我去哪找临时司机呀!”
“你都有本事找到临时助理,还差临时司机吗?”
“当然了!我对司机要求很高的,驾龄不够的,不用!年龄太小的,不用!车技不行的,不用!”
“钟老师,您都敢自己开,还怕司机的车技不行?这是什么逻辑?难道大师的脑回路跟我们普通人不一样!”
“到了,下车吧!”
这个急刹车再猛点,估计安全气囊都要弹出来了!
“钟老师,我给你个建议,赶紧找个司机吧!否则下次我也救不了你!”
“小丫头,再吐槽我的车技,专属茶叶可没有了!”
“钟老师,您的年纪叫我小丫头不合适吧!”
“称呼与年纪无关!快进去吧!”
肖清欢很难想象,大师的工作室怎么弄的像古墓一样!况且,钟晴是茶艺大师又不是考古教授,怎么喜欢这样的装修风格呀!难怪他送给自己的茶叶连盒子都那样别致。
“请坐,说说你的要求吧!”
“要求?”
“是的!你想要的是一种怎样的茶叶?或者说你想要它替你表达怎样的情感?”
“您愿意听我讲一个故事吗?”
“当然,我今天下午的时间全部留给你!”
“您能理解人生若只如初见的意义吗?”
“你要给我讲一个有关初见的故事吗?”
“算是吧!但我想以你的年纪理解起来会比较困难!”
“刚才我不是说了嘛!与年纪无关!你可以开始了!”
“好!在过去的那些思想封闭的年代里对女子的要求多是三从四德相夫教子,抛头露面那是绝对不被允许的,尤其是在一些大户人家,对待字闺中的女儿是严禁随便出门的,可男儿则不同,想要去的地方,抬腿便走,尤其是在军阀割据的混乱时期,那时的人们思想相对得到了些解放,允许女性有了小范围的自由,可封建的思想在人们的脑中是根深蒂固的,保家卫国的事只有男儿才可以!”
“继续!我想知道故事的主角!”
“故事的主角是一名叫做文隽的大家闺秀,她自小便生活在文家的大宅中,很少有机会出门,可是有一天她在街上遇见了一名俊朗不凡的翩翩少年,可最吸引她的不是少年优秀的外貌而是他不凡的见识,因为他不是普通富贵人家的公子,而是一少年成名的军阀,不同于其他大腹便便的油腻大帅,他是一位有见地有抱负的少帅!”
“不用说,二人定是一见钟情了?”
“并没有,年轻的军阀一心想要为了打破旧的体质而尽自己的一份力,并无心儿女私情,他只是很欣赏文隽的才气,将其视为挚友而已!可文隽确是疯狂的一见钟情,她想要日日守在少帅的身边,可她知道那是不可能的,以她的家教,婚姻向来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哪里容得了她自己开口,况且她也知道少帅并无意娶亲,她只是想留在军阀的身边便足矣!”
“那她是如何做到的?”
“文隽问了少帅一个问题!”
“什么问题?”
“女人也可以当兵吗?”
“那军阀是怎样回答的!”
“当然是不能!”
“那她的愿望岂不是要落空了?”
“如果轻易放弃,那就不是爱了!文隽自行剪断留了十八年的长发,以纱布裹胸,脱掉绣花鞋,换上了咔咔作响的皮鞋,就这样从一位大家闺秀变成了一名精神小伙,随后偷偷的离开了家,改头换面的她并没有被少帅认出而是成了他最得力的文书。”
“没有认出?怎么可能认不出?”
“也许从未认真的关注过,也许他始终不知还有一名叫文隽的女子爱慕着他!”
“后来呢?”
“没有后来!”
“为什么?”
“因为文隽死了?”
“怎么死的?为了军阀吗?”
“可以算是吧!准确来说是为了自己的爱情!”
“怎么回事?”
“军阀虽然很有抱负,但他的想法过于理想化,并不符合时代潮流的趋势,并且触及了太多人的利益,他不得不妥协,后期为了有足够的资金支持自己的队伍,他娶了一财阀的女儿,财阀的女儿大字都不识得几个,每天只知道逛街打牌,军阀自然是不会真心喜欢,娶她不过是为了她父亲在金钱上的支援而已。”
“那文隽为什么还要留在军阀的身边!”
“因为那是她一心期盼的人呀!怎会轻易就舍弃!”
“那文隽是怎么死的?”
“财阀的女儿虽然无德,但心机却颇深,婚后她发现这个不起眼的小文书总是跟少帅形影不离,这令她十分介怀,于是便调查了小文书的背景,结果却一无所获,这令她更加深信这其中定有问题,于是多方打听发现一大户人家的女儿在多年前离家出走,看到那寻人画像上女子的样貌与小文书竟有几分相似,她立刻动用娘家的关系,将这事查了个一清二楚!”
“是她杀了文隽?”
“并不是,那时少帅因部队改制的问题得罪了另一势力强大的军阀,财阀眼见自己的女婿即将倒台,在无任何利用价值,故临阵倒戈,少帅已做好了赴死的准备,只是其妻不想受其连累,便利用文隽的秘密要挟她的父亲搭上全部身家来解少帅的困境,可文隽的父亲是个古板的人,得知自己精心养育的女儿居然为了一个没出息的军阀而不顾父母的养育之恩离家多年,现在要自己搭上祖业来替这个难成气候的人买单,他宁死不从!”
“那文隽是随少帅殉情了吗?”
“没有,少帅始终都不知身边的文书是他曾经认识的那位才华横溢的女子!”
“那事情僵在这是怎样解决的!”
“文隽知道自己无法说服父亲,但她更不甘心眼看心爱的人赴死,她与少帅夫人达成共识,在少帅的饭食中下了安眠药,趁其熟睡,举家逃往国外,待夫妻二人踏上了去往异国他乡的邮轮时,文隽便换上少帅的衣服,坐镇府邸,对外称少帅不幸换上了天花,不能见客。”
“难道没人识破她的女儿身嘛!”
“文隽在少帅身边多年,早习惯了男人的装扮,对少帅的习性更是了如指掌,连说话的声音都能模仿的惟妙惟肖,除了身形有些消瘦,称作患病,其他并无纰漏!”
“文隽是做了少帅的替死鬼!”
“对,三日后,文隽如愿被军阀下了狱,虽然在狱中她的身份被识破,但那时的少帅已经逍遥海外,任谁也再无办法!”
“那文隽是怎样死的?”
“那时的狱中有很多被常年关押的身患重病的死刑犯等着亲人拿钱来赎,军阀为了泄私愤便将文隽关进了死刑犯的牢房,文隽最后的日子不仅受尽了死刑犯的蹂躏,还备受病痛的折磨,最后死于梅毒!全身溃烂!”
“那少帅可曾知道是文隽救了他的命!”
“不知!直到他走到生命的尽头都不知是文隽保全了他一生的平安喜乐,只以为是他那有钱的岳父使了银钱助他逃亡海外。”
“那这文隽岂不是白白搭上性命!”
“少帅很长寿但却晚景凄凉,一生无子嗣,中年丧妻,老年只在一所公立的老人院中凄惨度日,他曾对一位前来探望的不知名的故人提到,当年唯一能理解他心中大志的便是自己的文书,提到文书他这样形容,那是个面容俊秀的男孩子,虽为文书,但却被其引以为友,只是逃亡后再未得见,实为一大憾事。”
“等等!不知名的故友?连名字都不知道怎谈得上故友?”
“也许是文隽的朋友吧!是文隽托朋友在时局允许的时候探望他吧!”
“这故事是真的吗?”
“都说了是故事,真假当然不重要!”
“那你想要做的独特的茶叶是做给文隽的?”
“是做给我的朋友,你可以将她当作是文隽!”
“你的朋友也是像文隽一样的人吗?”
“你可以这样认为!”
“我知道了!”
“好了!我的故事讲完了,时间也差不多了,我这个临时助理也该下班了!”
“那我送你回去!”
“钟老师,您还是先找个司机再说吧!”
走出钟晴的工作室,天已经黑了,肖清欢看着阴郁的天空,她松了口气,因为她对钟晴撒了谎,文隽确实拜托过肖清欢要替她探望少帅,但少帅并没有对她说过那番话,因为她再见到少帅时,少帅早已得了老年痴呆症,他连自己是谁都记不得又怎会记得那名无足轻重的文书,既然是故事,那就在故事里给文隽一个交代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