延儿前脚刚进来,后脚便涌进一堆人,一下子将延儿推搡到流年身上:“闹洞房喽”。
延儿见这架势,吓了一跳。无奈浅笑,看来今晚是没法子让他安稳洞房喽!他在众人附和下,拿起喜秤将流年的盖头轻轻挑开。流年眼前一亮,见到延儿流光溢彩的双眸,莞尔一笑,美地让人沉醉。
“八妹今日真美。”大嫂说罢,将红枣、花生和五色果撒在床上,兜在二人衣襟上,“撒帐东,一双月里玉芙蓉,恍若今宵遇神女,戏云簇拥下巫峰……”
众人皆附和:“早生贵子,儿孙满堂。”
一阵欢笑后,喜娘将合卺(jǐn) 酒递过来,延儿和流年各执一杯,交盏而饮,四目相对,一个含情脉脉,一个柔情似水。七郎一个箭步窜上来,一把将流年推到延儿身上,众人立时起哄:“亲一个,亲一个。”
延儿顺势将流年搂进怀里,眼中的爱意满的都快溢出来。流年只乖乖地趴在延儿身上,不敢挣扎,更不敢抬头,脸红的也要滴出血来。
六郎调侃:“新娘子害羞了,新娘子竟害羞了,快亲啊。”
延儿拗不过众人,只得俯身轻吻了下流年额头。流年脸便阵阵发热,她将脸伏在延儿胸前贪恋着他身上的味道,偷偷甜笑。
“
诶,怎么单单只吻额头就了事,太敷衍了吧。”七郎不依不饶。
延儿斜睨着七郎,表情甚是无奈,又有些求饶的意思,七郎只做没看见,一劲起哄。延儿无奈,也不去理他,只将流年搂得更紧些。
六郎刚要说话,哪知道杨夫人进门:“闹什么闹,这么晚了都给我回去睡觉。”
七郎对上杨夫人不容置疑的面色立即闭了嘴,拉着金娥溜走了。众人也不敢做声,乖乖回房。萧竹走在最后,瞅了延儿和流年一眼“噗嗤”一笑关上了门。
原是杨夫人怕兄弟几人闹得太重,一路走过来,自四郎房间开始一一将人都赶回去,整个府邸只一会功夫便安静下来,只剩蛐蛐和蛙声阵阵。
房间只剩流年和延儿,静得能清楚地听见对方的心跳和呼吸声。延儿将流年从怀里拽出来,捧着她的脸颊看了好久:“你真美。”
流年羞涩一笑,将头深深低下去,抑制不住心中小鹿乱撞,脸又红了一层。延儿将额头抵在她额上,轻抚她脸颊:“我们休息可好?”
“嗯”。
延儿顺势将她压在身下,满脸的温柔,顺着她脸颊吻下去。他一只手撑着床,另一只手忙着解流年衣带。
“等一下,这个好重。”流年说着伸手去拆头上珠冠。
“噗嗤”,延儿当真无可奈何,万般不舍地停下来,“我帮你。”
延儿将流年层层叠叠的霞帔和外衫脱下,随手搭在屏风上,把她拉到梳妆台前坐定。流年没了束缚,顿觉肩膀轻松许多,乖乖坐着任由延儿将她发上的珠钗小心拆下来,如瀑的长发倾泻而下,流年抻抻腰背:“衣服发饰好重,这一天可压得我腰酸背痛。”
延儿笑意浓浓,俯下身来为流年推拿腰背。流年拉开梳妆台上的抽屉,取出一把剪刀,咔嚓一剪子剪下一绺头发。
延儿吓得脸色煞白,连忙去抢剪刀:“你这是做什么?”
“交丝结龙凤,镂彩织云霞。一寸同心缕,千年长命花。”
延儿心领神会,也将头上玉冠拆下来剪下一绺头发。他将两绺头发交缠在一起,绾了个死结,深情道:“结发为夫妻,死生不相离。”
流年心中满满都是幸福,她将头发放到荷包里扎紧,紧紧搂着延儿不撒手,低声呢喃:“结发为夫妻,死生不相离。”
延儿俯身问流年:“这下是不是可以休息了?可还有事情?”也由不得流年答应,便开始褪她衣服,长裙一件件滑落到地上,只剩中单。
流年羞得直跺脚:“延儿哥哥你……”
“诶,我们已经是夫妻了,缘何还如此害羞?你不知道我等这一天到底等了多久。”延儿说罢将她打横抱起,三步并作两步穿过轻垂而下的红纱帐,将流年放在鸳鸯戏水的大红寝被上,将彼此衣服褪尽,紧紧压在身下。
“今晚放心的把自己交给我。”延儿温热的气息扑打在流年耳际,从她温软的唇一点点落在脖颈,慢慢下滑。流年微微颤栗着,整个人便酥软下去,神志不清。
香炉里焚着悠香,袅袅香烟升腾而起,漾着满屋子甜香。红烛轻摇,跳跃着暗黄、微红光色,穿透垂落得红纱帐,氤氲着层层光影。夜色深重,静得连蛙声蛐叫都隐没不见,唯有月光下的斑驳树影,诉说着床榻上翻云覆雨的柔情爱意。
两个人真真正正得融为一体,万般皆飘渺,只剩低低地嘤咛之声和深情地喘息。
延儿恍惚间,觉得自己抱了一条柔软无骨的鱼儿,真怕抱不好从他手中滑脱,紧张捧着,紧紧压着,还怕弄痛了她,又小心翼翼,百般呵护。滑腻腻间,温热又香甜,还有那千般柔情都让延儿浑身颤抖,欲罢不能。
红烛燃了一宿方熄,二人折腾到大半夜才沉沉睡去。流年瘫软在延儿温暖的臂弯里,被安心和幸福滋味包裹,如同在初春天气潜进一汪清泉里,慢慢下沉,慢慢下沉,直到完全沉入水底!温热的泉水沁润着她每寸肌肤。水温也刚刚好,刚好在她要窒息间又如沐春风。这感觉,竟让人如此贪恋……
延儿紧紧搂着流年,安安稳稳睡了半宿,如今夙愿皆以达成,浓浓的爱意包裹着他,在睡梦中脸上都挂着笑意。
太阳东升,鸡鸣而起,延儿忽地睁开眼睛,见流年好好地睡在身边,心中又升腾起一股暖意。他侧起身子,用手拄着头静静看着流年沉睡得脸,心满意足,竟怎么也看不够。
流年睡得还沉,脸上挂着满足地笑意,均匀呼吸间,胸口起起伏伏。延儿靠近流年鼻尖,感受着她温热的鼻息竟又一阵悸动。
白色寝衣胡乱穿在流年身上,露出大半个臂膀。延儿瞥见她锁骨间嵌着一枚红印,想起他们昨晚那番温存,不觉笑了。伸手将她寝衣往上拽了拽,盖住了露在外面的印子。
延儿呆呆看着流年,直到眼睛发痛也不忍将视线移开。天已大亮,纵使万般不舍,也是该叫她起床。延儿覆上流年的唇,撬开她的嘴,将她软甜的小舌勾了出来。流年一声嘤咛,挪了挪身子:“延儿哥哥”。
“傻丫头,日上三竿了,需得赶紧起床了。”
“我不。”
延儿噗嗤一笑:“新婚第一日就赖床,嫂嫂们会笑话的。”
流年一惊,忽地睁开双眼清醒过来,却见延儿温柔地瞅着她笑。她想起延儿昨晚的耳边软语,身子一紧,顿觉身下湿了一片,羞得连忙扯起被子蒙住脸,瞄着延儿痴痴傻笑:“延儿哥哥转过身去,我要起床穿衣。”
延儿忍俊不禁:“昨晚都让我看尽了,缘何还要避着我?”
“延儿哥哥怎么如此不正经?”流年面上挂不住,又往被子里缩了缩。
延儿伸手去拽她被子:“我们都是夫妻了,莫要如此害羞。”延儿见流年还是一动不动,又补了句,“你可还下得了床?”
“延儿哥哥”流年羞得将整个人都埋进被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