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媚儿走向的是姿落身后的欧泊,欧泊似乎正努力让她瞧不见自己:“哟,欧泊,你变得斯文多了……怎么回事你的胳膊?”她的声音严厉起来,转身怒视着羽毛,“我弟弟发生了什么事?!”
羽毛再度谦卑地鞠着躬,姿落发现鞠躬成了羽毛最好的语言。
“我自己不当心弄的。”欧泊勉强说。
“不可能!”玄媚儿尖声叫起来,姿落被她的尖叫刺激得几乎要捂住耳朵,她的法力又提升了吗?声音好刺耳!心脏顿时变得不舒服起来。
“是我折断了他的胳膊。”无尾研突然说。玄媚儿一跃到了对方的身边抓住他,“是你?!”
她的声音中充满了勃然大怒,无尾研却不慌不忙:“没错,是我扭断了他的胳膊,本来我想扭断他的脖子,因为是你的弟弟我才手下留情的。”
姿落惊奇地看着无尾研,他为什么要这么做?但一想到他会像折断欧泊的胳膊一样折断自己的脚,姿落觉得自己的末日真的来临了。
玄媚儿直视着他:“想知道扭断脖子是什么滋味吗?”她的手紧紧握着魔杖女王,似乎打算随时出手教训眼前这个乳臭未干的小子。
姿落心说:别客气啊,女祭司,快干掉这个家伙!
羽毛赶紧上前来抓住她因为生气而发抖的手:“有话好说。他是……”他想说出无尾研的真实身份吗?姿落发现无尾研竖起手指制止了羽毛,真令人不解,不就是十二星座嘛,干吗藏藏掖掖的?
玄媚儿一挥手羽毛居然被掀到了很远处,羽毛跌得很狼狈,利玛同情地上去帮他起来,玄媚儿轻蔑地说:“你算什么东西!一个初级魔法随从,还轮不到你说话!”她的话引来其他魔法学生不满的起哄声,她美丽的眼睛逼近无尾研,“告诉我原因,对我弟弟有什么不满?”
看她怒目圆睁的样子,如果他答得不妥她就会一把扭断他的脖子。
无尾研似乎一点都不紧张,微微一笑:“不为什么,我看不惯他!这是我的小小警告,如果让大祭司不高兴,我很抱歉。”他的语气中一点点抱歉的意思都没有。大家都责备地看着姿落,好像是她教唆的似的,说起来同学中还只有她和欧泊打过架,其他的人对那家伙都避之不及。
姿落赶紧对每个看着她的人诚恳地摇头,绝对和自己没关系,她不认识他。而且,无尾研和她没那份交情。
玄媚儿狐疑地顺着其他人的目光注意到了姿落,她那不友好的目光将她吓坏了。
无尾研平静地望着玄媚儿:“你应该好好管教管教你弟弟,他太没教养了。”羽毛做出绝望的神色,这个孩子居然还在激怒她,真是唯恐天下不乱。
玄媚儿的魔杖女王腾地扬起。
“放开他!”姿落听到自己说。咦?自己干吗要出面阻止?玄媚儿干掉无尾研自己不就逃出危险了吗。但内心还是觉得这些事和自己逃不脱干系,姿落努力做出很乖巧的样子,“请放开他,事情是因我而起。”
玄媚儿扭过头一脸的轻蔑,她瞧着姿落,她那又圆又大的眼睛真是美极了,睫毛又卷又长,她说:“你?”她的手猛地掐住姿落的脖子。
羽毛不管不顾地上前来:“有话好说……”话音未落他就被抛到更远的地方,动作快得姿落都没看清玄媚儿的动作,他这次跌得起不来了。姿落发觉自己在微笑:女祭司的法力真的大大增强了——在她背叛自己之后,她眼前一阵发黑,玄媚儿现在才开始用力,空气、没、有、了……
玄媚儿奇怪眼前这个“男孩”对自己毫无惧色:“信不信我扔你到悬崖下。”
“我——不——游泳。”姿落吃力地说,脸色发青。
如果她认出她来,她会放过她吗?姿落想,同时断定:不会!
但看到曾经的朋友活着而且强大,真令人欣慰,甚至被她蔑视也让姿落感到欣慰。左右不过是死吧,如果朋友全都离去,死不足惜。
“放了她!”无尾研大声说,“你是个胆小鬼,不敢对付我,只敢对付弱小的!”难道这个冷血的家伙想为她解围?
“放开她!”是心尘不耐烦地说。姿落终于记住了他的名字,心尘嘟囔着说,“你太有损大祭司的风度,玄媚儿。”
“就是嘛。”洋乐也开始帮腔,玄媚儿笑了:“怎么回事,这个破学校的人胆子都很大嘛——”她终于松开了姿落,姿落大口呼吸着,太急切了反而呛住了。玄媚儿走向洋乐,无尾研和心尘赶紧和洋乐站到一起,这个时候姿落才发现,他们的动作很默契,似乎接受过专业训练。
趁着无尾研松开她,此时不逃更待何时?姿落趁人不备赶紧移动到了队尾。
“够了!”欧泊不耐烦地说,“别在这里给我丢脸了,大祭司!”他的声音里带着轻蔑,“赶紧回到你的教廷去吧!”
玄媚儿惊讶地望着他:“他们伤害了你,姐姐正要帮你教训他们呢。”
欧泊冷笑一声:“不劳你,这是我自己的事,要女人帮我出头真是笑死人了!”
这时候玄媚儿脸上要多难堪有多难堪,姿落发现紧跟着她的那几个随从也在她身后悄悄耻笑她。姿落正蹑手蹑脚走得更远些,无尾研有所察觉,立即抓住她的胳膊,皮笑肉不笑地说:“别丢下我……”
利玛赶紧上前解围:“阁下特意来到学校有什么贵干?”
玄媚儿没好气地说:“我来此挑选几个学生帮我整理书库,欧泊,多伦,你们愿意去吗?”
洋乐悄悄对心尘说:“说什么挑选,就是想照顾自己的两个弟弟。”
心尘很奇怪:“难道整理书库需要照顾才能去?”
洋乐哼了一声,压低声音:“禁书库……”心尘顿时露出恍然大悟的神气。
欧泊的答复斩钉截铁:“我不去,多伦也不会去!”
姿落已经听到了洋乐的话,她赶紧举起手,生怕对方看不见自己,跳起脚来:“我去!我想去!”先逃离这三个喜怒无常的家伙,再去禁书库查阅死神,一举两得。
所有人惊愕地看着她,觉得她真是疯了,刚才玄媚儿还对她要下毒手,好容易危机解除她自己还往上凑。真是白痴吗?
玄媚儿仔细看了她几眼,她认出自己来了吗?姿落屏住呼吸望向她,玄媚儿也颇意外,但因为没有其他人申请,她只好勉强说:“行啊,那你就跟我走吧。”
无尾研突然说:“我也去。”他将她抓得更紧了,低声说,“想离开我可没那么容易……”
玄媚儿惊奇地睁大眼,转动着眼珠:“是吗,如果你有兴趣……”她得出个结论,这里的人脑子都被风吹得坏掉了。
洋乐和心尘也举起了手。
“我们也去。”欧泊突然说。
姿落心脏顿时停止了跳动,这些杀千刀的在想什么啊?
玄媚儿停顿了片刻:“有六个人了?太多了……你就别去吧。”她一指姿落,姿落顿时傻了眼,这算什么啊,最开始要求去的不是自己吗?难道,是她认出自己了?
玄媚儿撇撇嘴:“你个子太矮了。”姿落发现自己每天都在变矮,现在已经是同学中最矮的,如果这也算理由的话——
很快姿落转念一想,也好!他们三个都跟着玄媚儿走了,自己不就安全了吗?万岁!她在心里激动地呼叫着,老天开眼了,我有救了!
欧泊突然说:“我们不去了,就让她去吧。”他俨然成了多伦的代言人,要他圆就圆要他扁就扁。
现在意外的人就不止一个了,谁都不明白欧泊居然会向着“雪白”。
姿落却暗暗发誓自己这辈子都恨欧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