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军路上,古先生又给江柳恶补了外番和大楚的关系,这中间自然少不了程大金的加入,还别说,程大金说的有些东西,古先生并不知道,主要是这程大金是战场上摸爬滚打出来的,虽然没有和外番打过仗,却也从其他渠道了解过外番,比江柳临时抱佛脚所知道的要多得多。
大军连着多日急行军,逐渐向西北行去,越往西北,越觉得天气干冷。
幸而大楚积攒了几年的国力,这次打仗军需供应上还是很充足的。将士们穿上了稍厚一些的战甲,虽然行军速度上有所放慢,但是却没有多少士兵生病。
等到适应了身上行装,赶路的速度就又上来了。
这日,一批快马奔驰而来,待来到军队前方,马上之人一头栽下。
前方开路的方有为几人迅速将人救起,一看那人双眼紧闭,脸色煞白,然而胸脯仍急剧起伏,就知是赶路赶得太紧的缘故,唤了军医过来,紧急救治一番,那人迅速醒来。
“快,快带我见将军。”
此时江柳已经闻讯而至,看这形势,必定是前方有变。
果然,那外番行动迅速,已经一连攻下大楚三座城池,烧杀抢掠,百姓四散逃亡,现在已经逼近松洲了。
江柳面沉如水,还没有说话,那程大金就已经蹦了起来。
“咱们的守将这么不中用?就这么稀里哗啦送出去三座城?他娘的咋这么窝囊呢。”
其实,来的路上,三人已经有分析,三座城,三个守将,都是原来跟着太祖打天下打过来的,功劳不够位居朝堂,却也算是楚帝亲信,想着应该能抵抗一阵子呢,却不想这么快就三城失守。
其中原因目前不知,那牛进达据守松洲,算是西北最高将领,难道没有给予援助?
还是……
等那传信的兵士缓过来,才又细细讲了前线的事。
原本,三城互相守望,暂时还没有什么危险,却不知为何,三城之中的芦洲城竟然一夕之间被敌军攻破,城头高挂外番的旗帜。
紧接着敌军气势大盛,趁大楚还来不及调兵,迅速一鼓作气进攻其他两城,虽然遭遇了顽强抵抗,却还是在牛进达的援军到来之前,城门被破。
牛进达的军队前无呼应,后无援手,只好退守松洲,遣人前来报信。
而敌人的军队,几路会合,下一个目标,一定就是松洲了。
江柳眉头紧锁。
这里一定有猫腻儿。
那芦洲虽然不是天险之地,但是攻打也需要费些功夫,何况三城相距不远,既然互相守望,敌人是如何在不惊动其他两城的情况下攻破芦洲的?
西北无战事时,并没有最高统帅,牛进达据守松洲,军阶最高,但是松洲比三城靠后,无法第一时间驰援,这也是造成三城相继失守的原因。
其实,江柳对这牛进达已经有所了解,此人十分勇武,也算是一员大将。能被安排到西北,是有一定的能力,然而,这些年边境几乎没有起过战事,原本跟着楚帝南杀北战的冲锋恐怕不足以对抗敌国来侵。
江柳传令下去,全力行军。又令程大金带领方有为几人领五千起兵作为先锋,驰援松洲,又交待路上不管遇到什么情况,都必须全力往前赶,不得停留。
他最怕的是大军未到,松洲被攻下。松洲可是大楚在西北的门户,一旦被破,等于门户大开,狼群长驱直入,后果不堪设想。
程大金带领方有为等人扬鞭催马,一阵疾驰。
官道上,逐渐开始出现流离的百姓,有的还能坐在马车上,带有仆妇和家资,估计是在城破之前逃出来的。
再往前走,入目就很是凄惨了,老老少少,破衣烂衫,相互扶持,有的已经跌坐路旁,无法往前行走。
时不时有妇女哭号之声,哭爹叫娘,又有孩童撕心裂肺的嚎叫。
其实,能哭尚能证明活着,最惨的,是有妇女怀抱娇儿,目光呆滞,那娇儿早已没有生命体征。
程大金此人,看似一个莽汉,实则心肠甚软,眼泡里的泪就没断过,他也不掩饰,大手一抹衰了去,说起话来还抽抽搭搭。
方有为几个心中虽也沉痛,也被老将军这等真性情弄得哭笑不得。
待得程大金意欲停歇安抚百姓,被方有为揽了。
“程将军,江大人有令,咱们不可耽搁啊,松洲等着呢。”
程大金两眼一瞪:“就你小子懂事?老子打仗的时候,你们还穿开裆裤呢。”
话虽是这么说,却也听进了心里,马鞭一扬,带领起兵往前赶去。
江柳大军离松洲还有五百里的时候,松洲送来急报,外番国主亲帅大军已经到了松洲,兵临城下,准备攻城。
此时程大金等人距离松洲仅剩二百里了,加快速度,半天就可到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