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武站在厨房外,见吴莲手忙脚乱的样子,在他眼中刹那间有了别样的美,是他之前从来没有见过,这让他看的呆滞在了门外。不过很快,他又联想到,也许这一切都是泡影,再多留恋也只是徒增烦恼,何必自寻哀愁。
吴莲蹲在地上,往炉灶中加细柴时,忽然看到地面拉长的人影,扭头看去,尽然是姚武。不过,她没有说什么,全然当他是空气,继续做着手中的活。
姚武尚有自知之明,收回思绪,看到天色渐暗,一轮白玉挂空,连忙回到房间,很快便举着一盏油灯放到了厨房的切菜木桌上,并开口道:“我来帮忙吧。”
吴莲平淡道:“师父说了,凡事都要亲力亲为才能进步,熟能生巧。”
“我知道。”姚武道。
“你知道什么!”吴莲莫明的有些火气,又说:“让你不干活就有饭吃,还不好吗?”
姚武没有在乎她的不善态度,走进厨房,很快就找到了放米的大缸,又看了一下四周,知道她是拿什么做饭了。
吴莲看着姚武进来,也没有阻止,只是面色有些不满,不再多言,继续生火。
姚武看着努力生火做饭的吴莲,并没有插手帮她,因为煮饭实在太简单,他就那样站在一旁看着。
吴莲高兴的看到火终于顺利燃起来后,赶快添了柴进去,赶忙用陶罐打了她认为足够的米到外面去洗了。
姚武见她匆匆出去,炉灶的火似乎在渐渐熄灭,他只好出手帮她维持火势,并在一个隐秘的角落发现了煤炭,放了进去。
不多时,吴莲就高兴的回来了,可她一看到姚武,脸色就拉了下来,变得冰冷起来,不笑了。
姚武看了一眼陶罐里的情况,忍不住说道:“水少了点。”
吴莲看了一眼罐内的水,说:“哪里少了,很合适。你站在这里,影响我煮饭,快出去!”
姚武心中一叹,转身就走了出去,并没有逗留,直接朝前院而去。
吴莲探头看了一眼姚武离去的背影,眼神复杂,下一秒便又看向了灶火,加柴时发现里面不知何时已放了一些发红的煤炭。她想了想,拿起一个碗出去打了一些水回来,加到陶罐中,最后才盖上盖子。
姚武走出寺庙大门,回头看了一眼门上觉隐寺三个大字,顿时感到更加古朴苍桑,凄凉无比。他看了一眼道路两端幽暗的空间,径直向左边走去。
数分钟后,通海自动来到了厨房前,看着刚拿着陶罐出来的吴莲,笑道:“真是选的准,不如来的巧。”
吴莲放下沉重的陶罐,说道:“通海师父,你尝尝我煮的饭怎么样,明天我想试试稀饭。”
通海左手拉住右手宽大的衣袖,右手则不顾温度,直接打开了盖子,顿时白汽喷出,饭香四溢。
通海闻了闻,诧异道:“诶,今晚煮的米饭真香啊。比我这个老头还做的好。施主真是聪慧过人啊。”
吴莲尴尬的一笑,没有说话。
“我去拿碗。”通海说完,便进去拿了三个碗,三双筷子出来,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问道:“诶,姚施主呢?天都黑了,他不吃饭吗?”
吴莲没有说话。
“我去叫他吃饭。”通海说着就要向寮房而去。
吴莲忙道:“通海师法,你不用去找他了,我看他直接朝前院去了,可能他是去吃野味了吧,不屑只吃米饭。”
“是吗?”通海只好坐到了凳子上,双手合十,说:“阿弥陀佛,杀生种因果,希望他能放下屠刀,努力修行,为时也不晚。”
此时,姚武站在一个小山头上,负手俯视着这片山谷,闭上眼努力用听觉去感知周遭声音。
“窸窸窣窣……”
他猛的睁开双眼,右手掌心变成血色,一个箭步跳向了声音发出来的地方。
两个小时后,他拿着一些东西回到了废寺的寮房二楼。
他看了一眼隔壁透出昏黄灯光的房间,站在自已的房门外,想了又想,最后还是几步来到吴莲的房门外,放下一个东,敲了两声门就离开了。
“咚咚。”
吴莲听到声音,问道:“是通海师父吗?”
见没有人回答,吴莲好奇的来到门前,小心的打开了门。
“吱!”
可是,她什么人也没有看到,感到奇怪,绣眉紧蹙,心中一下想到了不好的事情,正要探寻到底谁敲门时,眼角一下看到了地面有东西放着。
她可记得回来时,门前什么都没有。
她低头看去,在摇曳的灯火下,一只放在黑布上的烤熟野鸟和两块野兽的瘦肉。
她立刻猜出了是姚武放的,可却没有看到姚武的身影。
她复杂的看向地上的熟肉,只是片刻的犹豫后,直接拿进了房间,放在桌上。
“吱!”
她关上门,又将窗户打开一半,竖起耳朵倾听。
“嘎吱——!”
“噔……”
吴莲听到有关门声和脚步声传来,偷偷将头探出窗户,看向走廊。
只见,姚武拿着包袱和剑直接走下了二楼,最后回到了他最初选的那个房间去住,重新打扫一遍。
“吱。”
吴莲关上窗户,坐在桌前,拿起鸟肉,呆看了好久,表情严肃,似乎在思考着什么,最后张开樱桃小嘴将鸟肉吃了,吃完还有些意犹未尽的感觉,用带的白手帕擦了擦红唇上的油脂,忽然有些惭愧的抿起了小嘴。
姚武简单打理了一下房间,坐在床上,看着双手的掌心,没想到自已再次用血印掌杀了生,也不知这是对是错。
“咚……”
忽然房门响动,吓了注意力在手上的姚武一跳。
下一秒,他就恢复正常,拿起桌上的剑,打开了房门。
姚武错愕的看着门外一脸和蔼可亲的通海尚,抱拳道:“通海师父,这么晚了,你找我什么事啊?”
通海合十一礼,说:“阿弥陀佛!打扰施主休息了。仇僧人老昏花,有样东西忘了送给你,希望这能帮助你。”
“帮助我?”姚武诧异道。
“呵呵,就是一小册而已。”通海从衣袖中抽出一个发黄的小册递给了姚武。
姚武接过小册,低头一看,上面赫然写着《般若波罗蜜多心经》八个大字,愕然的看向通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