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信三年十一月十日,向文芯进入了仪仗司,她被安排到了张光化身边,做些抄抄写写的事情,也是为了她能熟悉仪仗司的这些事情,然后再做进一步的打算。
昭信四年正月过后,向文芯在大体熟悉了仪仗司的事情之后,同时崔迎彤也帮助她搭建起了内事厅的架子,但是崔迎彤本身也事情很多,也只能帮她到此了,其余就得靠向文芯自己了。
向文芯的首个建议就是招募年轻的女子,然后请人训练她们,但是地址还得由崔迎彤来帮忙。
向文芯:“义母,我觉得我们招募人员的训练可分为两个部分,选择一个隐蔽安全的地方。一来先找人教她们熟悉宫中礼仪,教之以化妆、美容、塑身、歌舞、步态、以及文化知识和宫廷礼仪。包括教她们学穿衣、走猫步,要学会化妆,学会美容,学会塑身,学会舞蹈,而且也要学会骚首弄姿,也要学习文化知识。二来就是也要学习一定的技艺,包括是武艺。当然这个是很难的。女儿认为先教她们礼仪、文化和才艺为主,优秀的可以进一步加强训练,一般的就可以作为侍女。不过即使是一般的,经历过这些培训,也能力是很强的了。”
崔迎彤:“想法很好,我认为可行。地方吗,我觉得在怀远宫府东部郊外有个小宫殿,是当年的小庄园改建而成的,后来也有些荒废了,但是却很幽静,是个不错的地方,这里山不算太高,还建有亭台,是集中培训的最佳地点,略加修葺就可以。”
向文芯:“那甚好。请母亲为这个地方赐名,派兵驻守。”
崔迎彤:“好,这个好说。名字吗,就叫做佳美宫。毕竟是选美人的地方,应该取个好听的名儿。”
向文芯:“母亲所言极是。”
三月份的时候,在马承华与崔迎彤的关照下,佳美宫重新修葺完毕。
也就是这段时间,向文芯也找到了几个与自己年龄相仿且才貌均很出色的女子,还有几个有志气的刚烈男子,女子有十九岁的方秀静、二十岁的霍秀娟、十八岁的徐洁凤、二十岁的余淑衡、二十岁的周冰雅,男子有二十三岁的赵明宇、二十岁的林恭飞、十七岁的徐天远。
可以说这些人就是内事厅的起家人员。
虽然向文芯不是这里面年龄最大的,但却是地位最高的,因此无论比她大的还是男的,还是小的,都尊称其为姐姐。
而向文芯虽然是女孩子,但几年下来,也变的十分豪爽了,倍受这些人的拥护。
三月中旬时候,向文芯把这些人都领着觐见了马承华和崔迎彤。
而关于这些人的安排,向文芯请马承华来决定。
马承华根据这些人的年龄与性格等情况,做出了这样的安排。
他将赵明宇、林恭飞调入仪仗司学习,其余女子和徐天远则被调入佳美宫中。而关于向文芯,马承华决定将其从仪仗司调出,专管佳美宫和内事厅的训练等事宜。
徐天远是这里年龄最小的,饱读诗书,而且性格温和,是典型的读书人的性子。这样的性子不适合在仪仗司那种整日打打杀杀或者刑讯的地方办差,因此让他和向文芯在一起。而赵明宇、林恭飞比较外相,长的也较为健壮,适合在仪仗司,将来如有条件,还可以从军。
三月二十日开始,向文芯开始在佳美宫展开训练。而几个月里,已经从民间招集到了约五十多名年轻端庄且家世清白的女子,年龄都是在十三岁到二十岁之间。二十五日开始了对她们的训练,训练的时间长达三年。
关于宫中礼仪典章等,由崔迎彤安排资深的人来训练,向文芯也从中指点,除了向文芯之外的,其余女子也都要训练。徐天远是唯一的男子,主要帮着做些文案之类的事情,或者其余一些事情。
三年的时间,她们学习的东西非常多,有宫中礼仪典章,有化妆、美容、塑身、歌舞、步态、诗词歌赋、琴棋书画,甚至还包含媚术,可以说种类是非常繁多的,目的是让她们做到气质高雅、体态风流、能歌善舞。
向文芯向她们许诺,学的好的会报请晋公和王后崔迎彤有重赏,学的不好的则会重罚。
对于大多数课程,这些人还都能接受,虽然训练非常辛苦,可以说是夜以继日,但是也还是没有什么怨言。唯独对这个媚术,许多人都很不满,是极为反感的,包括向文芯最好的朋友周冰雅。她们这些人都还是大姑娘,让她们学这些,她们肯定会自然而然地认为是水性杨花,和做妓女没有什么区别,有很强的抵触心理。
不仅是这些女孩子,就是徐天远也有些反对。徐天远是向文芯这些朋友中最小的,向文芯和周冰雅等人都将这个温文儒雅的人视为弟弟,对其非常的关心和照顾,但是向文芯则必须让她们都学。
向文芯说:“媚术是眉目传情。通过眼波流转,达到对男人的诱惑。一般分为三个基础,练气,导引,静坐。属于道家内修的一种。大家不要认为这是不好的,其实它本身并不是什么不好的学问。男人也有媚术,不过练的是飘逸,女的练的是妩媚。女人的妩媚天生对男人是一种诱惑,这不假。但是只要女人懂得不断的提高自己的魅力,也是遏制自己的男人招蜂引蝶的最佳办法。大家将来都要成家,也都希望自己成为专宠吧,所以即便是为了自己的将来,也该学。再者,学好这些之后,万一大家遇到什么不测或者突发事情的时候,通过媚术也或许能为自己争取到一线生机。”
听向文芯这么说后,不少人虽然心理上还难以接受,但是却在事实上同意了,不再带有那么强的抵触心理,开始学媚术了。
为了让她们更好地拥有女性的魅力,让她们在与男性的接触中拥有更大的优势,向文芯经马承华和崔迎彤同意后,于昭信五年初从怀远府、宁安府甚至闽州府和武国江南的建江府、宁绍府找来了十余名才艺貌俱佳的名妓来教她们。主要就是教她们如何判断男人的性格,如何能挑逗男人,如何能在闺房之中掌握主动,如何能判断男人的敏感点,如何能在最恰当的时机从男人嘴里套出自己所需要的。
这些人在上一年好不容易同意学习了媚术,但是向文芯要求她们从昭信五年的下半年开始要跟着这些名妓来学习。她们的内心更是难以忍受,原来她们发现自己仿佛不是要进宫做侍女,似乎这里也不是什么培训宫女的地方,实际上简直和妓院差不多了,内心有很强的抵触心理,有人甚至想逃跑,但是四周戒备森严,根本无法逃离。而且有些人私下叫向文芯为小老鸨子,向文芯听后也没有过分追究。
徐天远对于向文芯找来名妓培训这些年轻的良家女子,十分不满。
在众人的劝说下,加上徐天远是这些人中唯一的男子,平时最得向文芯的宠爱,他决定去和向文芯去说,希望能取消。
昭信五年五月十五日,徐天远专门找到了向文芯,希望能劝说向文芯遣散这些名妓,不希望让这些名妓毒害这些良家女子。
徐天远:“文芯姐,你的苦心我们清楚,可是什么不好学,非要让她们学这些。什么人不好教她们,非要让娼妓来教她们啊,你这不是害人吗?”
向文芯:“小弟,你说的我知道。但是这些必须做。而且我也可以告诉你,我不会取消。虽然我请娼妓来教她们,但是我不会让她们成为娼妓,这一点姐姐可以给你保证。”
徐天远:“你这是什么意思?”
向文芯:“我要让她们具备名妓的能力和魅力,而且比之于她们更出色,但普通的名妓只是风情万种,而她们的能力将来会远强于她们,而且其作用和声誉也将名垂史册。”
徐天远:“文芯姐,我似乎明白了。你是要利用女人的魅力让他们成为国家朝廷效力。”
向文芯:“你明白就行了,此事是绝密。她们将成为将来我们晋国的秘密武器和杀手锏。”
徐天远:“这的确是少有的啊,自古以来也有女子为间者,但像我们晋国这样成批大规模培养的还真是少数啊。”
向文芯:“所以我们正在做一项极具意义的事业,姐姐很难啊,你一定要理解和支持姐姐啊。”
徐天远:“姐姐,我终于明白了,你为什么不早说啊。”
向文芯:“小弟,你还小,温文儒雅,姐姐不想让你被人私下议论。姐姐既然选择了做这些,也就什么也不怕了。”
徐天远:“姐姐,你放心,弟弟一定支持你,有什么我们共进退。”
向文芯:“你能理解姐姐就好,姐姐就很高兴了,至少姐姐不会感到孤独和寂寞。”
徐天远:“无论如何,我始终会跟着姐姐。”
近半年来,向文芯因为这些饱受非议,自己一个人默默承受众人背后的辱骂,但是如今徐天远能理解了她,她内心真的感到无比高兴。听罢,她留下了惹了你,依偎到了徐天远的怀中。
徐天远:“姐姐,你......”
向文芯:“小弟,姐姐好累啊,让姐姐在你怀里歇会儿好吗。”
徐天远:“这,好吧,我有些紧张。”
向文芯这时候悄悄在徐天远耳边对他说:“小弟,你紧张什么啊,放松。”
然后向文芯的舌头缓缓伸进徐天远的耳朵内,再沿着其轮廓轻点舔吻,还适时转动舌头,接着赐以微微呵气,再以双唇含住耳朵,用力吸吮。
然后又以自己的纤纤玉指摸向了徐天远的腰间以下。
徐天远虽然也十八岁了,但是他从小接受的是儒家正统的教育,对男女大防之事看的很重,但是面对千娇百媚的向文芯,加上他内心也喜欢她,最终很快沦为了向文芯的俘虏。
二人在躺倒床上后,徐天远太过于紧张,完全是向文芯在教他。她将徐天远下面的双球轻轻握在掌中,以手指轻柔抚弄,直到她深爱的小弟徐天远浑身酥软无力,又用温柔的双唇密集进攻,没过多久,徐天远马上主动投降,化为向文芯最忠诚的爱奴。
二人欢愉之后,徐天远对向文芯说:“姐姐,我,我,我......”
向文芯:“小弟,我没想到你还是第一次。姐姐很高兴,你真是个好孩子,姐姐反而觉得有些对不起你了。”
徐天远:“姐姐,你是我的第一个人。你把你学到的都用到了我身上了啊,我哪儿能经得住你的魅力啊。”
向文芯:“小弟,我要嫁给你,你会娶我吗。”
徐天远:“会,我一定会的。”
徐天远本来是劝向文芯的,没想到向文芯几句话就摆平了他,而且还征服了这个不到二十岁的小伙子。
平心而言,徐天远不是好色之徒,在佳美宫近两年来,多少美女都看对了他,但徐天远始终不为所动。可是他内心实际上最爱的还是向文芯,而向文芯经历了训练,加上自身条件极为出色又非常聪慧,向文芯要说服并拿下他完全是轻而易举的。何况向文芯也确实没有对其隐瞒,把话说在了明处,徐天远是通情达理的,知道后自然会明白与理解了向文芯。
五月十七日,向文芯和徐天远请见马承华和崔迎彤,说他们二人要完婚。
马承华、崔迎彤见他们心意坚决,而且两人年龄相仿,也就同意了。
五月十八日,崔迎彤还下令给向文芯和徐天远赐婚,让他们在下半年十月完婚,并给予了二人很多的赏赐,金银物品不计其数。
而向文芯和徐天远的父母知道后,也是同意的,何况还是赐婚,他们也是无法反对的。
没过几天后,周冰雅、方秀静等也都得知了向文芯和徐天远的好事,纷纷表示了祝贺。
五月二十五日,向文芯和徐天远在佳美宫宴请了在这里所有的朋友和训练的人员以及教她们的人,主要是答谢她们的祝福,也是借此来犒赏这些人,这几年来着实她们也是辛苦了。
在宴会上,向文芯除了表示祝贺外,感谢了众人的辛苦,希望她们继续努力,同时当众许诺将晋公和王后崔迎彤赏赐给她的许多礼物又赏给了这些人,包括妓女和打杂的人。
六月一日开始,向文芯要求手下的人开始跟十余名名妓学习。
虽然不情愿,但是这些人在近两年的时间里,对向文芯虽有一些不满,可总体上还是印象很好的。向文芯虽然要求严格,却给了他们很好的待遇。同时请马承华、崔迎彤减免这些人中家庭困难的赋税,逢年过节都会派人给她们家中以赏赐馈赠,使其无后顾之忧。所以,这些人即便是出于感恩的心理,也会听向文芯的话的。
在向文芯对她们都坦诚相待的情况下,这些人从六月开始也就跟着这些名妓来学了。
这些孩子们的学习和领悟能力是非常强的,在半年多的时间就已经掌握了不少,让这些名妓出身的人也钦佩不已。
在对这些的学习有了成效之后,从昭信六年二月开始,经向文芯等奏请马承华和崔迎彤同意后,从中精选了二十人学习操作简单的兵器,主要是精通刺杀类的兵器以及如何下毒等,还有要教她们骑马和熟悉水性等。
而教她们的这些人也都是军中的饱战之士和仪仗司的老手精锐。
在教她们的同时,向文芯让徐天远也跟着学一些,至少可以强身健体也可以在危机时足以能够进行自我防卫。
内事厅除了训练女子外,从昭信五年开始也精选了不少十五岁到二十岁的男子进行训练,总计也有三十余人,主要是训练其才学,其次就是基本的武艺以及暗杀技巧。
可以说如今的内事厅已经俨然成为了一所专门培养暗杀和刺探情报的培训学堂了。
虽然内事厅属于极端机密之事,但是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这些事后来还是被人们所知道了。不过对于元老勋贵来说,他们并不在乎这些人,在他们看来这些人还是些娃娃,构不成什么威胁。
从昭信三年底到昭信六年底,经过三年的训练,内事厅先后招募了上百名年轻女子和五十名年轻男子进行各种训练。到昭信七年初,女子中通过各种严酷的苛刻的训练最后优异者有约二十人,其余合格的也有三十多人。而男子中,合格优异的有一半多,其余仍还在训练之中。而女子中没有最后全部通过的人,向文芯也不想难为他们,奏请崔迎彤同意后,让她们在宫中做事,以替代那些年龄较大的宫女。这些人虽然没有最终成为优秀的人,但比起普通人而言也是很强的了。
昭信年间的这几年里,虽然马承华对内事厅最为关心,但是其余事务也没有荒废。尤其是重大的人事问题上,他依然可谓是乾纲独断,很少有人能够影响的了他。
昭信七年初,中枢格局发生了新的变化。
中书左相:杜德曜,中书右相:林嘉福
监修公国史:杜德曜
弘德院令:杜定瑞
枢密使:崔华南
枢密副使:张世振、庾子城
参知政事:荀景松、田建安、凌淮智、谢宣明
六部官:吏部官荀景松(兼)、户部官凌淮智(兼)
兵部官谢宣明(兼)、刑部官沈明哲
工部官余元振、礼部官王士青
御史中丞:钱惠明、侍御史:崔华康
户部次官兼易物司使:田宜兴
学务司使:杜立阳、副使:方智刚
仪仗司都指挥使:张光化,副都指挥使:杜立鹏、李小骏
主管殿前军公事:庾纯甫
主管侍卫亲军公事:孙博权
宁阳军左镇都指挥使:庾山甫,副都指挥使:裴子烈
宁阳军右镇都指挥使:荀公羡,副都指挥使:赵德晟
宁阳府知府:范天明
怀远府府尹:黄振锐
宁安府知府:钱惠人
通远州知州兼都统制:杜子颖
这次的人事变动的总原则仍然是内外平衡相制。张崔杜田四大家族仍然都有各自的代表,但是崔杜两家依然是最大的家族。而西海老人派已经江河日下,李修群之孙李小骏是最大的代表,出任了仪仗司副都指挥使,方世宝之孙方志刚则出任学务司副使。不过在军中方面,贵族集团和西海派的实力虽然还有实力却已经不占优势,主导的力量是土生土长的一般人和普通中小贵族家庭。庾山甫、庾纯甫兄弟掌控了禁军的两大主力即殿前军和宁阳军左镇。而侍卫亲军则在土生土长的将领孙博权手中,孙博权是马承华的宠妃孙华迪的堂弟,勇猛刚烈,是个纯军人出身的人。宁阳军右镇统帅则是赵飞雄的孙子赵德晟。
昭信七年初的时候,内事厅的训练基本完成,马承华正式对外公布了内事厅的存在,以向文芯为内事厅知事,余淑衡为同知。同时又任命徐天远为晋公府主簿。
俗话说是骡子是马拉出来遛遛,内事厅的这些人在训练好后,经向文芯和徐天远的奏请,将男子中的三分之一安排在仪仗司,三分之一安排在了宫中,三分之一继续留在内事厅。而女子方面,留下三分之一充作内事厅的基干力量以充作教练,三分之一作为宫中警戒力量随侍崔迎彤,其余则作为后备力量也暂留仪仗司听候向文芯之命使用。
南洋洛那卡都护府是晋国在南洋的支撑性力量,虽然马承华的妹妹在洛那卡国做王后,但是马承华总是感觉对那里知道的还是有些少。为了加强在那里的力量尤其是各种消息,昭信七年初,马承华让向文芯从训练出来的人中和仪仗司中抽取男女精英共二十人派赴都护府和王宫。男子多安排在都护府,女子则作为洛国宫中侍从,服侍马琳琅。
临行前,马承华、崔迎彤都召见了这些人。方针是多听少说多做,充分尊重洛国和都护府的官吏和军人,不与之发生冲突,简言之就是低调。
向文芯理解马承华的苦心和用意,在三月他们启程的时候,又告知他们此行的目的是打探各种消息,多听少说,有什么消息及时上报内事厅。而且把自己最好的朋友周冰雅也派往了洛那卡国。而派往都护府的随员则以仪仗司的正六品校尉顾子山为首。要他们到年底年初的时候将各种见闻全部上报内事厅。
三月底,她们都顺利抵达了洛那卡都护府。周冰雅被安排随侍马琳琅身边。因其才貌双绝且为人聪颖灵巧,很快得到了马琳琅的赏识,到年底的时候,就已经被马琳琅特许可以自由出入其寝宫。而能够自由出入马琳琅内室的女子只有三个人,除了荀郁英和庾若芹之外,就是周冰雅了。能在短短不到一年的时间得到马琳琅的赏识和信任,足以证明周冰雅是很有能力的。
而顾子山在泰宁镇的都护府,也以其杰出的文墨之才和勇于任事的能力得到了刘通奎、董星五和李寿成等人的赏识。不到一年的时间就被提拔为正五品的都护府司马。
昭信八年初,周冰雅和顾子山在上元节见面后,将各自打探到的消息全部综合密呈内事厅。他们将近一年来得到的各种消息和所见所闻全部上报,包括了洛那卡国这几年的动态。
在给内事厅的密奏中详细介绍了她所了解到的洛那卡国宫廷情况。她说马琳琅在洛国地位非常稳固,国王卡麦罗温和,也碍于晋军就在卧榻之侧,对马琳琅十分尊敬,也比较恩爱。但是随着地位的稳固,加上贵为王后,马琳琅及其身边的亲随也不免多少有些骄横。有时候卡麦罗也得对马琳琅礼敬有加。卡麦罗私下甚至称荀郁英和庾若芹为姐姐,因其二人对马琳琅至关重要,能左右马琳琅的态度,所以卡麦罗对二人也不免低声下气。而洛国官员每年在给王后贺礼的同时也都得给马琳琅身边的人准备一份,否则仕途多少会受影响。
因为有晋军支持,加上马琳琅的身份特殊,所以洛国日常朝政名义上是有阿布拉主持,但实际上阿布拉已经年老,许多事情只是做做样子罢了。洛国大权已经操持在次相李正维、驻军都统制裴子邃和马琳琅三人手中,荀郁英、庾若芹等出谋划策。刘通奎、董星五做军事后盾来保证。而且在马琳琅的要求和影响下,卡麦罗于晋国昭信二年时候仿晋国官制进行了改革。
洛那卡国仿晋国设太傅、太保,仅次于长老院首席长老。为正一品官职。作为荣誉职位。首相、次相为从一品官职。首相有调兵权,次相有统兵权,二者相互牵制。另外设立了参知政事的职位,仅次于首相和次相,正二品。参知政事职位四人,两个汉人,两个洛那卡人。两个汉人为裴子邃和崔庆维,两个洛那卡人为卡因哈迈尔、拉米洛尔拉,然而实权却在裴子邃手中。
四位参知政事分别管理洛国兵务、赋税、刑狱、文教事务。汉人参知政事位列首位和第三位。裴子邃管兵务,崔庆维管赋税,卡因哈迈尔管刑狱,拉米洛尔拉管文教。但是崔庆维常年在外,裴子邃一人管理兵务赋税。
除参知政事外,洛国还设崇宁司和广储司,正三品。但不隶属于洛国相府,直接隶属于晋国中书省,由都护府代管。
崇宁司专事在洛国推广汉化。以苏定礼兼任崇宁司使。
广储司专事在洛国搜集奇珍异宝和矿产木材等将之运往海山洲,经都护府同意和上奏中书省后,可酌拨铭英府、永晋府等地。广储司使为谢庆轩。
在这样的格局下,洛国许多方面都在仿效晋国体制,以王城、泰宁镇为核心的方圆三百里内,几乎都有都护府和汉人的势力,而这个范围内所有赚钱的行当,如酒楼、布庄、当铺、茶庄、粮庄等全都是汉人开的,而且不少就是都护府大小官员和驻军亲属所开的。洛国普通居民在这个范围圈内人数已经降到了不足五万人,而汉人在此区域内增加到了近十万人。
在这套架构下,都护府直接统治下的核心区域是经济繁荣富庶,其余有汉人的驻军区域和邻近区域内,也比较繁盛,而其余区域内则情况不一。总体上来说是王宫、泰宁镇区域最发达,西部沿海地区与东部邻近宁河县地区也是不遑多让,其余驻军区域也可以,而剩下的地区则普遍一般,尤其是南部的部落地区。
同样是在这套体系统治下,洛那卡国各方面都有了起色,所以国王卡麦罗和阿布拉也渐渐习惯了这套统治体系,所以也甘心将大权拱手相让,而满足于汉人给他们提供的优厚待遇。卡麦罗过着纸醉金迷的生活,马琳琅以不干涉卡麦罗的私人生活为条件,换取了卡麦罗对其的支持。也因此,卡麦罗在宫内和宫外都寻欢作乐,也因此使得身体是逐步下降。反过来又因为卡麦罗身体的下降,为马琳琅干政和决断提供了大好的机会。而多年干政下来,马琳琅确实理政的能力确实强了很多。
虽然马琳琅的能力强了很多,然而在许多事情包括生活上她始终十分信任荀郁英和庾若芹二人。三人从小就是最好的朋友,而自从来到洛那卡国后,三人的关系就更是不一样了,比以前更加的亲密,可以说是无话不谈。马琳琅还要求自己的孩子从小就称呼二人为姨娘。而且荀郁英、庾若芹自幼通文墨,特殊的环境又使得她们处事果断,成为了洛那卡国幕后的真正权力中枢。
二人除了自身的能力和马琳琅的信任外,在马琳琅的撮合下,荀郁英和裴子邃结为了夫妻,庾若芹则和崔庆维结为了夫妻。而在马琳琅等人的帮助及崔家本身的实力和崔庆维的能力下,裴子邃不仅是洛国王宫驻军都统制,还兼任洛国参知政事,是仅次于阿布拉和李正维的实权人物。崔庆维则以巴云邦驻军都统制的本职遥领洛那卡都护府参军和洛那卡国参知政事,事实上成为了洛那卡国南部的主宰。
崔庆维自在巴云邦上任后,对最大的苏别娜、柯蒂斯部落和伊洛特瓦尔部落相互利用,分割瓦解。对最强的伊洛特瓦尔部落不断给予名爵上和物质享乐上的优厚,渐渐瓦解其心志。昭信三年伊洛特瓦尔部落的老首领去世后,其众多子嗣争权,崔庆维在部属建议下以效仿汉朝推恩令的形式,将最大的伊洛特瓦尔部落一分为三,分别授予同等职爵。而对苏别那、柯蒂斯部落则采取了名义上一般实际上支持的办法,给予其物质上的巨大支持,让其能够对抗伊洛特瓦尔部落。
在伊洛特瓦尔部落一分为三后,崔庆维又将巴云邦以南部落区中开发的最好的地方纳入巴云邦直辖区域,设康南镇。此地位于巴云邦以南五十里,距离部落区域约六十里,位置适中,方圆上百里,作为自己的直辖领地。有人口两万多人,驻军过两千人,当地林木茂盛,崔庆维通过贩卖木材和开矿,足以维持这些人口的生计。除了驻军外,崔庆维还凭借私财有一千五百人的私人武装,但得到了马琳琅的默许。
而对于其他的人口只有几百人和几千人的小部落,崔庆维则通过武力讨伐和收买的方式,将之全部纳入自己的地盘。到昭信六年底,崔庆维以巴云邦驻军都统制、都护府参军和洛国参知政事的身份,实际上控制了巴云邦以南的大片部落地区,实际控制人口约近八万人,其中土人近一半,汉人过半多一些,但掌握了经济命脉。巴云邦的当地洛那卡国官吏实际上成为了崔庆维的下属官员。
虽然晋国的汉人已经实际控制了洛那卡国主要地带的实际大权,但是无论是从马琳琅还是到下面的各级官吏,都在表面上尊崇洛那卡国人,上至国王下到普通官员,晋国兵将官吏都被要求要对他们予以礼节上的尊崇。
马琳琅在昭信八年春节后的正月初十专门举行汉人高层宴会。
出席这场宴会的全是晋国在洛那卡国的高层及都护府大员。有马琳琅、荀郁英、庾若芹、李正维、裴子邃、苏定礼、韦成元、谢庆轩、刘通奎、董星五、周冰雅、顾子山等人。
在会上众人商讨了对洛国今后的发展和施政计划。这种宴会从昭信元年开始每年一次,实际上是决定洛那卡国命运的会议。而地点在王宫外的驻军大营之中。
驻军大营经过多年建设,名义上还是大营,实际上已经是一座城池了,而且防守严密,洛国国王和首相如果没有马琳琅、刘通奎、裴子邃的同意也是不许出入的。即便是汉族高官,也是要凭令牌才能出入。
在这场宴会上,马琳琅有句话说的好,得到了众人的认可。
她说:“洛那卡国国王不像我们的晋公,是万世一系的,也不像晋公那样神圣不可侵犯。但是出于现实的考虑和出于稳固我晋国在洛国的权益计划,我们必须对其予以礼节上的尊崇。”
确实,马琳琅这句话说的分外在理而且极具现实意义。
洛那卡国毕竟还有约五十万人口,汉人汉官虽然实际控制了洛国的一切权力,但是人口毕竟不到一半,许多事情汉族官员只能决定,但必须依靠洛国人来执行,所以汉族官员必须要对洛国的国王官吏以尊崇。
以上这些几乎都是周冰雅和顾子山打探到的,到昭信八年二月中下旬的时候上报到了内事厅,并转呈马承华。
对于周冰雅、顾子山的奏闻,马承华有的是知道的,比如洛国官制变动等,这都是他知道的,但是马琳琅能实际控制洛国政局,这则是马承华所不知道的。通过这些,马承华已经明白了自己的这个妹妹实际上已经和洛那卡国的女国王差不了许多了。而且以她为核心,周围已经形成了一个庞大的利益共同体,而且有都护府的军队支持,羽翼已丰,不可小觑了。
马承华是相信自己的这位堂妹的,也深知堂妹所做也是为了晋国,但多少也还是有些隐忧的,他担心的是如果都护府权力尾大不掉,则无异于成为一个国中之国。当然短期内还是不可能的,毕竟都护府设立至今也不到二十年的时间,尚在完善发展之中。因此,马承华对堂妹和都护府目前的所作所为还是能够理解和容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