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近年终的时候,国家传来了好消息,中国加入了WTO世界贸易组织,对进出口企业十分利好。
水涨船高,冯阳县煤矿的经济效益十分看好,地税收入和上年度一样,十一月底就完成了全年的任务。
全局上下松了一口气。
尽管不比以前年再都下到企业去催缴税款,可大家都没有闲。
除了按日常的工作有条不紊地继续征收纳税人交来的税款外,地税局抓住有利时间组织全体税务工作人员开展业务知识的学习。
随着时代的要求,原来那套简单粗陋的征收方式已经在渐渐出局,上门交税下户指导的征收模式正在建立。
冯清水所在的税政股无疑担负起了不可推卸的辅导学习重任。
不仅要提高大家的税收书本知识,还要对国家总局和地方政府的规章制度和临时调整的基础税收政策必须时时掌握,时时更新。
税政股、征管股和纪检股就无疑成了轮番上阵授课念报的主角。
每到星期一和星期五冯清水有两节照本宣科的授课安排。
接到任务他不敢怠慢,搜集了许多对于大家来说都比较生疏的知识内容。
第一星期下来,大伙都反映他讲得知识非常实用日常征管工作,也是平时大家在税收读本中没有的新鲜东西。
与之同时,李凤妍的店内生意也是热火朝天,每过两个星期,就要出去往回来进一批货。
当然,这个重担也就无形之中落到了冯清水的肩上,李凤妍是个路盲,到省城偌大的服装城互通的几栋大楼里就摸不清路线,更别说是去谁家进货选货了。
商店的生意非常好,李凤妍一个人有时候还真感觉有点应接不暇,店里根本抽不出身。
他只好担负起星期天出去进货的责任。
老天爷就像专门和人们开玩笑一样,就在生意人正摩拳擦掌兴致勃勃地准备大干一个腊月,狠赚一把的时候,却差强人意地纷纷扬扬下起雪来。
交通部门限制了所有客车的来往通行。
眼看着商店的货已经寥寥落落,顾客仍是熙熙攘攘,有哪个沉得住气的商家会无动于衷,会不眉头紧锁。
有的人就开始做起拼车的打算。
六七个人甚至十来个人拼一辆小面的的大有人在。
私家车在利益的驱使下开始不惜铤而走险,带兜小面的一时间成了忙碌的宠儿,特别是那些经常跑外车辆的胆大司机。
冯清水也和几个商店的人共同提前约好了一辆面的车。
星期六早上他被一阵急促的闹钟惊醒,表上的指针是四点半,紧接着司机的电话也很准时地打了进来。
冯清水顾不上多想,一骨碌爬起来提起事先准备好的袋子就走。
里面有几件货是有问题的,这次需要去换掉。
推开楼宇门,一股强劲的西北风迎面而来。
他不由地倒抽了一口气,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然后踏着积雪向外走去。
凌厉的风鞭裹着雪屑在厚厚的棉衣外抽打,他呼出的气息很快凝结在眼睫毛和低低裹着额头的棉帽沿上。
昏暗的路灯在白皑皑的世界中显得那样无力。
不到五分钟一辆旧面的车出现在他面前,后面已经坐了三个人。
冯清水不假思索地伸手拉开了副驾驶室的门坐了进去。
大家都想在车上再睡一觉,坐到后面能躺的舒展些,先到的都坐到了后面。
他是最后上车的一个,自然就只能坐在副驾驶座上。
司机说他昨天晚上八点多才和另一拔人进货回来,除了吃饭洗刷,睡了还不到三个小时。
车轮上着防滑链,在已经被车压硬的雪路上缓缓行驶。
路上几乎没有什么车,车子虽然不新,司机收拾得还算不错。
不一会儿车内的温度就升了上来,明晃晃的大灯把前方十几米远的路照的一览无余,就连远处有山兔在路上跑过都能看得清清楚楚。
司机和大家都惯熟,经常跑这条路,说起话来也非常随便。
刚开始的时候大家你一言我一语都和司机逗着笑,车内气氛热烈。
一个小时后就有人开始发出打鼾声,后面的三个人没有一个说话的。
冯清水的眼皮也有点沉,心里却非常清亮。
他没有别人一上车就瞌睡的福分。
也许是路不好走的缘故,心中总有一种警觉感。
又怕司机走神和麻痹,不时地找话题和司机说。
走了将近两个小时后路况比刚才有所好转,路面的积雪部分也有些融化,在白色的路面上露出常走车的两道黑印来,一直伸向远方。
车子里的温度已经很暖和,后面几个已经完全睡着。
这是一段直线路,路况不错,司机脚下的油门踏板一脚下去就没有调整过。
这可能与司机的疲劳和意识模糊也有关。
车子在以90公里的时速在向前奔驰。
冯清水的大脑一直保持着清醒。
他看过司机好几次,司机的眼睛虽然说睁得不是很大,但一直在注视着前方,没想到司机的意识已经在开小差。
前面突然出现了一个急转弯,车子在继续照直往前窜。
冯清水心中猛然一惊。
照这样一直向前,再有十来米的距离就要蹿到河沟里去了,那是一个几十米深的大河沟。
天哪!
冯清水不由地大声惊叫了一声:“拐弯!”
说时迟那时快,只见司机下意识地猛打了一把方向盘,车子就像一匹脱缰的野马,摇晃了一下改变方向朝着路里的石壁撞过来。
不知是上帝在冥冥之中大发慈悲还是命不该绝,那司机在半迷糊半清醒的状态下随之又猛踩了一脚刹车。
让人猝不及防的奇迹出现了。
小面的转了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后备箱重重地撞在了石壁上。
随着“咣啷当”一声巨大的脆响,小车的后轮陷在了路面和石壁之间不过二尺宽的水道里。
面的车的前轮两脚朝天悬空在那里。
在这一刹那之间,冯清水被猛烈地从前座摔在了后座上。
后座上的所有人正做着美梦。
他们被这一颠一簸的撞击和震动惊醒过来,一时弄不清出了什么事清,迷迷糊糊从已经安稳下来的车里陆陆续续往外爬。
冯清水受力最重,他不知道是如何撞开前座的靠背被摔在后座上的,
他感到五脏六肺都被堆到脖子下的感觉,一阵胸闷气息急促,阵阵凉风从破车的四面八方吹进来。
冯清水觉得五脏六肺就像倒了个一样憋气难受,说不出是身上哪个地方疼痛。
他的意识比谁都清醒,因为至始至终他都目视了所发生的一切。
唯一担心的就怕内脏出血,现在出现气息不匀的状况是可怕的。
他对自己说不要动弹,如果内脏受了伤用力动弹是最致命的。
他一动不动地侧卧在座上心中充满了恐惧感。
他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他听说过一个人内脏出血后,即使是当时有意识还活着,但随着淤血的增多以及内脏器官的大量内出血,也会让一个人毙命。
他静静地细细地充满恐惧地感觉着自己身体的状况,现在的呼吸异常和胸憋闷是不是就是内出血的前兆?会不会因此而慢慢死掉?他静静地闭着眼集中精力感觉着身体秒推的状况。
慢慢地,一动不动地,深深地做着深呼吸。
外面的人似乎感觉到了事态的不妙。
这时他们已经从司机的口中知道了刚才所发生的一切。
司机傻傻地瑟瑟发抖地尽量描述着刚才惊心动魄一瞬间的情景。
过了一会儿,司机数了数人头还差一个,就问:“是不是里面还有一个人没有出来?”
大家互相看了看,有人说:“坐在前面的冯清水哪里去了?”
一种不好的感觉传遍了所有人的大脑。
司机以飞快的速度把头伸进车厢里,一眼就看到了卷缩在那里的冯清水:“哎,你没事吧?”
冯清水的心里很清楚,他们刚才在外面议论车子的所有话都听的很清晰。
接着所有人都探进头来。
他们不仅是关心,更多的是担心和紧张。
不由自主地都向冯清水发出了同一个声音:“清水,你怎么样,你现在到底感觉怎么样?”
冯清水发出了一声非常微弱的声音:“我受伤了。”
“没事吧?你没事吧?”大家都显得焦急起来,从他们开始急促的声音可以听出来。
五分钟后冯清水感觉到呼吸在慢慢均匀下来,好像要比刚才轻松些,胸部的憋闷感也没有明显的加重。
他惴惴不安的心才渐渐放松开来。
在司机的帮助下,稍稍移动了一下身体的姿势。
他在心中告诫自己,这个时候不能用力,用力对受损的内脏不好。
“清水,现在感觉怎么样?”这句话,大家在几分钟之内问了不下几十句,司机一手扶着他的肩膀又重复道。
他知道自己在道路限行的情况下出了这种事的责任,如果再出现乘客有个三长两短,这次后果的严重程度不言而喻。
“来,慢慢架着我的胳膊。”冯清水尽量慢慢坐直了身子。
司机尽最大的力气扶着他往外拖。
突然,冯清水“哎吆”了一声。
在这静悄悄刮着西北风的夜晚,大家都提心吊胆地看着他的时刻显得那样使人心惊肉跳。
“怎么样?清水?”大家又是一次异口同声紧张的问。
在渐渐接近黎明的早晨,这句话几乎成了大家的口头禅。
“放开我!”冯清水撕牙咧嘴地又突发出一声来。
司机就像触电一般猛地把手缩回去:“怎么样?”
过了几秒钟,冯清水才又冒出一句:“疼!胸骨!腋下!”
司机异常担心:“那怎么办?你自己能动吗?”
“我慢慢试试!”冯清水忍着从左肋下传来的尖锐的疼痛说。
接着他非常吃力慢腾腾地一点一点挪了出来。
冬天的冷风裹着飞起的雪屑向他扑面而来,身上顿时一股清爽。
他托着司机的胳膊站在车外小心翼翼地尝试大口呼吸新鲜空气。
顿时凉嗖嗖的气体充斥了整个肺部。
他动了动四肢都活动自如,感觉到没有大碍。
接着又扭动了一下腰部,左腋下的肋骨和左前胸的胸骨传来一阵疼痛。
这时候他已经能明显地感觉到生命大体不会受到威胁,左面的身体肯定是受到了严重损伤。
这时的所有人已经都围着他,有的还在重复刚才的问话,有的在静静地紧张兮兮地观察着他的反应。
“没事。”冯清水说,“可能是左面被座椅的靠背伤到了,感觉有点疼,但还能忍受。”
大家听了他这句话,提着的心才都放下来。
他们这才顾上回头看那惨不忍睹的小面的车。
它的后尾已经被深深地撞了回去,后面的挡风玻璃洒落下一地碎片。
后面的两个轮子深深地陷在路里面和石壁之间的排水沟里。此时的面的车已经横在马路上,占据了本不宽敞道路的三分之一。
当大伙回头查看刚才出现事故的路径时都不约而同地倒抽了一口冷气。
如果刚才不打方向照直冲过去,就是二十多米的壕沟,其后果不堪设想!
一种与死神擦肩而过劫后余生的后怕心情只有经历过险处逢生的人才能感觉到。
大家站在那个悬沟边上俯瞰多时,不免胆寒。
冯清水没有再走过去查看现场,并不是他现在寸步难移,也不是他身上疼痛难忍,而是刚才的一瞬间依然历历在目。
他的腿在不由地发抖,他甚至没有向他们观察的方向多看一眼,更不敢再走过去回顾。
刚才的情景就像一场噩梦,那个惊险的镜头仍然浮现在心头。
三个人帮着司机把汽车从水沟里推上了路,司机发动了一下汽车,马达正常运转。
惨不忍睹的车尾已经面目全非,让所有人都不想多看。
在寒风凛冽的早晨,小面的拖着几个人不得已惨兮兮地踏上了归程,就像拉着人在逃难。
冯清水身上多处钻心地疼。
中午的时候,他们一行才像老牛拉破车一样回到冯阳。
第一件事就是和冯清水到医院拍片。
因为这时的冯清水已经不能扭动身躯,稍微扭动一下都会从左肋下传来剧烈的疼痛,就像要从骨头上撕肉一样,骨头仿佛要撒架。
冯清水和所有人的第一判断就是可能有骨折。
片子拍出来出乎大家意外,也让司机和冯清水心里踏实下来,暗暗为之庆幸。
骨头没发现有骨折,而左肋下有大面积的软组织损伤。
谢天谢地。
虽然受了点伤受点疼痛,毕竟没有损伤到内脏器官,没有损伤到骨头。
真是不幸中之万幸。
死里逃生,让冯清水对生命的意义有了更进一层的理解。
一切一切都只不过是人生的风景,所有的过往,所有的世事不过是舞台上的表演。
在一长段的时间里他没有了什么执着的追求和向往。
在他看来钱利也好权贵也罢,都已不具轻重,但愿岁月静好生命安贵。
可当机遇真的来临的时候他又未必能想起以前,想起那个生死交错的一刻。
人啊,总还是凡胎俗骨。
伤筋动骨一百天。
冯清水虽然没有动骨毕竟是伤了筋,他不得不请假在家休养。
他在家里卧床静养的这段时间,正是年度终了评优议奖的时候,地税局的领导却在紧锣密鼓地对全局的股所长进行了岗位调整。
原办公室主任董知理下到了城关企业所接替了何志贵的所长。
何志贵调整到了有煤质资源的桦沟税务所当了所长。
对办公室主任的人选,领导班子专门开了一次人选研究会议。
副局长们畅所欲言推荐的人都各异。
刘有才列席了这次会议。
他极力推荐温小强没有得到大伙的赞同。
任必长为了推荐他的亲戚,在人事教育股当股长的李青波,对其他人提出的人选都加以否定。
他说温小强工人出身文化程度不高,这几年在稽查队没有做出什么特殊的成绩。
对王占刚提名冯清水也极力加以否定。
他说冯清水缺乏灵活性,工作死板,对工作不够敬业,轮到上阵的时候就逃避。
作为税政股的副股长,在前段时间全局的培训中本应该借机向大家传授税收新政策和新规定,却在关键时候请了长假。
这是一种对工作极度不负责任的表现,放到办公室会耽误大事。
对他提出的李青波,其他上会的班子领导没有一个人支持。
并不是因为任必长否定了他们对人选提名而进行的反制,而是都知道李青波因为有任必长这个表舅在地税局,平时显得很是傲慢,工作上更是吊儿郎当,正常上班时间经常找不到人。
就连赵世荣对李青波也没有好感。
等他们都把态表完,赵世荣不紧不慢地说了一句,使再坐的没有一个人不感到惊讶。
他说:“我也有个人选,通过我来这段时间的观察,吴玉春做事圆滑办事认真,不知大家有何看法和意见。”
吴玉春!所有的人都没有想到这个人。
他中途从财政所合并过来一直给人的感觉就是不显山不露水。
喝一口好酒,抽一口好烟,爱打一把扑克和推一把麻将,见了人一面笑。
到底是个啥料很难定性,就连刘有才现在也不知道吴玉春到底是个啥样的人。
按说他刚开始和冯清水一起的时候没有主动向刘有才靠近,有时还觉得有那么一股子劲道。
自从当上稽查一队副队长负责上稽查一队的工作后就好像变了一个人似的,向刘有才早请示晚汇报,对刘有才和任必长吩咐给的事情没有说过一次的难处。
可以说件件都是按领导的意思办事,事事都听领导的话,和冯清水按原则依法办事的风格形成了鲜明对比。
这个感觉刘有才最直接也最感同身受。
任必长是分管稽查的副局长,在这段不长的时间里对吴玉春也说不出什么不合适来,唯一的就是他是从财政过来,对税收知识不是太懂。
“办公室与税收知识几乎不挂钩,这不是正好吗?而且把一个不懂税收业务知识的人放在稽查队也很不合适。”赵世荣一脸微笑。
稀里糊涂地吴玉春被提拔到了办公室当起了主任,而且还去掉了在稽查队的那个副字。
接下来就是谁来弥补吴玉春的空缺。
大家想来想去也想不出个合适人选。按照赵世荣的意见,这个人必须懂得税收业务,能拿得起放得下,不能在税收执法上闹出笑话。
选来选去,最后赵世荣说了一句:“既然没有更合适的人选,为什么不让冯清水返回稽查队呢?”
他这话一出,首先就引来任必长的不满:“冯清水虽然对税法比较知道些,但做事方面很欠缺,从以前企业的反馈来看,他在处理税企关系上很差,在处理税收问题上没有灵活性,有时候会影响到县局的大局。我觉得他再到稽查队不是太合适。”
响应任必长的还有刘有才:“任局长说得有理,我是稽查局的局长,我对冯清水最了解。这个人做事一点都不顾大局,而且对上级的安排和领导的指示经常抵触,给稽查工作带来很大不便。”
王占刚只是静耳倾听,深知两位的话意,但还是一如既往地保持旧格调,不发表任何意见。
稽查工作本来与他分管的内容就不搭边,也不需要说什么。
甄祥源虽然没有分管稽查,也不知道其中有什么内情,但从面上可以听出,好像是冯清水一味任性有不受领导指挥之嫌。
就顺便说:“其实稽查工作就是执行税收法律法规的最后一道关,他这样做好像与大局没有冲突,我们征税的大局不就是按政策办事吗?至于税企关系,这个话题我觉得比较沉重,而且在现在纳税人纳税意识淡薄的情形下,很难让我们这些执法者全面兼顾。”
说完,他带着无奈的笑摇了摇头。
赵世荣低头想了想:“我们已经接到了上级的文件,下一年度全省都要进行质量认证,这也是为了与总局明年金税工程税控系统的全面推行同步。这是省局的一项战略举措,涉及到县里就是要征管查彻底分离,按执法文书来运行各环节任务事项。”
说到这里他把目光停留在刘有才的脸上:“涉及到你们稽查局,就是要实行选案、稽查、审理、执行四分离稽查运行模式,这就要求我们在人事制度上也要与时俱进,稽查股长只有一个,不会再设两个稽查队,胡子眉毛一把抓。选案要由综合股来选,而稽查案卷要由审理股来把持,我想,在现在人力有限的情况下,执行股还和稽查股合并在一起,统一由稽查股来负责,那么,稽查股这个人选就显得非常重要,大家认为谁来做更合适,审理股是把握政策的单位,也必须对税收法律法规熟悉,否则就会造成错案。”
说完,赵世荣环顾了大家一眼。
“稽查股的股长还是温小强比较合适。这几年温小强一直工作在稽查岗位上,多次出过外县检查,日常又对本县的企业检查,对全县企业的纳税情况都熟悉,而且经过这么多年的锻炼,完全能胜任这个工作。”刘有才是稽查局长,当然有直接建议权。
任必长立即接上说:“小强行,这么多年工作一直勤勤恳恳,与检查对象的关系也善于沟通,没有出现过任何不良的反馈。我觉得有才的建议很正确。”
赵世荣一听,既然直管领导和分管领导都一致认可,当然也就不再说什么:“稽查股长就定了温小强,可审理股长由谁来干,你们说说。”
顿时,大家都缄默无语。
“让冯清水做怎么样?在税收政策的把握上还比较精通些。”赵世荣接着提议。
让冯清水再到稽查局最不满意的人就是刘有才。
对于他来说,无论把谁调过来都比冯清水强,哪怕是一个接近退休的老同志,哪怕是一个混日子的女税干,哪怕是刚参加工作的年轻人。
他才不管谁的税收政策把握的好,谁的工作能做到位。
他认为稽查环节的负责人定下来,其他稽查岗位也就是做做样子顶个人数而已,没想到局长对审理股这个平常认为无足轻重的岗位还如此小题大做。
再就是任必长,从内心里也不想再让冯清水返回到稽查局,一味按税法办事,让领导处理起来很是棘手。
不过他与刘有才在对待审理股长这个等同于闲置岗位的认识上极尽相同。
既然认为此职无足轻重,就没必要惹张世荣不高兴。
任必长挪动了一下身体姿势:“可税政股也同样是很重要的岗位,如果把冯清水挪走谁来税政股把关?这个重要位置必须得有个合适的人选才行。”他不想直接否定赵世荣的建议也不能什么都不说,就从侧面提出个看上去很合理的问题。
王占刚平时不多说话,但冯清水所在的税政股毕竟是由他分管,这个税政业务的岗位必须有个得力的人选才行,刚才想说又碍于是赵世荣的安排不好意思。现在一听任必长提了出来,也就毫不迟疑的连忙附和:“是啊,任局长说得是,征管股既要面对市局,也要面对县局上下,同样重要。”
赵世荣听他们说完接上说:“你们说得完全对,考虑的很周到,我这几天对市局传达下来的岗位职责和运行程序细细地看了好多遍,我觉得税政股完全可以和征管股合并在一起,在政策的接受传达以及把关上可以都交给现在的征管股股长来做。如果有必要也可以对税政这一块内容保留个一般收发运作的普通岗位就行,统一受征管股股长的领导。这样一来既能把素质好的人利用起来,也可以让参加工作时间不长的年轻人受到锻炼,我们不能只着眼于现在,还要考虑到将来,年轻人多接触税收政策和业务是件好事。”
就这样,冯清水又回到了稽查局,他的岗位是审理股股长,也免掉了尾大不掉的那个副字。
在所有人的眼里不过就是个闲职。
既不用你到企业去检查,又不用你参与稽查局确定检查户数和对象。
这也正好让冯清水多了些闲暇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