跛子的外伤已无大碍,但芦荻还是坚持再给他擦一遍红药。
“王大哥,你把衣服解开,得上药了”
“芦姑娘,别上了,我这么个大男人让你个姑娘家伺候真的很难为情。”
“还说这话?“
芦荻假装生气地瞪了他一眼:
“别说你是为了救我才受的伤,就算不是,这儿只有我俩,我不也得伺候你吗?”
“唉,也不知我兄弟在后院干啥,不然等他回来让他帮俺,毕竟你一个姑娘家不方便。”
“前两天不也是我给你擦的药吗?怎么今天就不用了呢?脱了!”
芦荻不想再啰嗦,干脆用命令的口气对跛子说。
“难为你了,芦姑娘。”
跛子很难为情地脱掉上衣。
“王大哥,你别这样说,我愿意、愿意照顾你一辈子!”
芦荻红着脸,边给跛子擦药边小声说道。
“你说什么?”
跛子以为自己听错了。
芦荻鼓了鼓勇气,一字一板地告诉他:
“我说我愿意跟你一辈子,生共枕,死同穴!”
跛子一听吓得’呼‘的一下坐了起来:
“你疯了?我一个跛子,又比你大近二十岁,要长相没长相,要能耐没能耐,还是个叫花子,而你正青春年少,又长的如花似玉,还识文断字,我俩一个天上一个地下,这事绝不可以再说了!”
“我没疯也没傻,这两天我想好了,我已经没有亲人了,你和玉璞就是我的亲人,你虽有脚疾,但你善良勇敢,重情重义,是个堂堂正正的男子汉。比我大十几岁怎么了?不是还有大三四十岁的吗?”
看来芦荻还真不是一时冲动。
“芦姑娘,你不要这么想,我没你说得那么好,也不想施恩图报。我承担不起你的厚爱,更不能误你终身。我救你是不想让你像我亲妹妹一样被人逼死;我可以认你当妹妹,如果你愿意的话,这样我们不就是亲人了吗?”
“谁当你妹妹,我要当你的媳妇。”
芦荻态度明朗坚决。
“好啊,我看哪个傻子敢不要你!”
说话的是玉璞,正巧刚才芦萩的话被他听见。
“你,你怎么进来了?还偷听人家说话。”
芦荻虽然害羞,但也坦然。
“嗨,我可不是偷听哟!不过呀我还真觉得这是件大好事!英雄美人,天作之合!”
听玉璞也这样说,跛子真有点急了:
“美人也是你救的呀,要娶你娶她吧,你俩倒是才貌相当,才是是天作之合。”
“哈哈,你个跛子哥,人家芦荻看中的可是你!”
芦荻听他哥俩拿自己打牙祭,顿觉有些委屈,娇嗔地对跛子说:
“我是人,虽然落魄零丁,但我有自尊有情感,你不要拿我的感情开玩笑!”
“妹子,真不是哥跟你开玩笑,哥不能乘人之危,毁了你一生啊!”
“谁是你妹,不管你了,我去做饭了。”
芦荻气得把药瓶放下,就去拾柴做饭去了。
玉璞拿起药剂,一边继续给跛子涂抹,一边对跛子说:
“芦荻若是真心跟你,也是件好事,你都快四十岁的人了,是得有个家了,这在别人家早已娶妻生子了。”
“兄弟,人家这是想报恩才这么做,不然的话就凭你哥我这样儿人家能看上咱吗?咱不能装糊涂捡便宜,让人家委屈一辈子!这不是咱能消受得起的福份,也不可以那样做。”
平日里那个爱喝酒、爱絮叨、微不足道、自惭形秽的男人在品德面前如此的伟岸高大,令玉璞由衷地佩服。
“跛子哥,你是个好人。既然你这样想,这件事就先不说了。”
玉璞给跛子擦完了药,又让跛子穿好衣服起来走走,活动活动。过一会儿那边芦萩的饭已烧好,三个人边吃边聊:
“天越来越凉了,这真武殿四外透风,就咱三人也修缮不了,我看不如咱们都换到山神庙那边去住。”
“那边的地方严实吗?”
“那边屋子小,好收拾,另外那里有个地宫,里面冬暖夏凉,等收拾好了我们都过那边去住。”
“你不是说以后不当乞丐了,那为什么不到城里找个住地呢?城郊也行呀,何必住在这里?”
“是这样的,咱们有很多事要做,而且还要找一些人与我们共同做,城里暂时我们还不能去,不过可以先在城里找个地方做掩护。因为我们现在不能连累别人更不能暴露自己,所以接下来我们真得好好筹划筹划。”
“你的意思是打算当土匪?打家劫舍的事咱可不能干!”
跛子一听就嚷嚷,喝进嘴里的粥差点又喷了出来。
“我们不做土匪,但官逼民反,我们要想活着就得跟这黑暗的世道抗争。我的意思是成立一个帮会,平日里做点生意买卖,有人需要帮助时可以行侠仗义。只有这样我们才能活的不受期辱,活得象个人样!”
“这个想法我看行,立帮会本就是生存之道,而且玉璞兄弟功夫盖世,能镇得住场面。只是我们能做什么买卖来支撑帮会的生意呢?”
芦荻是个有主见的女子,听玉璞这么一说马上表示可行。
“我们利用当地的条件,做翡翠、茶叶这两样生意,从运输到交易一起做。”
玉璞津津有味的嚼着山萸饼,又慢慢的咽下,似乎已胸有成竹。
“可这得很多钱呀,哪里能弄到那么多钱呀?”
“钱的事我想办法,这两天任笑痴没来吗?”
“没来。”
“那就等他来再进行下一步。吃完饭我就去收拾山神庙那边的门窗。跛子哥,把笔给我用一下,再找张纸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