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璞来到山神殿,先把白天找到的几块木板和一些干草铺好,就和衣而睡。怎么说也是年轻易困,加上一日两次与人相搏也是有些累了,又已到了后半夜,所以一躺下就睡着了。
大约睡到丑末寅初,玉璞好像是听到有一种奇怪的声音,开始他还以为自己在做梦,可不远处那匹马用蹄耙地的声音又让他知道这不是梦。原来马也听到了响动才有这样的惶恐。
玉璞警觉地坐了起来,可奇怪的是一坐起来那声音就听不见了。玉璞好奇,俯下身再听,听见窸窣的声音从地下传出,犹如谁在逐页翻动书籍纸张,玉璞纳闷儿了:这地下怎么会有人翻书?他不由得抽出佩刀,起身仔细再听,又没了声音,躺下声音重新出现,虽然不大但很清楚。
玉璞四周看看,并没有什么东西。心想,可能是老鼠或者蝙蝠蝼蚁之类的穴居小动物弄出的动静。不管它!一宿没睡好的玉璞不再多想,重新躺下再睡。又过了一会儿,就听有一个声音在对他说:
“玉璞,你已进入玄幻、出离虚实,今主神垂恩,授你三界、四度之能,并赐玄书一卷作奇门修真之用;它可助你由低等次的冥界转念高等次的灵界,从以前只能在无意识状态下的被动接受变为有意念作用下的主动选择。记住,梦非幻觉,乃多重宇宙的投象映射,是天道玄机的真实存在。是我与你交流的通道,也是你改变认知的方法。你想要的、以及你不能理解的一切都会发生在空明无界之中,你不用欢喜也不必惧怕,我说过,一切如梦似幻,不过本心出入而已。”
玉璞终于听清了这个神秘的声音正是他受刑濒死时在冥界听到的声音。
“你是谁?”
玉璞突然想知道这个主宰他生死的力量到底是什么。
“我谁都不是,我是自然存在,你们所信奉的各种玄神都可以是我的名字。”
“那么我又是谁?”
“你也是一种存在,是低等的存在,是高级存在的囚徒,你的群体只能在阴阳之间循环存在。不过也有例外,就是那些愿力强大的人,比如你。”
“那我的归宿是哪里?”
玉璞似乎明白了什么。
“没有归宿,只有存在的方式和维度。”
“我可以随时找到你吗?”
“可以,但也不可以,这也要凭愿力。不过我会在任意时间以不同的形式教你一些方法,给你一些指引。至于你能成就多少就看你的造化了。”
“我~”
玉璞还有很多疑惑想要问清楚,但却被无形的力量制止了:
“不要妄想,也不要多问,一切看似真实的都是虚无,别把过程当结果。”
此刻,玉璞突然有了一种“大梦谁先觉,平生我自知” 的感悟!
灵光一现,万籁俱寂!再也听不见什么声音了!
玉璞这一觉便睡到日上三竿,醒来后想起梦中的情景,也是将信将疑。
回到了原来他们住的真武殿,芦荻已经将饭做好。说是做饭其实不过是任笑痴送来的一些糍粑炒面类的食物。
“一会儿我还得出去一趟,弄些马吃的草料,也得搞一些人吃的菜和粮食,以后不能靠讨饭和任兄接济了,我们要像常人一样生活。这几天跛子哥,唉!”
玉璞想起芦荻说过的话,不好意思地对芦荻微微一笑:
“看我这还积习难改了,跛子哥就靠你照顾了,记住尽量不要出去活动,虽然这里人迹罕至,但咱们抢马夺枪的动静也不小,要防止被人发现惹出麻烦。日常用水最好黎明和黄昏到古井去提,因为那边没有遮挡,容易暴露。”
玉璞没对他俩人提起夜里做梦的事,怕他们听了对这里产生恐惧。
“好的,我知道啦,白天尽量少用水。”
芦荻也嫣然一笑,朝跛子努了一下嘴道:
“他,王烈,就交给我了,你放心吧!”
玉璞交代完,就去其他地方寻找挖地的工具,翻遍了整个破庙的所有屋子,只在残损的灵福真君神像手中发现了一个纯铁戈矛。由于年久失修,这铁矛在神像手里已经松动。
玉璞上前揖首道:
“神仙莫怪,我借用一下,用后归还。”
说来也怪,很容易铁矛就取了下来。只是这矛尖与矛杆都是铁做的,很重。
玉璞扛起铁矛来到听见声音的地方,挪开铺板干草,以矛代铲,就地挖掘起来。
大约有半个时辰的工夫总算挖出个一尺来深、饭桌大小的凹坑。玉璞下去用脚跺了跺,听声音下面应该是空的。玉璞心想果然有玄机,于是将铁矛用力往下戳,就听“当”的一声,矛尖碰到了硬物。
玉璞急忙再挖,下面的封土很快铲开,清理之后,见一块石头盖板,玉璞用铁矛撬开盖板,一个地宫的入口出现在眼前,只是里面黑古隆咚的什么也看不见。玉璞抓了把干草用火燫点着,借着火光玉璞顺着入口的台阶走了进去。
只见这地宫有三丈见方、一丈多高,里面空空如也,只在中间有一个石台,石台上一本旧纸古装书。
玉璞心喜,原来神灵送书是真的!这要是别人一定觉得不可思议,但玉璞此时并不惊讶,他有太多的奇幻经历,早就见怪不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