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灭世
书名:穿越异界的法师 作者:一支羽毛笔 本章字数:2867字 发布时间:2022-01-23

虽然亡灵军团在联军的迅猛攻击下已趋于崩溃,但消灭了近万骷髅后,联军自身的伤亡也已不小,雪山上已是遍地鲜血,在白雪的映衬下格外刺眼,上千联军战士已经阵亡。

亡灵法师高呼着“灭世之阵”,如疯似狂,浑身法袍无风自鼓,黑色的火焰在周身燃烧,双目如血,白发飘飞,散发着癫狂而恐怖的气息,如地狱中的魔神降临一般。

随着亡灵法师的呼喊,上千联军阵亡将士的鲜血迅速的透过冰雪覆盖,沉入地下,不留下一丝痕迹。遍地的鲜血诡异的消失,天空却被染成了红色。

忽然一瞬间整个空间、时间如同凝固,一切的声音和动作都不复存在,厮杀正酣的战场变成了亘古不变的照片,只是静静的存在着,在无声中跨越了千年。

格兰特在迷茫与惊恐中发现,自己的灵魂被抽离了肉体,此刻正漂浮在无限的高空,能从高空中俯瞰整个战场。只是此刻所有幸存的战士与骷髅都静静的一动不动,如同蜡像,空间、时间此刻都已不再有意义。

“格兰特,我最优秀的学生,好久不见。你终于来到了恶魔岛,老师我已经等待了很久了。”

亡灵法师忽然现身,对着格兰特的“灵魂”说道。

格兰特看着亡灵法师的脸,如遭雷击,头脑近乎空白,半晌才缓过来。原来这亡灵法师竟是自己的魔法老师林肯,那个当初在马克勾结亚马逊袭击营地时,消失不见的林肯。看来他的失踪是早有预谋,借助袭击事件逃遁,秘密潜伏到了恶魔岛,逐步开启了灭世之阵。

亡灵法师似乎早料到了格兰特的反应,慈爱的看着格兰特缓缓说:“格兰特,我知道你一时难以接受,但你天资聪慧异常,与世人愚痴大为不同,待老师慢慢讲解,你自然能理解,就像以前的魔法课程一样。

老师早年时如普通世人一样,敬爱万神之父,相信“生命可贵,丰收可喜”,但随着岁月流逝,所见所闻越来越多,逐渐改变了想法。

你看世上万物,无论人还是动物,凡活着的,哪个不是在受苦。动物要受弱肉强食之苦,被捕杀的动物,遭撕咬致死时,所受痛苦真是难以想象。而以捕杀为生的动物呢,待老年衰弱时会因无法捕猎,慢慢饥饿而死,遭受的痛苦更为漫长。

人虽贵为万物之灵,不会沦为兽类腹中之食,但从出生起,每日也莫不在痛苦中挣扎。生、老、病、死、求不得、爱别离、怨憎会,如是苦乃是所有人都必经的。更何况,如果遇上天灾,多少人被饿毙接头,甚至发生易子相食的惨剧。如果遇上战乱,有多少人被乱兵残杀,痛苦尤甚于兽类被捕食。又有多少人看着至亲死于天灾人祸,无力相救,心中之痛或甚于肉体。

你看世上一切生灵无不受苦,心中怜悯。可转念一想,世上一切生灵又有哪个不是罪恶的?这世上的一切痛苦又有多少不是这正在受苦的生灵造成,并强加于其他生灵之上的?

狼不吃羊,要忍受饿毙之苦,但它吃羊,便是将断骨裂肤之苦施加于羊。兽类如此,人又何尝不是?说穿了,这世上究竟有几人心中全无自我,真正的大公无私?还不是都是一群自私自利,互相损害,却又终身在种种痛苦中挣扎、无力自拔的爬虫罢了?

说到底,这世上的一切生灵本质不过都是罪恶,而生命的本质不过都是受苦罢了。为什么存在这个世界,这是神创造出来,让一切生命在此遭受无尽惩罚的地方。无数生命,生了又死,死了又生,无法从这刑法之地逃脱,要承受永无止境的痛苦轮回。

万神之父为何要如此残忍的折磨万物,我不知道。但我不忍看天下生灵遭受这无尽的苦,要救他们!

如何救,既然生命的本质即是痛苦与罪恶,那么救赎之道唯有灭尽一切生命,毁灭整个世界,让世界从此永远归入无尽的宁静,从此永别生命存在带来的喧嚣的痛苦与罪恶!

我的好学生,今日便让你我师生二人共同开启毁灭之神在太古洪荒时留下的灭世之阵,毁灭世间一切生命,把他们从无尽的痛苦与罪恶中拯救出来,就此成为救度天下亿万苍生的神!

格兰特,灭世之阵是要让这个世界的所有灵魂归于寂灭,而开启和维持灭世之阵运转却需要灵魂来操纵,从根本上这就是个死结。因此千百年来,这大阵虽早就根基已成,但一直无法运转。

而你不同,你不是这个世界的灵魂,你来自异界,是大阵机缘巧合下从异界吸纳来的异质灵魂!所以即便大阵让这个世界的所有灵魂都归于寂灭,而你的灵魂却仍能完好存在,始终维持大阵的运转直到最后完成灭世。

这个世界毁灭之后,也就再无法容纳你的灵魂,你将回归你本来的世界,回到你真正的家乡!灭世之阵唯有你能开启,难道你不想回家,要永远困在这灾难、痛苦无休无止的世界?!”

亡灵法师语调渐渐激昂,不复当初的平静。格兰特却听得心中狂跳,没想到最终的真相竟是如此!与此同时,格兰特感到自己确实已经与天地间一股无穷无尽的浩瀚之力融为一体,这浩瀚之力汹涌狂暴,有着毁天灭地的雄威。

“大谬!大谬!休要听他的歪理邪说!”格兰特定睛一看,原来是大德鲁伊“风之子”。那大德鲁伊说道:“人间的一切邪恶和痛苦,本源不在生命本身,而是在于人类的文明。所谓圣人不死,大盗不止,唯有毁灭人类的文明,使人类重归天地,师法自然,才是正道。你看人类尔虞我诈,不过就是因为沾染了文明之毒,从而欲壑难填,永不满足。

要想拯救天下生灵,唯有不尚贤,使民不争;不贵难得之货,使民不为盗;不见可欲,使民心不乱。是以圣人之治,虚其心,实其腹,弱其志,强其骨。常使民无知无欲。使智者不敢为也。难道拯救天下苍生,就是杀戮他们? 要毁灭的,只是人类的文明啊!”

格兰特听得心中一动,觉得大德鲁伊所言有理。

公爵军团司令萨鲁曼却朗声喝到:“德鲁伊所言不过是一厢情愿的幻想,不切实际。自人类走出蒙昧,方才成为万物之灵,成为衡量天地的尺度,如今又如何能重归茹毛饮血的野蛮状态,与禽兽无异?

苍生受苦的根源,在于不能收束心中的欲望,从而不能恪守本分,总要僭越妄为。如果天下人人都能谨守本分,君君臣臣,则天下的秩序、道德、纲常才能有序,百姓也才能安居乐业,不受动荡之苦。所以要毁灭的东西,便是人心中的僭越妄为之意。”

“萨鲁曼将军所说虽不无道理,但若天下之人只知有国王贵族,不敬神爱神,又怎么能收束心中的欲望?只有世间人人都将全身心奉献给神明,才能摒弃人类无尽的世俗欲望,也唯有如此才能摆脱痛苦,神才能拯救人类。要毁灭的只有一个,就是人心中的世俗欲望啊!”说话的是圣骑士团的大主教。

“哈哈,笑话!人间存在那么多本质就是邪恶的灵魂,不把他们净化干净,你指望他们去敬神、爱神?这世界有善就有恶,有白就有黑,不是所有人都存善心、有善根,能听你布道说法去敬神的。有些人的灵魂就是天地间的戾气所化,本质就是邪恶与肮脏,只有把这些人彻底毁灭,天下才能太平。”出来反驳大主教的是虽然死去,但灵魂被灭世之阵困住没有散去的圣堂武士领袖科萨。

一时间,亡灵法师、大德鲁伊、萨鲁曼将军、圣骑士大主教和圣堂武士领袖各说各的道理,争吵不休。

格兰特听得头晕脑胀,觉得头脑越来越不清楚,灵魂仿佛进入了失控状态,迷迷糊糊,仅剩下一点点清明的意识,还在不断自我斗争:“是否真的要开启者灭世之阵,结束这苦难无休的世界,让所有灵魂归于寂灭,从此再无痛苦?这好像有些道理,但又似乎荒谬之极。

如果为了自己回到本来的世界里,就毁灭这个世界,岂不是比杀人魔王更加自私、更加残暴?”随着内心斗争的家具,格兰特忽然感到灵魂在撕裂,隐约间有股蛮荒浩瀚的毁灭之力在天地间涌动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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