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兰特面对以鲁尔为首的一干人嘲笑,不急不躁的说:“我愿意当一次使者,到亚马逊部落大营去说服她们和我们暂时休兵。”
福特闻言身体前倾,看着格兰特的眼睛,低声道:“我不知道你用什么理由去说服那些疯女人,不知道你有多大把握能说服她们,更不知道你去了还能不能活着回来。你现在最好就说服我允许你去,否则以后也不要再提,也希望你不是一时冲动。”
罗格听了格兰特所言更是当场大叫:“福特长官、鲁道夫指挥官,格兰特昨天喝了太多杜松子酒,现在头脑里像是塞满了臭鸡蛋,全是胡说八道呢!他去了亚马逊营地不被喂豹子才怪!”
格兰特听见罗格关切而慌乱的叫声,却只是微微朝他一笑又摆了摆手,示意他停止,沉稳而自信讲出了自己的理由,一面是讲给福特和鲁道夫,另一面更像是讲给给罗格和自己。
“福特长官、鲁道夫指挥官、各位同事,我之所以有把握说服亚马逊部落,是因为现在的形式已经很明显,亚马逊部落在有马克内应、计划万全的情况下发动夜袭,尚且不能消灭我们,以后还会这样千载难逢的机会么?
我想亚马逊部落很清楚,再也不会有了,如果与我们为敌,无论是连续不断的小规模冲突还是一两次决定性的大战,都绝讨不了好。可以说,如果没有那次击退亚马逊部落的战斗,借我十个胆我也是不敢去的。
但现在,亚马逊部落已经完全了解我们这块硬骨头是她们啃不下的。她们的目的是什么,是在这里与我们决一死战么,绝不是,她们与我们的目的一样,是来扩张发展的,即便以后难免一战,也不应该是现在。
其次,现在我们现在已经打出了烈火公爵谢尔曼的旗号,亚马逊部落如果与我们为敌,就是公然挑战公爵。
公爵或许可以容忍一只秘密队伍被消灭—我想马克就是这么给亚马逊部落的头领说的,但作为大陆腹地的霸主,公爵绝不能容忍有人公然挑战,如果公爵连这种公然挑战都可以视而不见,那又如何弹压震慑那些大大小小的贵族,又如何维持自己说一不二的地位?
如果亚马逊部落与我们开战,无论胜负,公爵都不会善罢甘休,一定会给与她们足够的惩罚以立威,我想她们也是清楚这一点的。
最后,如果不是马克在那里,我还真下不了决心去。为什么,因为我以上的分析都是基于理智,而亚马逊部落在这里的头目是什么人我不清楚,万一是个头脑简单的莽夫,不,应该说是莽妇,不分三七二十一就要置我于死地,那我可是秀才遇见兵,有理说不清了。
但现在马克在那里,而且显然已经占据了核心地位。我们的马克老师是什么人,那是何等精明狡猾的人物,怎么会看不到这一层?我说的这些,马克说不定早想到了,可能正在为要不要派出说客来我们这里讲和而发愁呢。”
罗格闻言不再吭声,只是看着格兰特,眼神充满了惊讶和敬佩。而善于战场搏杀,却对于政治、外交知之甚少的鲁道夫咧开了大嘴,只一个劲说:“好、好、好!”
福特把身子又靠回了椅背,陷入了短暂的沉默,显是在沉思格兰特之言,片刻后才长出了一口气说:“以前林肯常说你的潜力不可限量,而且不仅是在魔法造诣上。今天我想我理解他话的意思了,看来你真的不仅仅是个有点小聪明的学徒。”
福特刚刚所说的话谁都听得出来,不仅全盘赞同了格兰特的战略构想和只身前去说服亚马逊部落的计划,而且对格兰特的智谋、勇气都大加赞赏。
鲁道夫和罗格等人此刻对格兰特只有敬佩,就连鲁尔等“反对派”也没了言语。于是,大计就此定下,格兰特的威望也再度提升。
等会议结束,格兰特正缓缓走着,罗格匆匆赶上来,像第一天认识格兰特一样看着他说:“你现在是怎么了,竟然主动要只身赴会去当说客,不管你刚刚分析的多头头是道,毕竟到了亚马逊营地的危险性谁不清楚?”
格兰特望着天边的夕阳,沉默了一会才说:“罗格,现在经历了这么多可怕的事,我看开了,怕死就能真不死?或许就像一个神秘国度的谚语所说,生死有命、富贵在天。从今往后,我认定是正确的事,我便放手去做,至于生死成败,不再放在心上。兄弟,实话说,这种决心一下,我真的感到获得了自由,再没有以往大战前千钧重担压在心的感觉。”
罗格郑重的点了点头,又问道:“那现在你认为什么是正确的事?难道为烈火公爵出生入死就是正确的事,值得你不急生死利钝的去做?”
格兰特呵呵一笑说:“烈火公爵是谁,他个人我都没见过,又怎么值得我去卖命?但我知道,现在能统一神佑大陆的或许只有他,神佑大陆在血与火中沉浸了数百年,人们过的什么日子你也知道。
我不知道公爵到底是不是贤明的君主,但起码一个统一的王国要比现在盗贼横行的世界好。我希望能帮助公爵结束这几百年来的黑暗沉沦,让人们正常的生活,让母亲不再担心失去自己的儿子,让妻子不再担心失去自己的丈夫,让一切邪恶都能得到惩罚,这就是我认为正确的事。”
罗格被格兰特一席话同样激的热血沸腾,与格兰特双手紧握,朗声道:“好!,谢谢,或许我的心有一天也能获得解放!明天,我和你一起去亚马逊营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