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在意文笔的不成熟,心是自由的,不会被任何东西束缚,又怎么会被文笔束缚?想到哪里就写到哪里,只要头脑足够开放,哪里都可以去,哪里都可以到。
至于别人会如何评价,不是由我来决定的,也不该由我来关心。喜欢这些文字的人,是在心灵层面引起共鸣的人,他们的头脑足够开放,我恭喜他们。不喜欢的人我同样恭喜,他们有更多的作品可以去阅读,更多的影视作品可以去观看,更多的时间可以去玩耍。他们就应该不喜欢这些文字,这都不重要。
我没有写作计划,有时候写得多些,一口气写上近万字。有时候隔几天都不会动笔,即便动笔也只有简简单单的一行字。这样的速度既不快,也不慢,它是完美的。我喜欢我写的故事,虽然没有轰轰烈的剧情,没有惊天动地的人物。仅仅是一个平凡的人在一个平凡的故事中,这就是生活。
一个想法在头脑中浮现,“不知道我还剩下多少时间,能否将这部作品写完?”随即我就笑了,不管我有多么喜欢这部作品,它都不属于我,它有自己的命运。我在体验每一个瞬间,它已经完成了自己。作品能否写完,别人能否看到,一点儿都不重要。
十天后的下午,一个电话暂停了我的写作生活。电话是哥哥周鹏打来的,他说上星期母亲突然觉得胸很疼,就去镇里的医院检查了,医生说可能得了癌症。他们又去市里大医院做了检查,确定母亲患上了乳腺癌,并且肿瘤已经扩散,无法治愈。这种情况就算手术也无法切除肿瘤,术后还会复发。若是采用放疗和化疗,老人受罪不说,家里也不愿负担费用。
他在电话里将我臭骂了一顿,说我这些年来只管一个人在大城市享福,从不回家看看老人,也不主动和家里人联系。他说我是个忘恩负义的白眼狼,从来就不知道孝顺是什么东西。父母白养我这么多年,自己在外面吃香喝辣,也不知道寄些钱回家帮助家里改善条件。
我听着他絮絮叨叨的抱怨声,如同听着一段美妙的歌曲。我回想了一下自己的所作所为,对他说:“我同意你的说法,有许多事情是我没有做的。”
哥哥没想到我会承认下来,他顿了片刻,理直气壮的向我要钱。他说母亲虽然不用住院,但吃喝拉撒以及买药的费用仍然很大,让我全部承担。我说自己刚刚失业,现在全部身家不到2000块,如果他需要,我可以打给他1000块。
他不相信我的话,觉得我是在逃避责任,又将我骂了一顿,并且让我马上回家照顾母亲。他说自己在镇里开饭店,每天都很忙,根本就没有时间。既然我已经失业了,就赶快回家,为母亲尽点孝心,也算对她的报答。
最后,他严厉的向我指出,母亲去世后,财产和房子都归他所有,算是对我不孝顺的惩罚。我说完全同意,明天就回老家。哥哥见自己的目的基本达到,也不愿再和我废话,直接把电话挂了。
我的家乡在南方的一个小镇上,那里四周被群山环绕,依山傍水,空气清新,充满了诗意风光。那里有许多斑驳的石板路,古朴沉静的老房子,被风雨侵蚀的巷道。漫步在其间,就像一副水墨画在面前展开,让人不知不觉的沉迷其中。
我翻出行李箱,塞了几件换洗衣物和洗漱用品进去,就出发去了火车站。纵然是特快列车,我仍坐了十八个小时。下车后又换了两次大巴,走了十几个小时的山路,总算回到了老家。
我面前是一座二层的独栋小楼,外观简洁实用,占地80多平,在周围的建筑中很是显眼。只不过墙面已经斑驳脱落,显得有些衰败老旧。
这座小楼是祖父留下来的,他曾是镇里的一个传奇,不仅娶了镇里的第一美女,更是镇里第一个万元户,第一个建起二层小楼的人。他的故事直到今天,仍然在小镇里流传。
祖父有一个女儿三个儿子,女儿最大,我父亲排名老三。祖父在世的时候,我的姑姑就嫁到了国外,叔叔伯伯也去了大城市,只有父亲留了下来。后来祖父去世,他们都回来分家产。我父亲分得这座小楼,三间店铺变卖后与存款合并,众人按照商定的比例分配,算是皆大欢喜。
我掏出钥匙将门打开,拉着皮箱径直走了进去。入室客厅宽敞,我一眼就看到了母亲。正坐在沙发上看电视的她,听到开门声,自动转过头来,刚好与我对视在一起。
“天呐,她怎么变得如此苍老?”我有些惊讶的看着对面的老妇人。印象中的母亲一直是个美女,外公是一位教书先生,这在我们镇里算是书香门第。她二十五岁生下的我,今年刚好六十岁。
八年前,父亲的葬礼上我还见过她,那时候她风韵犹存,加上喜欢打扮,看上去也就三十多岁的样子。没想到这次见面,竟已是白发苍苍的老妇,不仅佝偻着脊背,原本平滑的脸上更是布满了皱纹。现在莫说是六十岁,就算说她八十岁,也没有人会怀疑。
“小微,你......你回来了?真的是你!”
她眼眶通红,情绪激动,站起来想迎接我。不知道是不是用力过猛,她闷哼一声,又跌坐在沙发上。“我真是老了,越来越没有用了。”她声音哽咽的说。
“妈!”我扔下皮箱,快步奔到近前与她拥抱在一起。
“小微,你这孩子,我......我就是那么一说,你怎么才回来呀?我快想死你了!”母亲将我紧紧搂住,痛哭失声。
“对不起妈,是我不懂事。现在我回来了,再也不走了,我一直陪着您。”我也泪流满面,一边轻抚她的后背,一边说着安慰她的话。
过了一阵,母亲的情绪渐渐平复,她含泪笑着说:“我女儿还是这么漂亮,清新脱俗,灵气逼人,一点儿都没变。”
“妈!”
“小民和茜茜都好吗?你的工作还能挣点钱?”
我连连连点头,“他们都很好,我的工作也能养活自己。妈你放心,你女儿有手有脚,饿不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