涵夫一进门,见祖母忙着做活,赶紧放下柴火,扔下野鸡,跑过去担忧的说:“祖母您这是做什么?”他把祖母搀扶回屋坐下,嘱咐:“您别动,你要翻地我去翻,您说要种什么,我来种。”
“种些青菜就行了。”祖母不想让涵夫觉得自己年事已高就是个废人的,“我自己可以的,你去忙你的吧阿涵。”
涵夫生气:“祖母。”
看涵夫真的生气,祖母不在坚持:“好,我坐这里歇着。”
涵夫笑:“祖母我先去给您炖野鸡汤补身子。”
自小就跟着祖母生活的涵夫从来不觉得上了年纪的祖母是个累赘,如若不是祖母他早就死了,现在祖母年事已高,他不想祖母太劳累,总是把活做在祖母前头,能让她歇着就不让她跑腿。
晨伯匆忙从外回来,略过我直径走进屋里。
“晨伯?”我喊他他没有听见,“晨伯怎么不搭理人?”只顾着看晨伯的屋,我手里的活也忘了做,盆子里的湿衣裳耷拉在盆边地面一半,地面湿了一片,将衣裳沾染了尘土。
我没去打扰,赶紧把衣裳洗了,然后晾晒在架子上。
太阳自西山落,天色逐渐暗下来,我收了先前晒干的草药,送去遮乙的篱笆院。
遮乙大夫一会儿皱眉冥想,一会儿喜笑颜开,一会儿站在几案边盯着几种药草发愣。
他挑选了几种草药开始捣碎,扔进制药丹的药鼎里,大喜的说:“大功告成。”他看着自己的成果,得意地站在药炉鼎边撸着发白地胡须,一瞬不瞬的盯着药鼎。
“遮乙大夫?”没人应声,我又一次叫道:“遮乙大夫?嗯?难道他出去了?”没有看见遮乙大夫,只看见院里散步着一只青色的大鸟,名为青鸟,是遮乙大夫告诉我的。
我把晒干的药材放下,嘻嘻嘻笑着走过去:“小家伙。”
青鸟是我半个月前在树林里撞见的,那时它被一只黑色的野狒狒追击,翅膀和腿都被狒狒抓伤,我好心出手帮它赶走狒狒,又带它来找遮乙大夫治伤。
我瞧了下院,遮乙大夫真的不在,可能应该在药屋里制作药丹,我就跟青鸟玩了一会儿。
青鸟似认得我,也挺喜欢和我玩的,呀呀的叫着。
我抚了抚它背:“小家伙你的伤好了吗?”
青鸟听得懂,高兴的抖了几一下翅膀,以证明自己的伤好了。
我高兴地说:“以后在遮乙大夫这里住下吧,我会经常来看你。”
青鸟并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遮乙大夫制好药丹来到院里,对我说:“它是一只有灵性的鸟,你救了它,它已经把你认作主人,倘若你还把它放在我这里,它会觉的你抛弃了它。”
听此话,我吃惊:“真的?”遮乙大夫没有理我,直径走去放草药的木头架子边,捣鼓药草。
看青鸟点头,我有点儿不好意思,跟它解释:“我不是要抛弃你,我是怕你跟了我会受苦。”没有经过晨伯的同意养着一只大鸟,会让人觉得怪异。
虽然这里的飞禽走兽都不伤人,也能和平共处,但从来没有谁把它们养在身边,毕竟野兽们都自由惯了,怎么可能甘愿被圈养。
我望着青鸟失望的黑眸,心不忍,终于下定决心养它,“好,我收下你了。以后你就跟我,不过就是挨一顿骂,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遮乙突然大叫,成功转移了我的思绪,我赶紧跑过去看情况,“怎么了遮乙大夫?”
瞧遮乙大夫认真痴迷的神色,我在看向他手中稀奇的药草,遮乙大夫问:“这一株药可真稀有,你是怎么找到的,我都找了它几个月了。”
我看他拿着一株红灵芝极尽痴迷:“在丛生的深林里挖到的。”我本来还想告诉遮乙大夫在月牙湖挖这株小灵芝之前还遇到了成精的人参,不过以遮乙大夫对珍贵药材的执着痴迷,我觉得还是不要说出来了,为防一条生灵陨灭。
遮乙大夫不要紧地问:“没有被毒虫咬伤吧?”眼睛不离灵芝半分地对我说:“进献给毒皇的灵丹不用发愁了。”
我知道下个月初毒皇寿宴,遮乙大夫自然得赶紧制作几颗灵丹献上去。为了毒皇,这是他作为医者必须该做的事情。
现在不管遮乙,我欢喜的带着青鸟回家,晨伯从屋里走出来,他看见了,并没有说什么。
对于我今早的事情他也听金一子说了,走来我身边,把酒放下,两人对着夜色喝起了酒。
我从晨伯来跟前就已经看出他有话说,直接问:“晨伯,酒我喝了,你有事就请直说。”
晨伯笑笑不语,又喝了几杯酒,望着头顶的白月,月光撒下来,多了几分蒙蒙的感觉,也许他了解我的心情。他爱过,但两人最终因为身份悬殊没能走到一起。
晨伯话不多,不知道怎么安慰我。要说我根本没有伤心,不过是失去了一位好兄弟,并没有什么,日子还是要继续过的。
不想他担心,我说:“晨伯你不用担心,公主的事我不会放在心里。”
晨伯惊讶,抬眸看着我,我的确不伤心。
“也对,你伤什么心,公主永远是公主,你永远是你,任何人都改变不了,时间久了我倒是糊涂了。”
我刚拿起酒杯:“嗯?”
晨伯说:“夜深了,早点睡吧!”
我抬头看看天色:“我还不困,你先回屋睡吧晨伯。”
晨伯转身走,又回来把酒拿走,对我说:“酒喝多了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