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宁有个谈了五年的男友。她对他男友特别的好,甚至到卑微的地步。只要他对她有一丁点不满意的地方,她都为他改正。只要他要求的事,她也竭尽所能为他办到。
终于他再也找不出她有什么可挑剔的了。
有一天,他就只是那样漫不经心地瞥了她一眼,她就竟然为之心动。她以为他在看她。
的确,他是在看她,那眼神就像对一件千里挑一艺术品的细细研究。她期待他肯定的眼神,爱慕的眼神。
没想到最后他温吞地说了一句:说真的,你长得一点都不好看。
这就是他研究一番之后得出的结果。万里挑剔的结果。
当时,她椎心泣血。为了这句话,她再一次赴汤蹈火。她默不作声的去整容了。
当我们看见她时,差点都认不出了。因为那张脸实在好看。连她自己对着镜子时,都吓得热泪纵横。我们本以为他终于不会再说什么,然后会惊喜得向她求婚。毕竟她是一个多么温顺的猫咪,况且她为他付出那么多,多到无以为计。
她再一次出现在他面前。带着兴奋,带着期盼。
他仍旧瞥了她一眼,慢条斯理地说,这脸,太作了。
于是,她又去了。
但这回她没有回来过。
找到她的时候,她已经死了。她是因为整容失败而自杀的。她还用刀子刮花了自己的脸,那面容,真的,惨不忍睹。
她男友仿佛人间蒸发,我们找不到他。后来听说他很快找了个新女友,的确很漂亮。天生的漂亮。一点都不作。
但在那个漂亮女人面前,他从国王变成了龟孙子。因为漂亮女人总是要供养的,总是挥霍无度。
终于他被洗劫一空。
为了更多的钱他得去卖器官。结果死在手术台上。
有因必有果。这就是报应。
而一心呢?她和男友有十年了。他们的感情可是我们所有姐妹都羡慕的。我们本以为他们可以终成眷属,白头偕老,还争先恐后说以后他们的孩子都管我们叫干妈。
可是事情从来都不会按着你的意愿去发展的,否则就没有那么多意外了。
的确,意外发生了。
那天她下班回家,屋子里一片狼藉。他打包了所有能带走的东西离开了,没有留下任何,也没有只言片语。
这个狗娘养的。你知道他去哪了吗?他竟然跑去和他老板的女儿结婚了。估计他俩暗地里偷鸡摸狗好久了。
他彻头彻尾就是一个十足的伪君子。否则我们所有人怎么会都被蒙在鼓里?我们不甘心,非要揪出他问出个原因来。
我是爱一心的,但是,谁不爱钱呢?你吗?你吗?还是你?他的手指在我们一个个面前点戳过。
他说得振振有词,的确一点也不冠冕堂皇。
一气之下,学过跆拳道的一蕾拗断了他的手指,他痛苦地在地上打滚,那叫声比杀猪时还大声。
谁不爱钱,大家都爱。可是为了钱,也不能干这种伤害别人的事。他这个王八羔子在欺骗一心的感情在浪费她的年华知道吗?
十年啊,一生能有几个十年?真是个恬不知耻的东西。一根手指头算便宜他了。
一心想不开,事实带给她极度的痛苦。那段时间她严重失眠,面容憔悴,原本苗条的身材只剩下骨架子。
有一天晚上她突然邀请我们聚会,兴高采烈地跟我们说,她已经想通了,回去的确得好好睡上一觉了。
见她神采奕奕的模样,我们信以为真,还为她走出阴霾举杯欢庆。结果,我们发觉我们都错了。她精致的妆容掩盖了真相并且欺骗了我们。
回到家后她确实好好睡了一觉。可这一觉永远都醒不过来了。
她吃了很多很多安眠药,多到数不清。
当我们把死讯告诉她的男友时,他竟然不动声色地说:我跟她现在已经毫无关系了。为什么要告诉我呢?
这种人应该遭雷劈,劈个碎尸万段都不可惜。
你说是不是?
最后说说一蕾吧。她和她男友多年的感情终于修成正果了。我们都记得那场婚礼,他挽着她的手,款款走在铺满玫瑰花瓣的红毯上。
他春风得意,她低眉眼笑。“我愿意”三个字承载所有的疾病和痛苦。那场面高朋满座,如梦如幻,跟晚会似的。
我们举杯一饮而尽,喜极而泣。
当他们的结婚周年纪念日到来的时候,一蕾准备了一桌子菜,全是她老公最喜欢的。她本以为他会这么夸她:老婆,我的胃离不开你了。我要吃你一辈子。
可是,你知道结果他说什么了吗?”
“什么?”
莫如烟飘然恍惚的心情,那种未名的细小感受,正源源不断地冲击肉体的血液,泛滥流淌,奔腾不息,直至悲伤逆流成河。
她有气无力,却直挺地呆坐在沙发边沿上,为她们的离去感到极度惋惜。这样的结局早已让她痛心疾首,像被弑人的藤条紧绕缠身,动弹不得。
只见一优眼神迷离地抽着烟,忽明忽暗,一根接一根,深吸一口无奈地吐出烟圈,然后气愤地将剩下的半根烟头直接丢在地板上,也不掐灭。
莫如烟总是默不作声地走过去踩灭那星星烟火,然后丢进旁边的垃圾桶里。她本来是想先捡起再掐灭再丢进烟灰缸里的。
可是此时,她只是为她们这样白白地死去感到莫名的恼火和痛苦,而未灭的烟头给了她释放的理由。
“——同一道菜吃多了总是会腻的。就像你们女人的衣服。
第二天,他就消失了。如同一阵风。
一蕾没有撕心裂肺,反倒很平静。她一个人在厨房里做了好多他没吃过的各式各样的菜式。
不一样的味道是什么味道呢?她跟丢了魂魄似得,将农药倒在其中一盘就这样吃了下去。
或许她是早有打算了的。“
听到这些,莫如烟整个人都瘫软在沙发里。她面目怔怔,用一点微弱的气息呼出一句话:“那么,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