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方这边也结束了演武的第一轮,回去向师傅们报喜报忧的都有。有的师傅大笑出声,也有的师傅勃然大怒。在师傅之间,也在悄悄的以弟子们的表现,进行着对比,同时师傅的声誉也会在弟子之间流传。
袁师傅站在他的道场上,心情还算比较愉悦,因为他接连听到弟子们过来报喜。
五个弟子中,已有四个弟子通过了第一轮的演武。虽然还有一个没有过来报喜,不过在他看来,那也是板钉钉的事情,因为那是正他最得意的弟子,花无邪。
已至深夜,袁师傅微微抬头望向天空,若有所思。
花无邪慢慢走来,拱手叫道:“师傅。”
袁师傅转过身来,笑着说:“你来了。”
“是的,师傅。”
袁师傅走动了起来,说:“陪为师走走。”花无邪跟在师傅身边,并排着走着。
“无邪啊,此次演武中,你好像是在守着刘师傅的几名弟子打?弄得他们一组人,在这第一轮中一个也没通过,你这样做让刘师傅很气愤啊!”
花无邪笑了笑,说:“呵,看来效果达到了。”
“你还在为易水寒的事耿耿于怀?”
花无邪说:“嗯,刘师傅不配为人师。您看他教的那几名弟子,五人联手,在我手下也走不过一百招,他根本就没有用心教。”
袁师傅说:“不是他们太弱,而是你太强。看人不能片面和局限,刘师傅之所以能带弟子,自然有他的过人之处。关于易水寒掉进深邃之渊的事,这些年我也在寻找他的踪迹,你也不要太着急,有些事情上天自有注定。”
花无邪说:“嗯,谢谢师傅。”
“我们之间也不用说什么谢不谢的。”
花无邪笑了笑,说:“师傅,还有一个不好的消息。”
袁师傅看他笑着说出,自己也没有紧张起来,便问:“哦,你说说?”
“我……在这次演武中被淘汰了!”
袁师傅也比较意外,问:“你败在了何人手下,张梦蝶?”
“不,我没有败在任何人手下,是我自己放弃的。在出山时,我将全部腰牌送给了江枫。”
袁师傅停顿了一下,笑了起来:“你这是存心气刘师傅吧!”
花无邪说:“不,他还不值得我这样做。我只是不想在这种无聊的演武中浪费时间罢了。”
袁师傅收起笑意,说:“你可知道,你这样做,可就错过了被选为苗子,重点培养的机会?”
“无所谓,有师傅您就够了。”
袁师傅笑着说:“不过说起来也是,再优秀的指导,也不及自己的探讨。我感觉,我也没有太多可教你的,以你的天赋,完全可以摸索出自己的路来,只要不走偏就好。”
月光下,师徒二人慢慢的走着、聊着。
花无邪说:“师傅,给我说说封宇修的故事吧。”
袁师傅有些黯然神伤,骄傲和难过的心情同时呈现在脸上,心绪也变复杂起来。他长叹一口气:“唉,给你说说也好,这些年一直憋心中,也挺难受的。”
花无邪说:“嗯,希望我能为您分忧。”
袁师傅点了点头,说:“或许,他的事儿,我也只能与你说了。”
那次我外出执行任务,看到有三个十几岁的男孩,在欺负一个十岁左右的女孩子。我正欲出手时阻止时,不远处飞出一块石子,打在了其中一个男孩头上,三个男孩愤怒寻找是谁扔的。
这时,一个穿著破烂,甚至都有些像小乞丐的小男孩站了出来,他正是封宇修。
后来我才知道,他父母都是达到地境界的修炼者。但他们修为并不高,在一次见义勇为中被杀死了,因此他早早的成了一个流浪儿。
封宇修站直了说:“三个大男人,欺负一个小女孩,有乐趣吗?”
三个大男孩没有看到其他人,便也不怕起来。被石子砸中那个男孩笑着说:“我们三个欺负一个小女孩,确实少了些乐趣。不过,要是同时欺负一个小女孩,和一个小男孩的话,那就其乐无穷了。”
他对着其他两人一招手,说:“抓住他,打,往死里打。”
封宇修说:“我根本就没想过要跑。”便冲了过去。
没想到当时只有十一岁的他,竟然打赢了三个大上他许多的人。他没招式,却撂倒了三人,并且还把三人打残了。血流一地,吓得那小女孩连一声谢谢都没敢,说就跑了。
后面我跟了他三天,经我仔细观察后发现,他一身正气,并且天赋极高。
于是我将他带回了十方,放在新招的那届弟子中进行体能训练,成为见习弟子。
不料他各项表现都非常优秀,一年后竟靠自己的领悟,独自突破到了地境界,引起巨大的轰动。
他便是自三世、十方创立以来,在见习期间第一个达到地境界之人。当时的天地环境,可比现在要严苛得很多。即使至今,也才两人在见习期间突破到地境界,一个是他封宇修,另一个则是三世的上官无痕。
于是我便直接把他带进了十方,入我门下修炼。他修行速度极其惊人,天赋也比我预期的还要高。
我便传他我会的术,任何术在他面前都只需要演化一遍,他便能学会。简单点的术,甚至不带讲解,他都能看懂。
我非常高兴,我们之间的师徒关系也非常好,他视我如父,我待他如子。我们一起外出执行任务,他都可以独挡一面。机智、勇猛兼备,那时的我和他成了三世、十方的模范师徒。
十八年后的他,和你现在相仿,他参加了演武比赛,结果那届的演武,只进行到第一轮就结束了。因为在那三天内,他一个人夺得了所有的腰牌,只有他一个人胜出。
可能是他太强,高估了其他弟子的实力,把里面的很多人都打成了重伤,搞得师傅们都怨声载道。
我批评他:“对同门弟子出手不要这么狠,点到为止方可。”
他却说:“功夫向来就是杀人技,我已经手下留情了,他们不感激我,反而还怨恨我。”
我只是批评了他几句,见他意识到自己的错误就算了。后面想来,当时还是大意了,竟然没有注意到他心境的微妙变化,才酿成后面的大错。